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着火了!!”
深夜、浅滩,那几只被三族联军的杂碎争先恐后的登上去的大船,几乎就是在同一时间燃起了大火。这火势除了又快又猛之外,也马上就照亮了这一片浅滩周边的一小片海域。
赶到此处的三族联军又不是没脑子的笨蛋,见了这个情况又哪里会不知道自己中了计?不过说真的,弃马涉水再登上大船的人并不是很多,毕竟这些马背上的家伙当中识水性的少,曾经在菊花港干过活而会点船性的人更也不多。
所以所以,当大船起火的时候,除了很少量来不及逃出大船船舱的人员之外,绝大多数的人还是在浅滩这里拉住了马,然后就对着浅滩处那熊熊的火光咒骂不断。或许在他们看来,陆仁的兵马只会玩这些阴谋诡计,却没有胆气与他们面对面的硬肝,根本就不是勇士。
可就在他们的咒骂声中,忽然有人发觉距离他们大概数百步的海面上好像闪烁了一连串的火光。但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天空中就有接连不断的火球在向他们飞近,与之而来的还有呼呼不断的呼啸声。
“是夷州的火炮战舰!我们中计了!!”
随着三族联军这样的呼喊声,浅滩上这一堆的人可就乱了。从锦州再来到菊花港,三族联军与陆仁部队的仗也没少打,因此对夷州火炮的强大威力无不心存畏惧。现在突然见到这些索命的火球,又岂能不乱?
夜黑风高,可视距离有限,所以他们之前无法发现停留在稍远一些的海面上的炮舰。而“搁浅”的大船所燃起的大火,实际上也是在给这些炮舰在黑夜之中提供炮击的坐标。
好了,多了不说,总之是在一通的乱轰之后,闻讯赶来的三族联军扔下了数百具的尸体而逃离了这里。这也是该他们倒霉,实际上炮舰并没有发射几轮,如果是正常的情况也轰不死这么多人才对。造成这几百人伤亡的原因,却是这些人闻讯赶来之后因为都想着去大船上“发财”,结果导致人员聚集得太密集了……
某艘炮舰的了望台上,周瑜和孙尚香正齐举着望远镜在看那头的情况。孙尚香看到有所斩获自然是喜不自胜,周瑜则是在放下了望远镜之后便沉思起了什么。
“仲兄你在想什么?”
周瑜扭头望了眼孙尚香,冷冷的微笑了一下:“太贪了。”
孙尚香不角:“贪?贪什么?”
周瑜指了指那边还在冒着火光的海滩:“我是说,这些三族联军的人都太贪了。其实我们派出的饵船能装多少人?就算是满载也不过千余而已。如果是要出兵拦截不让我们登岸,有个两千骑也就足够了,可是按刚才火光的照耀与蹄声来看,他们至少来了有四千余骑。最重要的是我们发散出去的消息是说连兵马带百姓都趁夜奔逃,而他们都是骑兵,如果是追人的话完全能够追得上,可是尚香你可有看到他们当中有人去追袭了?”
孙尚香摇头:“好像还真没有。”
周瑜道:“所以说,他们都盯上了大船上来不及运下的‘钱粮’。而且尚香你有没有注意到,这些人明显的分成了数个阵营,当中也各自有人抢上了船去,而数个阵营的人也没有哪个阵营分出人马去追袭。尚香你说为什么会这样?”
孙尚香并不笨,而且这些年来也见了不少世面,因此马上就反应了过来:“仲兄的意思是不是说数个阵营不分出人马去追袭,都是怕自己这边抢上船去的人在分赃的时候因为势单力孤没有帮手,结果本来到了手的东西也会被其他阵营的人给抢去?”
周瑜点点头:“联军势大,但是心杂。此次进犯辽西意在图利,却并没有什么远大之意。说白了就是见势危而不前,见近利而忘命。而这样的人马,太容易被眼前的近利给引诱住了。”
孙尚香道:“那么仲兄,你到底是想说什么?”
