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交州士家,我们算得上是一种盟好的关系,但是士家内部发生了什么变故的话那怎么办?现在他们是和我们做着生意,可万一士燮突然亡故,继任之人选择了中断与我们之间的互市往来,我们就岂不是要丢掉一块可以赚到不少钱和战略物资的地头?”
陆仁的这些话让刘晔默然摇头。交州地区的贸易额比起老曹那边的北方商道、孙权那边的江东商道是差了些,但是交州、南中地区的一些特产,却是北方商道与江东商道无法满足的。举个简单点的例子,当时的南中地区的银产量不错,其中就有不少作为商品流入了夷州,然后就被夷州转化成为了比铜钱要高一个等级的货币。
这里要顺便说一下,夷州的商贸很发达,相对笨重的铜钱早就难以满**易流通的需要,所以陆仁甚至有过发行纸币的打算。但在试行了一小段时间之后,陆仁却感觉纸币在这个时期正式发行的话还是太早了点,很容易惹出乱子,所以目前在夷州内部流通的一些纸币与其说是货币,到不如说是一种证明文件,仍然缺乏其应有的流通性。
在这个时候,金银这种贵金属的价值就出来了,为此陆仁还特地的了解了一下历史上有关于银币的流通史。在历史上,银成为正式的货币单位还是明代的事,但其作用与价值却绝对的不可诂量。而在现时点,陆仁这里的贸易已经越来越大,也迫切的需要大量的银来取代笨量的铜钱进行交易支付。
好吧,这些就不扯了,反正陆仁对南中地区的交易有着相应的重视,要不然也不会对孟获夫妇一坑再坑了。而除此之外,陆仁准备对南中下手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一个不能对刘晔说出口的原因。
再看陆仁在地图上比了几下,转头向雪莉问道:“是这条线吧?”
雪莉点点头:“没错,就是这条线。”
什么线?这就是陆仁不能对刘晔说的线,但如果有哪个比较懂的人看到这条线的话,可能会直接的说道:
“川缅公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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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某处丘陵地带,孟获一族眼下居住的领地。
一支约有千余人的队伍在山脚下停下脚步,邓艾让这千余人先原地休息,自己只带了十来个近卫与孟获、祝融先行上山。到得寨门前这三位一同跃下马背,而邓艾下马后做的头一件事就是举袖拭汗,口中咕哝道:“天那,现在都已是秋中了,怎么这里还是这么热?比起夷泉各州都有过而无不及!”
祝融笑道:“邓小哥,南蛮一带的气候多是如此的。相比之下,我们这里多林木有水源还算好一点,你若是再往南一些比这里还热。你们中原人口中的冬季在南蛮一带似乎不曾出现过,至于‘雪’我更是从未见过。”
邓艾嗯了一声,人未入寨时就已经开始环视周边的地形。他本身有着很高的军事天赋,再加上追随陆仁搞了许多年的民政,很快就对周边的地形环境有了些底。比如哪里适合下寨,哪里适合建仓,哪里适合种植农作物,哪里又该修起些相应的水利设施这些。
就在这时,孟获一族的山寨中传来了欢呼声,许多族人在几个长老的带领下出寨迎接孟获夫妇的归来。不提他们看到大批的粮米、耕牛是如何欢呼雀跃,只见一个长老走到孟获夫妇的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孟获夫妇原本满是笑意的脸顿时就阴沉了下来。
祝融冷冷的问道:“他们来了多久?”
“已经有五天了。族里已经按往年的贯例收拾了一批粮食财物想打发他们走,他们却说族长去广州互市肯定会带回大批的财物,要族长把互市回来的财物也交上去五成他们才肯罢休,所以这几天他们就在寨子里大吃大喝的等族长回来。这还不算,他们有几次想对族里的年青女子动手动脚,只是因为人少所以没敢乱来,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很不甘心。”
孟获火冒三丈,伸手就想去抽腰刀却被祝融给按住。祝融紧锁着双眉,默默的向孟获摇了摇头。这一切都被邓艾看在眼里,眼珠转了几下,决定还是先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的好些……现在还不是冒出头来的时候。
装模作样的和一些好奇的孟获族人攀谈了几句,邓艾看见又有十来个人从孟获的寨门走出来。相比一下孟获的族人,这十来个人的衣着服饰有些不同,而且相对来说衣着比较华美,就是脸上那副阴阳怪气的笑脸着实有些欠揍,看得邓艾都想过去狂扁他们一顿。不用说了,这十来个人肯定就是欺压孟获一族的大族派来这里收取“保护费”的人。
为首一人是个和孟获年齿相当的年青人,走到孟获夫妇的面前他随意的行了一个蛮礼,皮笑肉不笑的道:“勇猛的孟获族长,好久不见了!我阿不北今年又来到了你们富裕的领地,收取今年贵族应该交给我族的供奉。现在孟获族长去汉人的城市交易回来,作为一族之长,请你交出一半的粮食财物作为供奉,也好让我们早日回家。”
祝融道:“你说什么?我们全族上下一半的粮食财物?去年还只是四成,怎么今年就成一半了?”
