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三年十一月二十日夜,东南风起,赤壁大火。
数日之后,泉州城中的陆仁收到了这个消息。细看了几遍手中已不知安排下了多久的细作加急传回来的电报,陆仁微微摇头轻叹了口气,紧跟着却笑了笑,口中吟起了诗辞来:“大江东去/浪淘尽多少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世风云/惊涛裂岸/卷起千堆雪/************/多少豪杰竞折腰/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有些感慨的吟完苏轼的这首《念奴娇?赤壁怀古》,陆仁却伸出手去抓头,心中暗道:“好像有哪里记错了吧?没办法,我中学毕业到现在都多少年了啊……”
他站在窗前若有所思,身后却响起了掌声:“晔已追随主公数年,平日里却极少听到主公有兴吟诗作赋。犹记得主公昔日常在人前逊称胸无文彩,晔却知道主公是不吟则已,一鸣则惊人。好辞,好辞!”
陆仁哑然间老脸微红,带着几分尴尬转过身,见刘晔、甘宁、徐庶、邓艾都已步入厅中,撇了下嘴向四人拱拱手,心道:“嘿——这版盗得还真是时候啊?刚巧人都来了。”
徐庶捋着清须,品味了一下辞中韵味,微笑点头道:“大江东去/浪淘尽多少风流人物……************/多少豪杰竞折腰……字字玑珠,且意味深长,既有万丈豪情,又不失乱世之慨,确实好辞!主公如此文彩,庶今日终于有幸受教了。”
陆仁尴尬的打了个哈哈:“子阳、元直,你们就别再取笑于我了,我肚子里确实没多少料,也就是偶尔能生出些感慨乱吟几句,如果像样的话到颇有些神来之笔的味道……好了好了,闲话我们也不再去说它。”
扬了扬手中的信报,陆仁正色道:“如我所料,曹操在赤壁兵败于孙刘联军之手,现在多半在襄阳作退兵许都的准备。接下来嘛……孙刘联军肯定会趁势去攻取南郡、荆襄,诂计江北的合淝一带也少不了战事,说不定孙刘两家还会闹些内斗。机不可失,时不待我,这个机会我们已经等了很久,绝对不能错过。兴霸、元直、士载,我要你们在三日之内完成准备,火速出兵攻取桂阳,能不能做得到?”
甘宁早就兴奋得摩拳擦掌,喜道:“何需三日?为了这一仗我已经准备了很久,人都快等出病来了!”
刘晔点头道:“请主公放心,一应所需的钱粮器杖早已完备。只要不出什么差错,只需明日一天调动士卒,后天清晨两万大军便可出发。”
陆仁望望徐庶,见徐庶似乎正在那里强行按下激动的心情,笑道:“元直你也等了很久吧?我交待给你的那几件事可别忘了。”
徐庶微笑着点点头。
陆仁取过令符交到甘宁的手上道:“那些升帐点将的事我也懒得去做它。兴霸、元直、士载,你们三人速去准备,我在泉州等你们的好消息……兴霸,你的性格有些粗猛好杀,有些时候可能会失些计较,我希望你能多听听元直的劝谏。”
甘宁接过令符,又望了眼身后的徐庶,向陆仁抱拳应道:“徐中郎计略深远,宁深为叹服,今番出征定会多询良策以应之。还请主公放心,不日必传捷服。”
其实对于徐庶与甘宁的组合,陆仁还是很放心的。徐庶不用说太多,本身是一流的谋士,又懂得如何去摆正自己的位置;至于甘宁,史书上说“虽粗猛好杀,然开爽有计略,轻才敬士”,换句话说甘宁是那种对于有才干者很尊敬的人。陆仁也暗中留心过,甘宁与徐庶在泉州磨合几近三月,甘宁确实是对徐庶的出色才干钦佩不已,据说甘宁还经常在训练结束后强拉着徐庶一起去喝酒,这二位似乎到颇有些臭味相投的味道。想想也是,这二位早年都犯过事(一个是劫富济贫的锦帆贼,另一个是帮好友报仇杀人),也同样的是先武后文,相似之处很多。
陆仁点了点头,眼光投向了邓艾。邓艾虽然一直都很恭谦的侍立在后面,话也没有说过,不过目光中流露出来的激动与渴望仍谁都能一眼看出来。陆仁上前拍了拍邓艾的肩头,微笑道:“士载,你追随于我已逾六年,为师本来是想把你培养成为一方能吏,不过现在看来你似乎更适合去两军阵前打拼功业。现在为师就给你机会去历练,你自己要好好把握。好好干,挣回些像样的军功给为师看看!”
