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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珺依旧骑着他那匹白马,这匹还没有成年的白马最近长得很快,不仅个头高了约莫一寸,精神更是越发抖擞,它撒开四蹄,带着刚换上的马蹄铁在南京城外的小道上飞奔,好像一朵快速略过天边的白云。周珺的背后背着一杆红旗,好像是给这朵白云镶上了红色的边框。
周珺满脸兴奋,他的精神是雀跃的,神态是轻松的,眼神是充满希冀的,虽然他的内心中暂时还有一点残留的对于佳人的思念,但是这种思念暂时因为胜利的喜悦而退居次位,眼下充盈他的内心的全部都是经历漫长等待后的欣喜和兴奋。
“我们胜利啦!”周珺快马冲进营地,也不在乎会不会撞到人,因为这个时候几乎所有的士子都去讲坛听师尊讲学去了,如果有人不去听课被自己撞上,自然是他自己倒霉,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他高声呼喊着,少年清脆而稚嫩的声音在寒风中四处飞散,传得很远很远。
他骑着马冲进营门,左右看了一下,果然除了几个看门的大兵之外没有任何穿着济民服的士子,他冲着士兵们高喊道:“告诉你们吧,魏忠贤完蛋啦,皇帝爷爷让他回凤阳守陵去了!”
“真的吗?”一个士兵惊叫道:“咱们还真把这事给办成了,这回可发达了!”
另一个士兵高声嘲笑道:“这和你有半个钱的关系吗?这都是人家柳公子做成的,就算是升官发财,也是人家升官发财,你半个钱都捞不着!”
第一个士兵不甘示弱地反驳道:“你才是蠢呐,要是魏忠贤不倒台,咱们跟着柳公子的当兵的岂不是要遭殃?他们士子不可能全杀了,对付咱们还不是小菜一碟?要我说,能不倒霉就是福气!”
另一个士兵对于这个理论倒是非常支持,连连点头道:“有道理,有道理!”
周珺听了这话,停下马笑道:“你们不要这么说,你们这些日子也是有功劳的,公子已经说了,倒阉之后,每个兵发五两银子的辛苦费,算是回报你们这些日子的付出!”
这话一出,几个士兵都是千恩万谢,不住地祝福师尊“公侯万代,直入凤池”,夸赞周珺“年轻有为,前途远大”,就差给师尊立个生祠了。
周珺心里感慨,这五两银子对于这些大兵来说可是一笔巨款,不说哪怕是辽东地区一个士兵三个月也拿不到这么多钱,眼下大明上上下下都烂透了,十两银子的赏金能拿到一半就是谢天谢地,而公子这里从来都是足额实发的,这些士兵如何不会开心?
“行了,你们知道就行了,你们别乱讲,到时候公子会统一发钱的。我得赶快去通知师尊,不和你们说了。”周珺听了几句夸赞,正觉得开心,突然想到还没去通知师尊,连忙骑上马告辞。
他要做第一个通知这个好消息的人,千万不能落在别人后头!
讲坛已经人满为患了,这座讲坛自从建好之后就多次扩建,原因是前来听课的士子越来越多,原来的椅子场地已经远远不够用,很多士子不得不坐在地上听课。公子说,这些士子乃是国家之栋梁,文明之种子,如何能让他们如此受苦,因此自己出钱请人扩建了场地,眼下能容纳七八千人,已经是蔚为大观了。
讲坛里非常安静,因为如果不安静这么多人交头接耳起来就会很吵闹,谁也听不清公子说话,所以所有人都默契地沉默,不敢干扰正常的教学秩序。
公子的声音飘荡在讲坛上,他的声音因为长时间的讲学变得有些沙哑和干涩,这是因为说话太多了,哪怕周珺每天晚上都给师尊泡茶都不能缓解。
“什么叫做民主.集中.制呢?意思就是民主起来然后集中。什么意思?比如说乡里面要造一个水渠,究竟造不造呢?这个就要听取大家的意见,比如说有个乡绅说要造,因为他的地就在水渠旁边,要是造了他的地就能多收粮食,有的人说不造,因为他在这里面没有什么好处,反而还要白白出劳动力,还有人说要改道,从他的土地上经过,让自己得好处。这个表达意见的过程,就叫做民主。那么什么是集中?集中就是你收集了意见,根据意见的多少做出决定,比如十人里面八个支持,那就是成了,剩下两个哪怕不同意也必须跟着做,这就是集中!当然,这个民主不是谁都能来民主的,那些愚夫愚妇不读圣贤书,不懂微言大义,有没有田产,如何能民主?只有乡绅和士子才能民主,这个是必须注意的!”