周瑜又看了眼孙尚香,微笑道:“我已经查觉到了陆夷州对辽西的来犯之敌有聚歼之意,但如果是想聚而歼之的话,就得考虑一下来犯之敌会不会中途退却。据我推测,陆夷州是舍弃了今年辽西的秋粮,意图用这些秋粮引得三族联军舍不得退回去,而我今夜决定来上这么一个小仗,则是想看看三族联军的心够不够贪。因为只有够贪心,他们才会被陆夷州刻意留下来的钱粮拖在辽西,可如果他们不是那么贪心的话……”
话到这里周瑜摇了摇头,孙尚香则是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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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州,莽甲。
清晨时分,刚刚醒来都没多久的陆仁正在吃着早点,就有人把一份电报送到了陆仁的手中。而在看过之后,陆仁便摇起了头:“这个周瑜,到那里才几天就开始败我的东西,感情不是他们江东的他不肉痛是吧?”
没过多久荀彧到来,这份电报也就到了荀彧的手里,荀彧看完就向陆仁道:“其实也没败掉几只船。义浩你财大气粗,不会舍不得这几支破旧的舰船吧?”
陆仁笑了笑。其实周瑜和孙尚香向邓艾要船的时候,邓艾来电问过陆仁的意思,陆仁就让邓艾把留在菊花岛船坞中的陈旧船只调给周瑜和孙尚香。这些旧船是夷州十几年前的旧船,要是放到夷州都没人看得上了,甚至低价转卖给渔民们当渔船,渔民们都会考虑考虑值不值得买。再说得难听点,把这些船从辽西那边开回来的成本可能都够呛。所以这些船,原本都是打算用来作为辽西那边的海军训练用的靶船的,沉掉了也就那么回事。
这边的荀彧又看了一遍手中的电报,随即向陆仁点点头道:“看来这江东美周郎的确是名不虚传,当初孟德会输在他的手上并不算冤。义浩,不出意外的话,我想我们对三族联军的意图应该已经是被周瑜给试出来了,而他昨夜的这一仗,应该就是他对三族联军的一个试探。”
陆仁道:“这些我到不怎么上心,到是到现在已经两个月了,我们的准备已经完成,对入了套的这些大鱼,我们是不是也该收网了?”
荀彧点头:“是该收网了。用不了多久辽西就会大雪降下,而以前进犯辽西的家伙就吃过被大雪封住退路的亏,要是他们怕重蹈覆辙而于大雪之前退还漠北,那我们的这番布置就白费了。”
陆仁也跟着点头:“去电,让吕丫头和陈老头子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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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西,锦州城。
此刻的陈宫正在城门楼上远眺着城外的联军军营,人在冷笑之余手里却攥着个小茶壶,时不时的往嘴里灌上几口热茶。这茶壶其实很小,搁现代社会就是那种可以在手掌里把玩的紫砂壶,却是陆仁在整出紫砂工艺之后于精品中挑出来送给陈宫的礼物,陈宫对此也一直都爱不释手。文化人嘛,特别是像陈宫这种本身就好茶而且还上了年纪的人,着实喜欢这口。
脚步声响,却是吕玲绮赶到了陈宫的身边,一纸电文也递到了陈宫的手里,陈宫看过之后点了点头,目光又望向了城外的联军营寨。一抬手想再灌口热茶,这才发觉壶中已经空了。再回头时,却见吕玲绮已经把热水瓶给拎了过来,就等着给陈宫续茶。
陈宫笑了:“吕丫头,你这样子,老夫可有些受不起啊!”
吕玲绮亦笑:“陈叔是我长辈,这又有什么受不起的?而且今时今日我们被围于忽州,到让我想起了当初老爹被曹瞒围困于下邳的旧事。那时我那不争气的老爹如果能听从陈叔你的良策,也未必就会落得个兵败身亡的下场,而如今这一幕仿如再现,我可不想落得和老爹一样的下场。”
陈宫笑道:“吕丫头你言过了,今时今日的锦州与当初的下邳根本就是差之千里。”
吕玲绮道:“那又如何?冲锋陷阵我能自负勇力,可是这出谋划策我真的不行。老爹当年死就死在他的刚愎自用上,我当引以为诫。”
陈宫这时也不由得叹了口气:“是啊,当初的奉先如果能像你这样,不但未必就会兵败身亡,甚至成就一番功业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吕玲绮这时甩了甩头:“不说这些了。陈叔,主公命令我们看准时机开始反击,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开打?”
