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美好的回忆是每个人都最喜欢读的书……”
这句话一说出口,陆仁的心头就涌上来了一股子吊书袋的酸意,哑然之下不由得连连摇头。到是貂婵颇有感触的微笑了一下,柔若无骨的身躯也贴紧了陆仁几分。而在片刻过去之后,貂婵忽然轻声唱道:
“为何在我身边/却仍旧想念/云的心/雨的怨/风中的誓言……”
陆仁立马就愣住了,问道:“我说,你怎么突然想起来唱这首歌了?”
貂婵幽幽轻叹道:“你不觉得,你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把玩过音律了吗?”
陆仁又是一愣,但仔细想想好像还真的是很久没有玩过音乐了。再想想也难怪,自从某些事情发生之后,陆仁总是在盘算着这里又要留意着那里的,哪有多出来的心思和精力去玩音乐……当然也不完全是那么回事。陆仁在累了、烦了,想要放松一下心神的时候,激活芯片自己静静的欣赏音乐的事还是有的。
但他的芯片别人又看不见。他陆仁闭上双眼往那里一躺,任谁都会以为他是在睡觉休息或是在闭目养神,鬼才会知道他其实正在听音乐甚至是看视频、打游戏。也别说陆仁身边的那些古人们了,就算是在现代社会,陆仁的手上要是没有拿着手机、平板或是音乐播放器材之类的东西,他要是双眼一闭,谁都会以为他在睡觉来着。
总之不管怎么说,陆仁的确是很久没有自己亲手去玩一玩乐器什么的了。现在被貂婵这么一提起来,再看了看貂婵之前递过来的竹笛,陆仁也不由得尴尬一笑。真论起来陆仁又不是不懂风月的木头人,貂婵现在的这点小动作,陆仁稍一转念就明白自己这几年下来,身边虽然一直都有美女跟着,但因为自己总是在忙着那些所谓的正事,反到是没怎么与貂婵她们几个风花雪月过。而女人嘛,再怎么说也得在适当的时候陪她们浪漫上那么一下。
尴尬的笑过了之后,陆仁抄起了竹笛。因为许久没怎么吹奏过,这时陆仁才发觉自己玩起竹笛来竟然都稍有些生疏了。试了几下音再找了找感觉,陆仁就向貂婵点点头,微笑道:“《心愿》这首歌里面有这么几句,是‘何处笛声传来,熟悉的音乐,江南曲,梦中莲,拔动我心弦’。”
说着陆仁的神情却稍稍一黯:“记得当初我把这首歌教给婉儿的时候……那时候我与曹家大公子曹昂也才刚刚结识不久,他从这几句里面一语就点破我是在想念故土。后来我跟婉儿说等我辞官归隐故里,就要带她来江南之地欣赏江南的美景。可现在……唉!”
貂婵轻柔的安抚了陆仁几下,柔声道:“别想得太多了。婉妹虽然不在了,可不是还有我们几个在你的身边吗?等你得闲,我陪你去游历江南美景,也算是代婉妹来了却她的这桩心愿。”
陆仁点点头。轻叹了口气,竹笛吹孔亦凑到了唇边。或许正是因为刚才的这几许感叹,陆仁很快就找到了心中的那份感觉,柔和而悠美的笛曲也就此吹鸣而出,貂婵的歌声也在笛曲的前奏过后适时的吟唱而出:
“为何在我身边/却依旧想念/云的心/雨的怨/风中的誓言;为何无法忘记/温柔的一眼/人间沧海已桑田/我陪你到永远。花的诗/蝶的恋/此情永不变;剑的痴/情的怨/一曲问苍天。
“何处笛声传来/熟悉的音乐/江南曲/梦中莲/拔动我心弦;是谁让我相信/古老的预言/雨落红尘云归处/我等你到永远。千山雪/万重天/此心永不变;山不语/风无言/心碎那一天。
“我宁愿/一场醉/依稀笑语梦中见;人未老/花未谢/仿佛昔日在眼前;爱无悔/情无怨/为何倩影却成烟/今生牵绊还在心头/缠绵……”
陆仁也好,貂婵也罢,今时今时的他们,身上都是有着曾经的过往的人。而在这一刻,也许是因为心底的那几许思绪被轻轻唤醒的缘故,也都不约而同的把这几许的思绪融入到了笛曲与歌声之中,使笛曲与歌声有如醇厚的美酒,让人沾之即醉。
陆兰与婉儿的关系最亲,所以这首《心愿》陆兰也会。但此刻守在牢房门前的陆兰却并没有插一脚进去,而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听着,一双大眼睛也怔怔的望定了陆仁。也许在这一刻,陆兰的心中多少有些明悟,了解到自己其实还很难吟唱出这首歌真正应有的韵味。
而声音不是狱墙能够拦挡得住了。当笛曲与歌声飘扬而出的时候,正在狱墙外闲聊的狱卒狱吏呆了,此外还有一个躲在狱墙外的少女也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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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将入夜之时,周瑜府。
“尚香你回来了……看你这闷闷不乐的样,肯定是陆仆射不愿出牢吧?”
