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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七章 听取汇报

    当程越听说安南在过年时也专程派人送来贺礼时,微微一笑,道:“安南的太子在我手里,他们是怕我南征时拿他祭旗,顺便来探听消息的。”没有再往下说,问杨淑妃道:“母后还好吧?我在修别墅时特地考虑了过冬的问题,她老人家住得舒不舒服?”

    杨淑妃笑道:“圣人住得赞不绝口,与太后一起,整个冬天一天都没在宫里住。不只是圣人,凡是买了别墅的大臣冬天都是一家人尽数住进别墅,让人着实羡慕呢。”

    定娘笑道:“相公修了别墅,结果我们自己一家人没住几天,我娘亲她们还小住了一个多月呢。幸亏相公临走时吩咐在家里通了暖气,这个冬天我们才过得比往年好。”

    程越叹道:“母后她老人家一生孤苦伶仃、命运多舛,我能对她好一点就尽量好一点,所有最好的东西只要她喜欢,我什么都愿意给。我没有家人,只有从她老人家那里能感到些亲情,你们明白么?”

    众妾被感动得大半落了泪,杨淑妃抱住程越的肩头呜呜地哭,程越又要反过来安慰她们。

    晚上就寝时,因程越跑了大半天,下午又与众妾大战一场,身心俱疲,所以程越破例只召定娘和杨淑妃两个。三人绵绵说着情话,相拥而眠,十分幸福。

    早上起来,神清气爽,程越到屋外打了一趟拳,气力便已恢复大半。

    用过早饭,众妾各自忙碌,程越则到了书房,听定娘和十妃的汇报。

    杨淑妃亲手为程越沏了茶,亲热地坐进程越怀中,简直一刻也不愿离开他。

    程越挥手示意,定娘道:“临安城外的平安寺相公记得吧?”

    程越点头道:“知道,据说香火鼎盛,求雨很灵验。”

    定娘道:“自从相公杀了一批和尚后,平安寺低调了许多,也不敢公然宣称求雨灵验了。但相公北征之时,它又搞出了名堂。”

    程越道:“哦?说来听听。”

    定娘道:“年前平安寺自称从玛拉国(今尼泊尔)迎来了佛骨舍利子,弄得临安全城轰动,声势浩大,善男信女不绝于途,杨霆说,平安寺借此至少搜刮了七、八万两银子。本来按照官人的《宗教法》,这些钱要全额纳税,但宫中有人出面干涉,说是平安寺千里迢迢迎来佛骨,耗资巨大,理应扣除成本。但具体的成本是多少,还不是随平安寺张口就来?于是七扣八扣之下,只交了几百两银子了事。我们冷眼旁观,两位丞相也含糊其词,这件事明显大有蹊跷。后来杨大人多方查实,才得知此事为官家身边的内侍王埜插手所致,但王埜在其中收了多少钱,杨霆没法再查下去,以免打草惊蛇。”

    程越微微一怔,道:“王埜?他还没老实?这人怎么想的,以为我真的不会管么?”

    朱夫人道:“官人有所不知,王埜当年未发迹时,曾到平安寺许愿,日后若能得势,当重谢平安寺。他之所以能到官家身边侍候,也有几位平安寺的大师在先后在先帝面前为他说过好话的缘故。”

    程越冷哼一声道:“好大的狗胆,只为了回报当年几个和尚说的几句好话,就敢将国法弃之不顾!平安寺的和尚有没有逃走的?”

    定娘道:“事情发生后,杨霆一直派人监视平安寺,除了一些沙弥往来云游,平安寺并无异动。想必他们以为相公一向不管具体的政事,又要忙于东征日本,不会搭理他们。”

    程越笑道:“谁说我不理他们?正因如此,更得好好理一理。我东征要铸炮、造船、造枪、制火药,哪样不要钱?送上门来的钱我能不理么?”

    王秋儿道:“两位丞相似乎并未牵涉其中,他们倒是聪明,不该要的钱一概不要。”

    程越道:“这两个人老奸巨滑,一点危险的边儿也不想沾到,呵呵,不愧为大宋丞相啊。”

    古夏儿道:“官人要怎么管?要人上书弹劾么?”

    程越摇头道:“不用了,从今往后,我要化暗为明,直接接掌朝政,用不着再客气。”

    众妾听得精神大振,程越终于要脱颖而出,天下从此必将为之一变!

    杨淑妃在程越的嘴上一吻,柔声笑道:“真的是时候了,官人执掌朝政,对大宋才是最好。”

    程越微微一笑,道:“还有呢?”