话到这里时,吕玲绮的脸上虽然带着笑,但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在她的神情中带出了几分很迫切的意思。
陈宫也可以说是看着吕玲绮从小长大的,一望见吕玲绮的神情就知道吕玲绮是在想些什么,随即又笑道:“吕丫头你手痒了是不是?”
吕玲绮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到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公台叔。”
陈宫也笑笑,沉吟了片刻之后点头道:“其实已经差不多了,只不过我们据守了这么久,城中士卒都有了些倦怠之意,得先给他们提提神……玲绮,你带三千骑出城去转一圈吧,不过你要记住,小胜一场或是占了些上风之后就从容归城,切不可贪功恋战!城头上的锣声一响,你无论如何都得给我退回城来!”
吕玲绮心中暗喜,脸上则郑重无比的道:“末将领命!”
“去吧!”
过不多时右北平的城门开启,吕玲绮率领三千精骑出城挑战。只是吕玲绮这边的士卒叫骂了老半天之后,对面的联军军营之中才跑出来了几千人马。也不知道这些家伙是不是因为一直围着城却没有战果,而锦州城从不主动出击,结果使得他们倦怠了,还是这段时间在辽西这里抢了太多的好东西,结果把他们给吃懒了。看到这样的情况,吕玲绮心说要不是陈宫有言在先,我非带着人马冲进你们的营寨里去大杀特杀上一番不可。
再看看对方的人马出营接战,吕玲绮也真的是懒得多说什么了:
“众将士,有我无敌,杀!!”
一声喝喊之后手中的画戟一举,一马当先的向对面的数千联军冲杀了过去。三千精骑见吕玲绮如此,亦紧随在了吕玲绮的身后。
再到下一刻,吕玲绮手中的画戟所指之处,就是三千夷州精骑的兵锋所向。什么是快如疾风?什么是势如雷霆?此刻的吕玲绮与三千夷州精骑就正在用自己的行动来诠释这些个词汇!但见夷州精骑兵锋所过之处,直杀得三族联军人仰马翻、哭爹喊娘。犹其是一直都冲在最前方的吕玲绮,尽管身为女子,可是她的一杆画戟之下,就几乎无有一合之将!
实话实说,锦州城中的骑兵部队上至吕玲绮,下至普通士卒,自去年在辽东那里打完了仗回来之后就再没有出过战。如果说这段时间里是太太平平、没有战事的话那到也罢了,可问题就在于这个时候十几万的三族联军跑来了辽西。
陈宫出于全局的考虑,已方在时机到来之前绝不宜与三族联军的大军硬拼,所以是采取了死守城池以待时机的策略。在面对敌军初期的攻城时,也一直是在利用锦州城坚固的城防来弊敌、疲敌。
从战术的角度来说,陈宫所作出的决断是很正确的。只是在这种前题之下,锦州城这段时间里的战斗就全都是步兵在打,夷州骑兵部队全都只能干瞪眼……又没有到那种要全军都上城应战的地步,陈宫当然不会吃饱了没事的让骑兵们下马去登城作战。
所以所以,看着步兵打得那么欢,自己却没份的骑兵们真的是憋坏了。这里是辽西,按说应该是骑兵的天下,心里能不憋屈?而现在终于能够出城开战,那还不一个个的都大发神威,好好的出一出一直都憋在心头的这口闷气?
他话不说,只说这会儿的战场之上,战况完完全全的就是在向吕玲绮这里一面倒,数千联军骑兵虽然人多一些,但却硬是被吕玲绮与精骑给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无有还手之力。再听得锦州城头那里战鼓隆隆,喊杀之声震天作响。犹其是未曾出战但有资格上城墙观战的骑兵将士,一个个更是喊得比谁都来劲,恨不得自己也能够下城去冲杀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