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仁的船队从襄阳出发,顺水而下没用两天就抵达了江夏。而以现在的时局,陆仁和刘琦见面已经不用再去作什么掩饰,所以是堂而皇之的去求见刘琦。
刘琦见到陆仁那自然是大喜过望。毕竟对刘琦来说,荆州要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刘琦还指望着陆仁能收留他来着,更何况不久前曹操就出过一次兵,刘琦的心里可是慌慌的。
反观陆仁,在这个时候也得给刘琦打上一针强心针,有些事情得向刘琦交待一下。比如说陆仁在襄阳那头的产业,也不可能真的就随手扔掉不管,而是要进行相应的变卖与转移,把荆州方面的那些事转移到江陵和江夏去。
按陆仁的推想,赤壁之战以后刘备主要是在江陵蹲点,而自己与刘备之间始终还会有着大把的生意可做,相应的关系自然也应该有所保持;至于江夏,陆仁这次离开之后像张放这些人就会先安顿在江夏,一方面是为了能保持长江水运商道,另一方面也给张放他们留了相应的船只,局势实在是不行的话,就让张放带着人登船返回夷州,甚至还要顺便的把刘琦也带走。
闲话少说,陆仁与刘琦在客套了一番之后,刘琦便问陆仁这是要去哪里,陆仁则是把目前的局势大致的解说了一下,然后就借机向刘琦表明会把张放他们安排在江夏。刘琦自然明白陆仁这是在给他留好最后的退路,心中欢喜之下当然是满口应允下来。
刘琦是老实人,他答应的事,陆仁也很放心。所以在江夏呆了个两、三天,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陆仁的船队再次启航,跟着又在柴桑停靠。而就在这时,陆仁把身边的这几号人叫到了一起,几句话一说……
“什么!?义浩你要暂居于柴桑,不回夷州?”
陆仁看看众人惊愕万分的神情,点点头笑道:“不错,我现在还不能马上就回夷州去,因为在江东这里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做。事情一办完,我会马上就赶回夷州。”
多智如徐庶都有些摸不着陆仁的头脑了,迟疑着问道:“兄长却是还有何事要办?要不我留下来助兄长一臂之力?”
陆仁摇头:“别,你们一个都别留在这里,全都给我回夷州去。尤其是元直,这几天我也已经跟你说了一些我在北境那边的安排了,你得帮我把握好北境那边的局势变化,所以你一到夷州就跟在雪莉的身边,帮雪莉分析北境那边的局势,不然我不知道会赔上多少老本。”
徐庶皱着眉点了点头。
貂婵在一旁问道:“义浩你说的‘全部’,难道是要我也回夷州去,不留在你的身边?”
陆仁继续点头:“没错,我的意思就是只有我一个人留在柴桑。老实说,我对于我接下来要办的事心里虽然比较有把握,但不可否认有些冒险。你们谁留在我的身边,我都会容易分心。”
“这如何使得!?”
这句话是貂婵和徐庶等人一起吼出来的。
陆仁脸色一沉:“有什么使不得的?我是有点冒险,但如果我不去做这件事,接下来有什么变故发生,对我们夷州多半会大大的不利!”
徐庶急道:“兄长你是我等之首,既是犯险之事就不应去亲力而为。若是兄长信得过我,还是请兄长交由我来做!”
陆仁摆摆手:“你不合适……不是说你没那个能力,而是很多事由你去做根本就没我想要的效果,这里面的因素与你的能力无关的。哎呀,你们放心啦!我陆仁别的本事是没有,但见风使舵和逃命的本事却敢说是绝对的一流。你们可别忘了,我当初可是只身从许都顺利出逃,而我身上的许多逃命的本事是你们都不知道的。”
徐庶道:“话虽如此,可是……至不济,兄长也该留些侍从在身边,还有秀夫人也该留在兄长的身边以测万全。”
陆仁再笑:“不不不,你们在我的眼里可都是宝贝,所以不想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出点什么事。还是那句话,你们对我放心就是了,再说我在柴桑这里又不是没人照应。”
“这个……?”
陆仁看看貂婵,笑道:“我们与江东郡主孙尚香素来交厚,而且我与周瑜周公瑾的私交也很不错,至少是看起来很不错,所以现在我以一个客人的身份呆在他们那里,他们难道会让我出什么事不成?”
