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张帆的解释,公孙景惭愧的低下了头,诚恳的道歉:
“卑下儹越了,请主公恕罪。主公算无遗策,千里之外取人首级,此举势必大大震慑山越中部分不轨之徒,以后再无人敢捋您的虎须。”
张帆一脸淡漠的说:“这群山越实在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太容易被看穿了。对付他们实在是没什么挑战性……”
公孙景迟疑的说:“可是主公您为什么坐视吕布被董卓策反呢?难道只是为了那些并州骑兵?可是这样得不偿失啊!”
“根据目前的情况来说,即使丁原死于吕布之手,咱们能吸纳的骑兵最多也不过二分之一,这样我们的兵力还是无法和董卓一较高下……”
张帆反问道:“谁说我要和董卓一较高下?我的目标是江东,这次雒阳之行,既得了救驾之名,还加官九卿,甚至白捡了数千兵马,见好就收才是我的作风……”
公孙景恍然大悟,“啊?您一开始就不打算和董卓争权……原来如此!”
张帆笑的意味深长,“时候未到,让他们赢一次又何妨?谁笑到最后,才是真正的赢家!”
公孙景似懂非懂,不过出于对张帆的信任,他也没有继续追问。
公孙景灵光一闪,脱口而出:
“我明白了,您打算将计就计,借着山越反叛为由,抽身撤兵脱离雒阳这个泥潭,这样谁也挑不出毛病……”
张帆挑了挑眉,“聪明。你去准备一下,把潘临反叛声势搞得大一些,越夸张越好,就好像我不马上驰援江东,江东六郡就要全面沦丧一样……”
“诺,卑下明白。”
张帆想了想又吩咐说:“还有一件事你也一并给我办了。贾诩目前在董卓另一个女婿牛辅手下辅军,这次随西凉两万步兵进京,你找一些高手,借调茶司之力,把他给我偷偷抓回来……”
“他目前似乎不受重视,再说这次人多眼杂,应该还是有一定机会的。记住,一定要完好无损的抓回来,明白吗?”
公孙景道:“诺,卑下遵令。”
不过随即公孙景迟疑的说:“主公,我听说一般高明的谋士都有傲骨,咱们这么做岂不是失了人心,即使抓来了,他也未必肯真心为主公出力啊!”
张帆笑道:“一般来说是这样,但是凡是总有例外。这贾诩最精于审时度势,明哲保身,他是个真正的聪明人,估计是不太在乎这些的……”
公孙景将信将疑,不再多言。张帆摆了摆手说:
“好了,快去办吧!”
“诺。”公孙景行礼告退……
……
公孙景刚刚出去,一名亲兵送来请柬,居然是董卓要在温明园大宴群臣,张帆灵光一闪:
“莫非是董卓欲行废立之事?”
张帆暗暗欢喜:哎呀,劳资刷声望的好机会来了!
作为全身都是戏的演技派,这种“奸跳忠”的戏码他最喜欢了,就算演一百场都不会觉得腻!
张帆令人准备马车,沐浴更衣之后,带着典韦和周泰朝温明园而去……
张帆在马车上闭目养神,一边在脑子里预习着待会的发言,不多时马车停下,应该已经是到地方了。
张帆从马车下来,正前方是一堵筑白墙,约三米高,墙头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状,正中一个红漆大门虚掩着,有琴音和着曲声隐约传来,门上黑色匾额上书“温明园”三个烫金大字。
张帆走了进去,园内遍种奇花异草,十分鲜艳好看,这是皇帝和妃子赏乐游玩的好去处。更有花树株株挺拔俊秀。风动花落,如雪初降,甚是清丽。
在一片凉棚下早已设好了宴席,歌舞升平,衣袖飘荡;鸣钟击磬,乐声悠扬。人声鼎沸,言笑晏晏。
一眼望去,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食如画、酒如泉,古琴涔涔、钟声叮咚。糜烂与奢迷,将人性腐朽殆尽。
看到张帆到来,诸位大臣纷纷起立打招呼,张帆也逢场作戏,简单寒暄一番,然后在宫女的引导下在落座。
除了主座还空着,其余各个座位基本上都坐满了,跪坐在张帆正对面的就是丁原。两人离主座最近,也是最显眼的两个位置。
张帆遥举杯和丁原寒暄几句,站在丁原背后的吕布和站在张帆背后的典韦也不免被众人指指点点,议论几句……
张帆到不到十分钟,一声粗狂洪亮的声音道:
“司空大人到——”
众人纷纷起身相迎,只有丁原和张帆纹丝不动,嘴里也没停下吃喝……
董卓眼里一道寒光一闪而逝,不过当他看见高大魁梧的吕、典二人,眼里有几分艳羡,也有几分忌惮。
随后董卓笑盈盈招呼众人坐下,讲了几句没什么营养的开场白,听得张帆昏昏欲睡……
酒行三巡,终于等到董卓下令停酒止乐,表情严肃的开始说正题:
“诸位且听我一言。天下之主,宜得贤明,每念先帝,令人愤毒!天子为万民之主,无威仪不可以奉宗庙社稷。今上懦弱,不若陈留王聪明好学,可承大位。吾欲废帝,立陈留王,诸大臣以为何如?”
诸位大臣面如土色,脸色苍白,不过畏惧董卓兵强马壮,气焰嚣张,都敢怒不敢言。
张帆一看丁原正要发飙,抢先一步狠狠一脚将面前的几案踢得稀巴烂,木屑漫天飞舞,各种美酒佳肴散落一地。
原来张帆早在董卓刚开口说话的时候就默默运气,将劲力灌注于右腿之上,等到董卓话音刚落顿时迸发,轻松将木制的几案踢得粉碎——
丁原也被张帆这一脚的威力震慑住了,到嘴边的话顿时吓了回去。张帆站起来义愤填膺的指着董卓的鼻子怒斥:
“混账!汝是何人,敢发大语?天子乃先帝嫡子,初无过失,何得妄议废立!汝欲为篡逆耶?”
董卓气的脸色铁青,本来他自认为自己胜券在握,认定丁原和张帆命不久矣。这才在今日提出废立之举,也没指望一次通过,主要是想看看诸位大臣那些人支持他,那些反对他……
董卓心想:眼下三足鼎立,这些大臣或许敢于表达真实想法。假如等到丁、张二人败亡之后,这些人肯定因为畏惧而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这样他就不能辨别谁忠谁奸,那些可以重用,那些应该打压……
万万没想到张帆居然这么激动,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搞得局面极度尴尬。
董卓虎目圆睁,青筋暴起,噌的一声抽出腰间宝剑,指着张帆斥道:
“竖子敢然!天下之事,岂不在我!我欲为之,谁敢不从!尔谓吾剑为不利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