    定娘道:“相公,想必相公在苏州也听说了,一些食古不化的人不满相公为大宋带来的变化,指责相公祸国殃民,颠倒乾坤。他们自称?耆老会?,人数有七、八千人,分布于大宋境内十余处地方。特区是由相公掌控的,他们不敢造次,人数极少。临安和大宋境内其它地方就有许多人,最远还到广州。他们崇尚礼教,斥责相公的学说为邪说。赵良淳与徐道隆向南修路,截弯取直,更是得罪了他们,整日大骂相公胡作非为,必遭天谴。眼下这些人的人数越来越多,动辄煽动百姓闹事,各地官府均十分头疼。”

    程越叹了口气,道:“这是意料之中的,这种人不出现才是怪事。任何新事物总会遭到反对,以前被我压制得不敢冒头,我一走,留梦炎和陈宜中又不管,这些人自然会跳出来。我来处理吧。还有么?”

    定娘道:“还有一件古怪的事,相公,你认识宫中的曹贵妃么?”

    程越怔道:“曹贵妃?哪个?没什么印象。”转头问杨淑妃道:“她是谁啊?”

    杨淑妃道:“她是先帝度宗皇帝的妃子,我查过宫中的记录,先帝在世时曾宠幸过她三次,没有子女。据说她是曹操的后人,所以封了贵妃。家族的人很多,现在就有一百多口人住在临安,上次官人清查后宫嫔妃不法之事,没收了曹家三千多亩多占的地。”

    因为后宫嫔妃的地不用纳税,自然有许多农民将自己的田地挂靠到她们名下,程越曾下令清查退地。此时回忆起相关的奏折,点点头道:“我想起来了,有这么回事,这个女人怎么了?”

    定娘道:“相公走后,不知怎么回事,市井中出现传言,说是相公喜欢三国,曹贵妃由此与相公搭上了线,以致关系匪浅。随后曹贵妃的几个兄弟便四处找人拉关系,试图觅些生意做,外面的人不知底细,还真被他们做成几单大生意,因此相公宠爱曹贵妇的消息更加甚嚣尘上,许多人都信以为真,曹家的生意也因此越做越大,年前还要学相公的别墅群想盖房子卖,被我下令阻止。”

    程越不由怔道:“还有这种事?”

    许冬儿笑道:“世上之事,无奇不有,我们这样真的与官人有关系的不说话,她一个冒牌的声音却很大,甚是有趣。”

    程越问道:“两位圣人怎么说?”

    杨淑妃道:“两位圣人都觉得荒唐,却又不方便管,便一切由着她,只待官人回来处置。”

    程越皱着眉毛想了一会儿,对定娘道:“这个曹贵妃来见过你么?”

    定娘笑道:“她怎么敢过来?我一问她不就拆穿了么?”

    程越道:“这件事可以现在处理,朱夫人,你回宫一趟,找到曹贵妃,就说定娘要见她,让她到大都督府来一趟,她如果不肯来,以后就不要来了。”

    朱夫人立即起身答道:“是,妾身这就去。”微施一礼,快步出府去寻曹贵妃。

    朱夫人走后,程越又问道:“曹家人在外面的风评如何?”

    吴春儿道:“到底是名门望族,坊间颇有口碑。相公没收了曹家几千亩地,他们也没有微词,还在外面反复夸奖相公严肃法纪,颇有他们的先祖曹孟德之风。”

    程越道:“他家的人都在做什么?”

    王秋儿道:“曹家这代人学业无成,没有当官的,做布商的倒有几个,不过听说现在过得并不好,反要曹贵妃时常接济。曹贵妃在宫中干活儿很勤快,千方百计弄了几台羊绒的纺织机给家里人,让他们也做羊绒面料发卖。但北方的羊绒已被官人全部垄断,自己还不够用,哪有羊绒给别人?所以又落空了。我们都猜想,这就是曹贵妃孤注一掷的原因,然而未免短视。”

    程越叹了口气,道:“我的确是垄断了所有的羊绒,但这是没办法。一来我的需求太大,二来可以防止蒙古人坐地起价。其他布商想做羊绒面料,确实不太可能。”

    锦儿进书房禀报道:“官人,杨霆杨大人求见。”

    程越道:“让他进来吧,你们都去忙,我要与杨霆聊聊。”

    众妾起身退出书房,很快,杨霆乐呵呵地来到程越面前行礼拜见。

    程越笑道:“行了,这里又没外人,你那么多礼数做什么。”

    杨霆笑道:“大都督如今成了王爷,正该多礼。”

    程越哈哈大笑,道:“区区一个王爷,我根本没放在眼里,你也不用当回事。”

    杨霆嘴角泛起微笑,拱手道:“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