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之中,陆仁、赵云的人马与关羽、张飞的人马已经合流,三千余人的队伍保护着逃出来的近两千女俘,借着夜色与山林的掩护在向子午谷驻地前进。
因为早有准备,三千士卒的身上都带了些干粮,这时也已经分发给了那些女俘,让她们边走边吃。没办法,按陆仁和赵云的探查,这些女俘被关押的时候基本上就没饭可吃,不及时的给她们补充一点食物,诂计就别指望她们能有体力走完这几十里的山路。
“来,拿着。吃慢一点,别噎着,毕竟还要赶路。”
这是陆仁在把食物和水递给某个女俘,而那女俘千恩万谢的接到手中之后就想给陆仁下跪施礼,陆仁却及时的扶住了她,示意她继续往前赶路。
关羽和张飞此刻就站在陆仁的身后,人也在不住的点头。说起来,关羽和张飞虽然一直看陆仁不怎么顺眼,但却架不住陆仁比较了解这二位的脾气。其实不管是关羽还是张飞,骨子里都有那么一股子侠义之气。像关羽,年轻的时候就是因为行侠而杀人,而张飞也做过差不多的事,只不过张飞用不着像关羽那样逃亡。而陆仁现在做的这场救护被俘的百姓的事,着实很对关羽和张飞的胃口。
也就是说,陆仁挑了一个这样的敌营下手,其实有一层要顺一顺关羽和张飞的气的心思在里面,也算是投其所好吧。也别说陆仁在投机取巧,事实上陆仁这么多年混下来,很清楚如果不缓和一下自己与关羽、张飞之间的关系,那回头到交兵打仗的时候就太容易出问题了点。但是话又说回来,看到有这么多的人在自己的安排之下亲手救回来,陆仁多少还是很有些自豪感的……虽说这两千女俘只不过是众多西域联军的俘虏中很小的一部份。
打点好了队伍之后,几个人重新上马再并马而行,却是关羽忍不住先开了口:“陆先生,救回来的这些百姓当如何安顿?”
陆仁现在早就是老油条一根,听得出关羽对自己的言谈语气已经不再那么尖酸,心中也不由得暗暗的松了口气,然后就微笑道:“等我们回到了子午谷驻地,就安排些人手把她们送去汉中安置吧。子午谷道口有我们挡着,她们这一路会很安全才对。”
关羽点头表示赞同,张飞则接上话道:“这些大小娘们儿走得有点慢啊!照现在的速度来看,只怕要到明天近午才能回到驻地。要不是看她们是女子,俺老张真想抽她们几鞭子,让她们能走得快点。”
陆仁一听这话就心说得,你张飞那个“敬士人而不恤小人”的毛病还真是改不掉。再想想现在的时间点,陆仁也不由得暗自摇头。现在是建安二十六年,即公元221年,历史上的张飞就是死在了这一年来着。再联想一下张飞刚才说的话,陆仁只能在心中暗暗的说你张飞会死在范疆和张达的手上还真不是个意外。
但陆仁也不否认张飞说得确实有道理,既然有张飞愿意出头当这个恶人,陆仁也乐得躲去一边扮演好人。总之,两千女俘在张飞的驱赶之下不得不尽力的加快了脚程,终于在天明不久赶回了子午谷驻地。不过虽然是受到了张飞的驱赶与喝骂,女俘们到也没什么怨言,她们又哪里愿意在获救之后又被抓回去继续被蹂躏与虐待?
进入驻地之后,陆仁他们要做的事情就是赶紧进行布防,好面对既将到来的追兵。事实上陆仁有句话没说,那就是陆仁其实是有意的想把一部份西域联军往子午谷这里引,不然以西域联军对子午谷这头本来就是不管不问的态度,自己这里如果不有点行动拉拉仇恨的话,好不容易把关羽和张飞给忽悠过来岂不就没有了什么意义?