孙尚香苦着张脸点点头,在小乔的对面坐下,然后就双手支着头,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小乔见孙尚香如此,也不愿打扰到孙尚香的思绪,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
再过片刻,孙尚香忽然轻声的哼唱道:“……剑的痴/情的怨/一曲问苍天;我宁愿/一场醉/依稀笑语梦中见;缘未了/花未谢/仿佛昔日在眼前……今生牵绊还在心头缠绵……”
小乔听到这几句立时间便呀然道:“尚香你极少吟唱的,可今天怎么……哎?这样的辞曲,好像只有在陆仆射那里才能听到。尚香你……”
那次陆仁与周瑜打交道的时候是教了周瑜和小乔不少曲乐,但考虑到一些原因,教的都是些纯音乐,歌曲却没怎么教过,所以这首《心愿》小乔也还是第一次听闻。
这边孙尚香先是点点头,但马上又跟着摇了摇头,然后把自己躲在狱墙外面偷听到这首歌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补充道:“当时我本来是想再去劝陆仆射出牢的,可是在听到秀姐吟唱出此歌之后,我忽然感觉我不能进去打扰到他们。”
小乔叹了口气:“尚香你可别怪我说你。你是江东郡主,一言一行都当谨慎小心。平时在我们这些熟识之人任性胡闹一下到也罢了,可你怎么能在陆仆射的面前胡搅蛮缠?你要知道陆仆射毕竟不是吴候的幕僚宾客,有些事他一但摊上了,那可是会麻烦不断的。”
孙尚香有些没心没肺,小乔却并非如此。再者有些事情周瑜向小乔交过底,小乔自然知道这里面的轻重。不过当着孙尚香的面,小乔也不能直说出来,只能是绕着弯的想别的说辞。
这边孙尚香看看小乔,暗叹了一声便再次摇头。小乔有些话不能向孙尚香直说,反过来孙尚香也不敢把惹出这场事的原因是自己想去夷州玩的事给说出来。
小乔这时也想出了些说辞,便向孙尚香劝道:“尚香你也这般年纪了,说大不是很大,说小却也不小,切莫再如此使性。就拿今日之事来说吧,江东孙氏与荆襄刘表之间互有世仇,而陆仆射在两个世仇之家间行商,一言一行都当小心万分,一个不慎只怕就会有杀身之祸。尚香你就算是心中并无恶意,可你若是一味的使着性子烦扰于他,但有所失岂不是在害他性命?”
孙尚香苦叹了口气,又皱着秀眉苦思了许久之后才道:“我知道了啦!秀姐姐与陆仆射之间的情义深厚,我如果害了陆仆射的性命,秀姐姐定然会悲痛一生,与我也会变成仇人,我可不想那样。这样吧嫂嫂,你现在就着人帮我收拾行装,明日一早我就回吴郡去,然后嫂嫂你代我去劝陆仆射出牢,再代我向陆仆射道个歉……嫂嫂你看这样如何?”
小乔暗自松了口气,然后表示满意的点点头:“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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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的清晨,陆仁的船队顺利启程,而陆仁这会儿正坐在船头,望着渐渐在视野中消失的柴桑码头苦笑不已。
貂婵跪坐在陆仁的身边,扭头看看陆仁的神情之后微笑道:“现在看来,孙尚香这丫头到也并非是什么事都不懂的野丫头嘛!”
陆仁长叹道:“别说了,碰上她我就头痛,不过现在总算是摆平了这场事。回头到了吴郡你再去见见吴国母,至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就不罗嗦了。”
小乔来劝陆仁出牢时候,有向陆仁说起过孙尚香那时的反应,而这时或许在陆仁看来,孙尚香这次应该是彻底的老实了。不过陆仁还是忽略了一件事,就是这位孙尚香孙大郡主在很多时候可以用“胆大包天”这个词来形容,而最重要的是十五、六岁的孙尚香本身就处在一个青少年的逆反期,而孙尚香的逆反心理之重更是出人意料,基本上只有她想不到的事,却没什么她不敢做的事。
闲话少说几句,只说陆仁的船队是顺流而下,用不了几天就抵达了吴郡所在。倒货换货之类的杂事不必废话,到是诸葛亮夫妇在向陆仁问清楚船队会在吴郡停靠几天之后,就决定顺便的去看望下诸葛亮的大哥诸葛瑾。话说这会儿的诸葛瑾,都已经投奔在孙权的麾下好几年了,据说是混得还很不错。
相比起诸葛亮,陆仁可就没那种说去就去的潇洒劲头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