阿不北怪笑道:“因为你们不肯交出族中的女子,所以从今年起就多收一成。你们寨中的供奉三天前就已经收拾好了,只等你们回来收取你们互市回来的粮食财物,现在就请分出一半交给我们吧。”
“你们!”
阿不北扫视了一眼孟获夫妇从交址互市回来的东西,眼光一亮,笑道:“好多粮食!而且没想到除了这么多的粮食之外,还有这么多的牛!哈哈……分出一半来让我们带走吧。”
孟获气极之下又想拔刀,却被祝融再次按住。
阿不北向孟获递去一嘲弄的眼神,取下腰间的牛角号吹响。号声一响,山角下涌出约有五、六百精壮男丁,而且手中各持利刃。难怪阿不北会有恃无恐,原来他带了这么多的族兵来。想想也是,要搬运大量的粮食财物,手边没些人哪道就让这十来号人搬回去?
孟获族人是敢怒不敢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族兵来到近前,由阿不北领着准备去“收取”一半的粮食财物。而阿不北狂笑着经过一个十五、六岁年纪的孟获一族的少女身前的时候,伸手想去摸那个少女的脸,却被那少女挥臂格开。
阿不北的脸阴沉了下来,转身向族兵下令道:“收取供奉!粮食收一半,牛只给我收六成!”
“你们!”
这回不单是孟获,连祝融都想拔刀了。只是对方有五、六百纯战斗性的精壮男丁,祝融想想自己这边又不得不强忍了下来。无奈之下扭过头去,意思就是任由阿不北收取便是。
阿不北又用嘲笑的眼光扫了孟获族人一眼,正想带着族兵去抢牛,一个雉气未脱但是颇有几分老成的声音冒了出来:“等一下!互市来的粮米你们可以带走五成,但是牛只一只也不许动!”
阿不北这次来孟获族中一个女人都没能碰上,早就心中有火,现在听见这样一个声音正好借题发挥想出出火气,立马就抽出了刀来气势汹汹的喝道:“是谁?谁敢说这样的话!应交的供奉你们敢不交吗?”
刚才一直隐身在人群之后的邓艾这会儿缓缓的走了出来,站在了孟获夫妇的身前道:“是我说的。你收取你们两族之间定下的供奉我不管你,但这些牛只并不是孟族长一族的财产,而是我为了方便孟族长运粮才特意调出来的,所以你不能拿去一头!”
阿不北楞住,上下打晾了邓艾一番后道:“你是汉人!?”
邓艾道:“不错。我是大汉夷州牧帐下试守中郎,邓艾邓士载。因为先前孟族长去广州互市时的运送货物的那二十头大象被我师傅买去,考虑到孟族长购去的粮米颇多搬运不易,特地调了这两百头牛暂借给孟族长搬运粮米。也就是说这些牛是我的财物,与孟族长一族无关,所以你不能拿去任何一只。”
大老粗孟获一听邓艾的话之后急道:“邓小哥,那牛明明……哎哟!”
一旁的祝融在孟获的下腹狠狠的撞了一手肘,紧跟着邓艾的话道:“不错,这些牛的确是陆夷州暂借给我们运送粮米用的,不是我们族中财物,阿不北你不能拿一只。”
阿不北将信将疑的看了邓艾许久,又扫了几眼邓艾身边仅有的十来个汉人装束的亲兵,忽然间放声大笑道:“暂借给你运送粮米用的?谁信啊!就算是真的,汉人的东西抢来便是!邓艾你还是个小孩子,身边又只有这十来个人,我抢了你的牛又怎么样?本来如果是孟族长的牛群,我只拿一半当作供奉……哦,是六成。现在既然不是孟族长的牛,而是你这个汉人小孩子的,我会全部抢走。哈哈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