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福回到王府,到书房去见程越。
程越打开布袋,提出嘉木扬喇勒智硕大的脑袋,笑道:“这家伙的脑袋是我提过最重的,卖猪头肉也好啊,真浪费!”
马福哈哈笑道:“王爷,这个猪脑袋要怎么处理?蒸熟了喂狗行不行?”
程越笑道:“肉我不管,我要他的头盖骨。你把头盖骨弄出来以后,找西藏的工匠做成一个酒杯,说不定以后我可以拿来送人。”
马福愣道:“送人?送给八思八那个秃驴?他肯要么?”
程越呵呵一笑,道:“等我送给他的时候,他想不要都不行!快去做吧!别那么多废话!”
马福敬礼道:“是,属下马上就去蒸这个猪头。”笑嘻嘻地提着脑袋走了。
程越叫来管道杲和孙氏、于氏,对她们三人道:“过几天我就要启程回南宋,本来应该带你们回去,但突然出了这么多事,必须要有人留下来安置这些女子。所以我想让你们暂时待在这里,乌讷尔做门人听你们吩咐,等我夏天的时候回来接你们,好么?”
管道杲和孙氏、于氏登时就红了眼眶,但她们明白这是不得已,没有商量的余地,立刻就点头答应下来。
程越牵过她们的手,叹道:“跟着我你们受苦了,等夏天回来时我再好好补偿你们,这里交给你们我也放心。”
孙氏道:“官人不必挂怀,官人不说,我们也想主动请命的,毕竟有几千人在这里,没有人看护怎么行。”
程越笑道:“对,这回你们的责任更重,一点不亚于我出去打仗,你们一定要好好做,做好了,功劳很大,也为我解了后顾之忧。”
管道杲道:“是。”依然柔顺听话。
于氏小声道:“小娟妹妹不与我们一起么?”
程越道:“不是我偏心,小娟对北方的水土适应得不如你们好,身体始终不如在南方的时候,最好还是跟我回去住几天缓一缓,不然生病很麻烦。”
管道杲点头道:“官人说的对,王姐姐在这里时常有些头疼,胃口也不佳,身体确实弱了些,跟官人回去住一阵子是对的,以后再回来就可以适应很多。”
程越道:“几个月的时间,你们要从这些女子中选出能用的人才,教会她们谋生的手段和自我管理的能力,以后就好办了,我也会派人过来帮你们。等我回来就接你们走,从此再不会让你们离开我。”说完看着三妾楚楚可怜的表情一阵心疼,把三妾往床上一推,与她们尽情云雨一番。
一下子杀了一千多名喇嘛,其中还有五个活佛,大都上下一片肃然。紧接着,中书省贴出告示,从即日起,接受状告大都喇嘛的状子。
大都百姓早就在等这一天,状子如雪片般投进中书省衙门,连带着让大都的读书人靠替人写状子都发了笔横财。
这还不算完,几天后,程越再上一道奏章,查总制院两位院使活佛,借秃鲁麻之名,大肆收受贿赂,帮助重犯脱罪,按律当斩!
忽必烈和察必这回都有些犹豫,然而程越再次得到南必以下皇后皇妃的支持,朝臣更不待言,伯颜当朝慷慨激昂,大骂秃鲁麻混乱朝政,满朝文武大多数都公开响应,得到过好处想反对的大臣也不敢开口反驳,被程越盯上可是会被追查从而连根拔起的!