“可是……”
陆仁再次摆手道:“都别说了,我意已决。你们按我说的办也就是了。最后我再提醒你们一句,谁也别玩小花招偷偷的留下来,真要那样只会让我分心,反而会容易出事。明白了没有?”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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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陆仁站在船头吹起了竹笛,借着悠扬柔和的旋律来抚静心中暗藏着的激昂。
陆仁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目的。其实早在某个时候,陆仁心里就已经有了现在心中的想法,只不过时机一直未到,他还不能付诸实施罢了。
之前陆仁不是一直在荆襄与孙吴之间搞鬼吗?所以陆仁早就意识到自己搞的这些鬼说不定会影响到将来赤壁之战的孙刘联盟。也许这是陆仁多心,但陆仁认为自己这个异数人物最好还是确保一下这个事件的顺利发生才比较好。简单点说,陆仁就是想在合适的时候向周瑜建议与刘备结成同盟,而必要的话,他可能还要充当一下两家之间的联络人。
只是如此一来,陆仁的冒险成份就冒了出来。之前有说过,陆仁是想向老曹讨要来正式的官职的,而老曹会给陆仁这个官职,主要的目的就是想借陆仁的夷州来分散孙权的注意力。在这种前题之下,陆仁留在孙吴境内很容易被孙权扣为人质,说不定小命也会因此而丢掉,所以跑路的时间点一定要把握好。
按陆仁对手头上的资料反反复复的仔细分析,最后断定老曹会给自己官职的时间点应该是在搞定了整个荆州之后对孙吴方面用兵的之前,也就是大军在赤壁驻扎的时候才会发出来。就战略意义而言,这个时候老曹诏告天下最合适。
而陆仁要做的,就是在此之前促使孙刘联盟的达成,然后就赶紧的闪人。却也正是因为如此,陆仁实在是不敢让谁留在自己的身边,因为自己一个人随时都可以跑路,而有其他人在的话,在关键的时候只会成为拖累。
比如说貂婵吧,没准就会一天到晚的被孙尚香缠着,那到关键的时候,貂婵没来得及跑掉,就会成为孙权来要挟自己的人质,这可不是陆仁想看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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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桑,周瑜府坻。
“陆仆射?你缘何到此!?”
面对周瑜的惊呀,陆仁并不感到意外。事实上陆仁很清楚,周瑜对自己的态度那是以利用的成份居多,简单点说就是利用自己来获取荆州地区的情报。而周瑜最初的时候也曾想坑上陆仁一下,好逼得陆仁出仕于孙吴,可是后来闹出来的结果实在是让周瑜哭笑不得,因而也改变了对陆仁的策略安排。
而基于这种立场,周瑜后来一直都在比较刻意的回避与陆仁之间的直接碰面,以避免陆仁会在荆襄那边难做人,反过来陆仁也一直都是如此。两个人之间虽然一直都没有明言过,但却可以用“心照不宣”这个词来形容,反正他们之间都是很清楚的就是了。所以所以,陆仁突然这样公开的在周瑜这里露面,周瑜于惊呀之下马上就感觉到荆襄那边是有事情要发生。
叙礼置茶什么的客套之后,陆仁才刚刚在席中坐下,周瑜马上就问道:“陆仆射如此到访,莫不是荆襄那边……?”
陆仁知道那时的消息流通不怎么方便,周瑜这里虽然肯定有细作潜伏在荆襄一带,但由于诸多的条件限制,消息流通会反到不及自己这个商人来得快。不过这也正是陆仁可以利用的一个优势,所以现在脸色先是为之一黯,然后才向周瑜点点头道:“荆襄那边大难将至,我再不跑路恐怕就会死得很难看了。”
周瑜那是多聪明的人?当真叫“一点就明”,马上就眯眼皱眉道:“陆仆射言下之意……听闻不久前曹公派遣大军侵攻荆州,所幸被刘豫州击败退还。明明是荆州胜了,可现在陆仆射却身至柴桑,想来是陆仆射已有料到曹公不日便将南征,所以急离荆襄以避战乱吧?”
陆仁点点头。与周瑜这样的角色谈这一类的事还是少卖弄一点的好,话也不能说得太多。
再看周瑜起身离席,反背着双手在厅中踱起了圈,过了一阵复又向陆仁问道:“陆仆射见识深远,而且旧日里曾在曹公麾下任职多年,深知曹公虚实。那在陆仆射看来,曹公将会于何时自许都起兵?”
陆仁在这里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不过说得是半真半假:“若依照老曹的用兵习惯,应该在今秋秋收粮足之后就会举兵,最多也就是半年吧。若非如此,我也不会跑路跑得这么急。”
周瑜微笑:“无怪乎陆仆射会尽弃荆襄之地的诸多产业而一朝至此,只是陆仆射现在又欲将何往?”
陆仁也笑了笑:“我还能有哪里去?跑回海外夷州的我那一亩三分地儿呗!公瑾兄,许多事你我之间都是心知肚明的,话我也就不说得那么明白了。反正我今日来此就是要知会公瑾兄你一声,请公瑾兄早作提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