“是,弟子领命!请师傅放心,弟子定然不会辜负师傅的厚望!”礼虽恭敬,回答却语气却铿锵有力。
陆仁笑了笑,转回身去直接就坐到桌几上架起了二郎腿。按说陆仁现在好歹也是一方诸候,也该有些诸候的样子才是,可这么多年了,要陆仁去摆这些架子始终就是摆不出来,索性干脆随便到底。不过话又说回来,陆仁这种随便的样子让手底下的这些歪瓜劣枣一直都觉得很自在。用陆仁自己的话说,平时随便一点没关系,该正经的时候(比如每年的春秋两祭)正儿八经就行。
“好了,你们去忙吧。别让我等得太久。”
“诺!”
甘宁、徐庶、邓艾齐声领命,行了一礼后就准备退出厅去。陆仁这时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唤道:“稍等一下!兴霸你记住,如非迫不得已,万万不可扰民。要是你感觉有些余力,不妨抽调些军力护送一下沿路赶来泉州躲避战乱的百姓。随军的粮草也可以多带一些,适当的救济一下饥谨的人。”
甘宁再次领命,与徐庶、邓艾退出府衙忙活去了。陆仁坐在桌几上耸了耸肩心道:“武力、统率、智力都在九十以上的强强组合,兵力后勤又足,武器装备又可以说是现时点最好的……要是这样都拿不下没什么像样的守将与兵力的桂阳那可真是没天理了。哎?三人组队式的队伍?三国志11吗?是不是加强版来着?唉,多少年没有玩过了……这辈子只怕也玩不到了。”
正在神游四海中,刘晔出声问道:“主公,为何你当初就料定曹公此战必败?”
陆仁回过神来随意的笑了笑:“那时我不是说过吗?曹操虽然是当世英豪,但是性格上也有他自己的缺陷,我总结出来的就是败能思过、胜则忘形。前者曹操袭取荆襄几乎可以说是一帆风顺,曹操那个胜则忘形的老毛病是肯定会犯的。或许这一点还不算太重要,真正要命的是我那挚友,唯一能在曹操忘形的时候规劝住他的郭奉孝已经故去。其他的人固然有智,但却不能像奉孝那样能规劝住曹操……前一阵子细作打探来的消息,贾文和与荀公达都曾劝阻过曹操不可急于进兵江口,但那又如何?贾文和本属降将,为求自保不惹人猜忌,但有所言必不能尽,亦不会犯颜直谏,反正他尽了一点谋臣的本份就行了;荀公达用的是比较婉转的方法,建议曹操发檄江东,共攻刘备,但那样与间接的刺激曹操兴兵直下有什么分别?”
刘晔抖开扇子笑道:“曹公固然有轻敌忘形之过,但必竟带甲二十余万,是孙刘联军的数倍,加之曹公极能用兵,任谁都会认为孙刘必然无力与之抗衡。主公却又为何能够认定曹公必败?”
陆仁想也没想就接上了口:“兵多又怎么样?得意忘形之下,曹操犯的兵家大忌也太多了点,虽多必败……嗯!?”回过来些神,陆仁望着刘晔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哑然笑道:“子阳大才,这些事真的会看不到吗?”
刘晔笑道:“晔不过就是想听听主公对这些战局的见解罢了。”
陆仁摆摆手道:“行了行了,这些事现在都已经过去,我们在这里多嘴也没什么意义。到是我最近一段时间我没怎么理会政事,子阳你不会怪我失政吧?”
刘晔摇摇头:“所谓的失政,是指上位者只重声色犬马,一味的只知道玩乐,弃政务于不顾。主公这段时间虽然不怎么理会政务却并非如此,晔知道主公虽然嘴上不问,心中仍在留心政事如何。之所以会不去理会,是不想像以前一样事事亲恭,既误人亦误己。”
陆仁道:“你理解就好。我还真怕我这样突然一下松开手来,你们会认为我为声色所迷。”
刘晔道:“既然知道主公的想法,对我们这些幕僚来说反而会有如心口压石,不敢怠慢半分,做事也会更加勤勉。所以对主公此举,晔其实是深表赞同的。”
陆仁笑了笑:“好了不说这些,我们谈点正事。自曹操兵临荆襄这半年多的时间以来,从荆襄迁来泉州的百姓有多少?子阳你统计过没有?”
“时日尚短,入籍的人口统计很难,特别是想专门算出从荆襄迁来的人口。不过保守的诂算一下,如果把那些还没能正式入籍的百姓计算在内,至少也会在五万左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