忽必烈无奈,再批下程越的奏折,两个活佛被程越下令活剐。处死当日,总制院门口被人放上粪便和一只死猪。
两名活佛的惨叫声回荡在大都上空,大都的百姓又大大地高兴了一回。
二月二十五日,程越拿到了用嘉木扬喇勒智的头盖骨做成的酒杯,程越没有立即把它送人,而是摆进自己的书房,谁也不明白他这样做的目的。
二月二十七日,程越上表向忽必烈辞行,忽必烈下旨恩准,并派八八罕皇妃陪完泽到临安送亲。
程越命家人把行李收拾妥当,准备出发。第二天,程越再次宴请张弘范等将领,对他们耳提面命,要众将抓紧训练,等待他夏天东征。
众将跟随程越训练已近两个月,对程越的敬畏加深了很多,感情也变得更好,全都依依不舍,请程越早日归来。
次日,程越与管道杲、孙氏、于氏三妾告别,大开府门,用一辆辆马车拉着众妾与诸多宫女鱼贯而出,三个威尼斯人和郭侃、郭守敬两家人已等在门口。
程越微笑着地向他们一招手,这些人便跟在后面,一起向南门走去。
沿途有无数百姓向着程越欢呼,还纷纷送上自家做的吃食。更多的百姓则是含泪送别程越,频频向程越行礼称颂。看到此情此景的人都不由感慨,元军出征无数次,从来没有得到过这样的爱戴。
囊加真借口送八八罕和完泽,也带着自己的宫女混进程越的大队,这也是正常的,没人会过问。所有人都以为囊加真送走完泽后会原路返回宫中。
程越一行走出南门后,城外来送行的人更热闹。程越在大都的老相识尽数到齐,朝中高官可谓倾巢而出,太子真金也特地来相送。
宫中则是由南必和阔阔伦出面,代替忽必烈与察必送行。忽必烈与察必都不方便亲自前来,南必是最合适的人选。阔阔伦是囊加真的母亲,来送一程理所应当。
程越先与群臣一一惜别,又单独对不忽木叮嘱几句,不忽木躬身领命。两人前后说了很久的话,程越才走到南必和阔阔伦所乘坐的马车边。
南必打开车门,似笑非笑地看程越。现在已是初春,草木开始发芽,春光明媚,开着车门也不冷。
程越上前施礼道:“参见两位皇后,多谢两位皇后来为臣送行。”
南必爽朗地道:“行了,你还多什么礼,你不骂我,我就偷笑了。”
程越抬起头,笑道:“胡说,我最多发发脾气,什么时候骂过你?”
南必瞪了他一眼,又禁不住笑起来,道:“大汗和大皇后都不愿你走呢,你回去一趟不妨赶快回来,在大都备战也是一样。”
程越两手一摊,故意道:“我在临安还有那么多老婆要照顾,哪能那么快回来?当然是能晚则晚。”
南必狠狠地咬住嘴唇,阔阔伦在旁边她又不好说什么,气哼哼地道:“随便你。”
程越向阔阔伦使了个眼色,道:“上次皇后说想看看我坐的南宋御舟,这里离我的座舟只有一天多的路程,皇后何妨与囊加真一起去看看?就当是送八八罕皇妃和完泽,下次臣再来就未必能坐御舟了,机会难得。”
阔阔伦心领神会地道:“囊加真要送完泽过去么?”
程越道:“当然,囊加真是伴娘,哪能只送到这里?送到我座船才是应有之义。囊加真既然要过去,皇后正好可以随她一起去看看再一起回来,两个人做伴也不会路上无聊。”
阔阔伦露出心动之色,犹豫地道:“可是,我没有提前向大汗和大皇后说,哪能直接走?”
程越笑道:“那怕什么?察必大皇后虽然不在,不是还有南必皇后么?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陪女儿坐车送八八罕皇妃和完泽公主,来回三天足矣,南必皇后就可以做主。”
南必笑眯眯地道:“你现在想起我了么?我若是不答应呢?”
程越笑道:“你不答应,我就掳了这辆马车一起走,等大汗追到我,你们也到我座船了,你想不想试试?”
南必“扑哧”一笑,道:“早知道你是个无赖,连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
程越笑道:“你这点忙都不帮么?真是很小的一件事。”
阔阔伦也道:“我跟囊加真一起去也好,看完南宋的御舟我就陪她回来。”
南必不忍拒绝阔阔伦的这点小小的要求,于是道:“姐姐想去就去吧,我回去会跟大汗和大皇后说,尽快陪着囊加真回来,别让她拖延时间。”
阔阔伦道:“好,那就拜托妹妹,我去去就回。”说完从马车上一跃而下,向囊加真的马车而去。
程越见计谋得逞,向南必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放到南必手中,在她的手腕上轻轻捏了捏,低声道:“想我了就打开锦囊看看,等我回来。”
南必心中一阵颤栗,脸上悄悄飞上两朵红霞,柔声道:“前些日子我对你太过分,你别生气,都是我不对。”
程越会心一笑,道:“这才乖,不枉我整天想着你。此处人多嘴杂,我要走了,你保重。”
南必轻轻点点头,程越向南必深施一礼,转头而去。
南必关上车门,痴痴注视着程越的背影。她已经习惯了程越在大都的存在,忽然一走,南必的心就空空地难受,这种滋味她生平从未体会过,也是忽必烈不能给予她的。
程越跨上马,嘴角泛出一丝掩饰不住的微笑,回身对群臣一礼,再伸手向前一挥,大批人马立刻随之而动。队伍的侧翼,近两万宋军和奴隶军缓缓靠过来,与程越合兵一处,向南宋出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