至于之前所说的牵制与骚扰……拿步兵去骚扰骑兵?找死吗?距离近点的还好说,远点的就是在找死了好不好?所以趁着西域联军尚无防备,狠狠的拉上一回仇恨,然后再利用地形与装备上的优势打防守战才是比较适合的策略。
就这样到了正午前后,西域联军的追兵来了。不过数量不多,也就两三千骑的样子,由此可见西域联军对子午谷道口这里是多么的不待见。而就凭这两三千骑,想拿得下有六千多人据险而守的子午谷道口?做梦去吧!
闲话少说,在一番不太激烈的交战之后,追来的西域联军扔下了几百具的尸体撤退了。而陆仁这头甚至都没有动用箭雨战术,只是出动了两千多步兵用方阵战术迎敌。这到不是陆仁托大,而是陆仁考虑到子午谷山道的物资运输不太方便,没必要在这种有把握的战斗中耗费箭支,另一方面也正好让步兵们用这种小规模的战斗来练一练手,在实战中熟悉一下经过了改良的方阵。
战斗结束之后打扫战场这样的事自然用不着陆仁去管,陆仁则是去了女俘那里,想尽可能的从女俘们的口中得来一些有关于西域联军的情报。这些女俘一路被驱赶到了这里,也算是跟着西域联军有些时间,总有些她们知道的事情是陆仁能用得上的,比如说有一些姿色还算不错的女俘就曾经被迫成为过帕提亚重甲骑兵的玩物,陆仁就从她们的口中得知了一些有关于帕提亚重甲骑兵的情报。
具体的情报当然打听不到,但陆仁根据得来的情报分析出来到这里的帕提亚重甲骑兵大概的数字应该在五千骑左右,而这样的数字就让陆仁有些暗暗吃惊。前面也说过,帕提亚重甲骑兵基本上都是贵族子弟,那么不管是安息还是贵霜,一般情况下也不会有太多这样的贵族骑兵,强盛时期有个七八千就差不多了。而现在来到华夏境内的就有五千,这得意味着安息或是贵霜下了多厚的血本?
总之,有些问题陆仁一时半会儿的还有些想不通,所以在入夜之后陆仁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很仔细的思考着这些事情。想着想着,雪莉的通讯却发了过来……顺便说下,因为这次的分头行动与雪莉之间的距离有点远,所以陆仁带上了通讯器。
雪莉:“主人,我已经把刘备扔进了医疗舱,预计三天之后就可以帮刘备恢复身体状态。主人你那边怎么样了?”
陆仁:“哦,我按计划到了子午谷,昨天晚上偷了个营,救了两千女俘出来,然后今天又和追兵打了个小仗。雪莉,你那里的时间稍微的拖一下,我在这里还有些问题要解决。嗯……预定的三天先改成七天吧,有什么情况到时候再说。”
雪莉:“好的,那就让刘备在医疗舱里多睡几天,反正也没什么问题。另外,我刚才收到了来自婉儿的通讯请求,需不需要帮你接过去?”
陆仁一怔:“婉儿发过去的?”
再迟疑了一下,陆仁就点点头道:“准备接给我吧。哦,我找个没人的地方。”
没过多久,婉儿的全息影像出现在了陆仁的跟前,陆仁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后才试探着道:“婉儿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找我?”
婉儿也是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才道:“我也不清楚,但我总觉得我有些事情想不起来,可能是因为之前头部受过重伤的缘故吧,所以就想找你问问。可是现在见了你的面,我却又不知道该问点什么才好。”
这样的话让双方又是好一阵子的沉默。许久之后,陆仁才开了口来打破这份沉默:“我问你个事。你安排了多少帕提亚重甲骑兵到华夏来?我打探了一下,只怕有五千左右吧?以安息或是贵霜的水准,这样的数字你就不怕把安息或贵霜的家底给打没了?”
婉儿扬了扬眉:“你这是在向我打听情报?你认为我会说吗?”