“师尊的理论越发精微了,这个‘民主.集中.制’既能够集聚民智,又能够收纳人心,还能提高决策效率,果然是一举三得!”周珺一边感慨着,一边从背后拿出那面红旗大肆挥舞,向师尊传递讯号,这是他们提前约好的暗号。
哒哒的马蹄声清脆而有韵律,传遍了本来寂静的讲坛,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和注意力。
师尊果然停止了讲课:“各位盟兄,我的弟子周珺给我发讯号了,这是告诉我有大事发生了,我们来听听他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周珺收起了红旗,鼓足气力,高声喊道:“启禀师尊,皇帝爷爷允了魏阉的辞呈,把他打发到凤阳守皇陵去了!我们胜利了!”
“大家听到没有,我们终于胜利了!”师尊好像是松了一口气,拿起扩音器高声吼叫道:“盟兄们,盟兄们,我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胜利了,魏阉被罢免了,要去凤阳守皇陵啦!我们胜利啦!”
这则消息好像是海啸一样,一开始是微小的波动和骚动,好像细微的海浪,然后是较大的浪涛和水流,慢慢激荡着整个水体,之后就是狂暴的风雨和浪潮,好像要席卷这个天地,最后这海潮越来越大,越来越高,越来越凶猛,声音从微弱变为咆哮,水体从低矮变成高耸,海浪变成了一堵墙、一座山,从远处激荡过来,好像要毁灭整个天地。
“我们胜利了!”
“我们胜利了!”
“我们胜利了!”
士子们兴奋至极,他们高声呼喊着,激动地面红耳赤,好像听到了开天辟地以来最好的好消息,他们相互拥抱着,捶打着,碰撞着,撕扯着,好像要用肢体的暴力来宣泄内心的兴奋。不明白发生什么事的、听力不好的着急地询问着,而一旦他们听懂了,立刻变得比最开始的那些人还要兴奋,他们咆哮,他们怒吼,他们呐喊,他们满场飞奔,遇见一个人就告诉那个人发生了什么,好像生怕别人也像他们一样听力不好一样。
士子们穿着红色的制服,所以这浪潮是红色的海浪,他激荡着,翻滚着,涌动着,代表着明朝最强大的在野势力的彻底胜利,而他们将作为忧心国事、报效国家的士子而天下扬名,流芳百世!
他们胜利了,他们打败了有史以来最为嚣张、最为跋扈的太监,哪怕这最后一击是由皇帝做出来的,但是这也不能抹杀他们的伟大功绩!
周珺从马上跳下来,往高台飞奔着,那边有十几个家仆维持着秩序,不允许兴奋的士子们走上高台冲击公子,他们眼见周珺过来,善意地朝他微笑,然后放开一条路让他进来。
周珺武功不错,加上他现在兴奋至极,因此三步两步就窜上了高台,他激动地满脸通红,高声喊着:“师尊,师尊,咱们成了,咱们成了,您现在是整个大明最有名的读书人了,所有人,所有人都在谈论您,都在夸赞您,都在称道您,您是大明最优秀的人,他们都说是您挽救了大明!”
师尊微微一笑,带着几许疲惫:“虽然对于这个结果早有预料,但是等待得还是非常着急,眼下事情终于结束了,我也能松口气了。”说完这句话,师尊又问周珺:“你觉得现在应该干什么了?”
周珺一愣,在他看来,现在应该享受胜利的甜美果实,怎么还需要做事呢?于是他疑惑地问道:“现在还有什么要做的?等着皇帝论功行赏不就得了?”
师尊问:“你说,眼下南京城是不是传遍了这个消息?”
“是啊,咱们在城外信息不通畅,我也是在城里买东西才听到的,估计城里已经传遍了!”周珺这么回答着,立刻想到了师尊的意思:“师尊,你的意思是——”
师尊的脸上泛起一丝杀意:“王在晋狗贼杀我盟兄八百人,这笔血债必须讨还!前几日.他有兵在手,拥兵自重,我不能动他,你说我现在去找赵元,让他陪我诛杀王在晋,你说南京兵马敢不敢阻拦我?”
周珺立刻明白了,他大声回答说:“师尊果然好盘算!眼下人心惶惶,不正是报仇血恨的好时机嘛!”
“你跟着我,看我如何行事,记得附和我!”说完,师尊拿起扩音器,等着兴奋的人声稍微一低落,大声喊道:“盟兄们,这王在晋狗贼杀我盟兄,大家忘了吗?”
士子们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即狂喜,纷纷回答道:“没有忘,没有忘,没有忘!”
“那还等什么?我多的不说,收拾好东西,咱们找赵元指挥使借兵,杀进南京,千刀万剐王在晋!”
“千刀万剐王在晋!”
“千刀万剐王在晋!”
“千刀万剐王在晋!”
士子们嚎叫着,怒吼着,纷纷冲出座位,往兵营方向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