陆仁摇头:“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说漏嘴?”
婉儿笑了:“那你要失望了,我并不会直接去干涉卡丝伊莉所作出的决策,我只是以一个神的使者的身份给她定出一个大方向而已。再说真要我去管,我也没那个本事。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去到华夏的几千帕提亚重甲骑兵,大部份都是安息的,贵霜的去的不多。”
陆仁:“什么意思?”
婉儿仰着头想了想,微笑道:“按我对卡丝伊莉的了解,她这是想借此机会对安息境内的贵族阶层进行一次洗牌吧?陆仁,这些政治上的事情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听到“洗牌”这个词,陆仁大致上就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个时代的安息和贵霜都还是在采用贵族分封制,而贵族势力则往往会威胁到王室的地位。就比如说安息王国,如果不是婉儿凭空出现插了一脚进去,那么在这个时候就会出现萨珊取代安息的事件。
卡丝伊莉是个有本事、有头脑的强人,当然会很清楚自己家里的那些事,所以肯定会想办法对贵族势力进行打压,那么找个机会和理由把这些贵族子弟送上战场就是个很不错的选择。成功了的话,这些贵族子弟就会在远离政治核心的地区搞他们的新领地,都战死了的话……这个就不用多说了。
想明白了这些,陆仁不由得苦笑摇头:“都说战争是政治的延续,这话还真他吗的没说错。”
婉儿这边这时也明白了些什么,问道:“你现在该不会是在长安那边吧?”
陆仁点头。这个事其实是瞒不住的,婉儿得知也只是早晚的事而已。再说陆仁抛开往返路程的时间,在长安这边最多也就是能呆两个月,婉儿那头想有点什么举动,在时间上也完全来不及。说得不客气点,等婉儿作出反应的时候,陆仁早都回去了。
婉儿显然也明白这个,所以在沉默了一下之后对此就不再过问。其实就像婉儿自己说的那样,她在安息是属于精神领袖一般的存在,对具体的事务并不过问,只要卡丝伊莉是在按着自己所想的大方向去给陆仁添麻烦就行。而在沉默了一下之后,婉儿终于开口道:“陆仁,我想问你一下,我们当初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陆仁看看婉儿,无奈的摇头道:“我不知道我该怎么说……唉,这么说吧,你当初是我身边的一个侍女,不过我可从来就没有把你当成侍女,而是视你为恋人。不过这些,我也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婉儿回望向陆仁,叹了口气道:“有些事我想不起来,也不敢去想,因为只要一去想就会头痛欲裂。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没有骗我,甚至还觉得你是个可以信任的人。”
想明白了这些,陆仁不由得苦笑摇头:“都说战争是政治的延续,这话还真他吗的没说错。”
婉儿这边这时也明白了些什么,问道:“你现在该不会是在长安那边吧?”
陆仁点头。这个事其实是瞒不住的,婉儿得知也只是早晚的事而已。再说陆仁抛开往返路程的时间,在长安这边最多也就是能呆两个月,婉儿那头想有点什么举动,在时间上也完全来不及。说得不客气点,等婉儿作出反应的时候,陆仁早都回去了。
婉儿显然也明白这个,所以在沉默了一下之后对此就不再过问。其实就像婉儿自己说的那样,她在安息是属于精神领袖一般的存在,对具体的事务并不过问,只要卡丝伊莉是在按着自己所想的大方向去给陆仁添麻烦就行。而在沉默了一下之后,婉儿终于开口道:“陆仁,我想问你一下,我们当初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陆仁看看婉儿,无奈的摇头道:“我不知道我该怎么说……唉,这么说吧,你当初是我身边的一个侍女,不过我可从来就没有把你当成侍女,而是视你为恋人。不过这些,我也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婉儿回望向陆仁,叹了口气道:“有些事我想不起来,也不敢去想,因为只要一去想就会头痛欲裂。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没有骗我,甚至还觉得你是个可以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