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荀彧骂了几句,但陆仁脸皮厚,无所谓的笑了笑道:“荀公,说真的我觉得你也太看重我了吧?其实我知道我并没有什么才干可言,能混到今天这个地步只是因为我知道太多乱七八糟你们不知道的事而已。而这府治也可以说多我不多、少我不少,那让我偷偷懒又有什么关系?更何况我也没偷什么懒啊!无非就是每天晚上多个大美女给我暖床侍寝而已嘛!”
“你……”
荀彧可真是对陆仁无语到了极点了。摇了好一阵子的头,荀彧才摆摆手道:“罢了罢了,我不与你作这些无用的口舌之争。你现在既然回到许都重任要职就好好干吧。你这小子,虽然总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无才无才,但我却想告诉你,只要你能忠勤职守、勤勉而为,那你日后的成就就多半会在我之上。”
陆仁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在荀彧的桌前坐下后击了几下掌,马上就有陆氏子弟将两个食盒送到陆仁的身边。陆仁把食盒往桌上一放笑道:“请荀公笑纳!”
荀彧面色一沉:“你这是何意?是想行贿于我不成?”
陆仁哂笑道:“切!行贿你荀公?那我不是吃饱了撑的吗?其实这只不过是我那酒窖新出窖的一点好酒,送到我府中之后就让婉儿和小兰顺手做了几个小菜,想和荀公你对饮几杯罢了。”
荀彧瞪了陆仁一眼,到也没再多说什么。其实荀彧和陆仁相识又不是一天两天,对陆仁的那点毛病早就习惯了,再说只是弄点酒菜来一起吃喝,也真算不得什么事。当下二人就喝酒吃菜,多多少少的也谈了点正事。
不过陆仁今天来可不仅仅是给荀彧送点酒菜那么简单,他是有别的事要问。又是几杯下肚之后,陆仁就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老郭那家伙上哪儿去了?我昨天傍晚回到许都的时候就差人去他府上想请他去我那里喝酒,可门人回报说老郭不在府中。”
荀彧白了陆仁一眼道:“你还好意思说?你总是在诸屯之间跑来跑去,有时候我想找你去办事连人都找不到,无奈之下只好让奉孝去帮我考较一下各屯的丁亩之数,所以奉孝最近也不在城中。不过算算日子,他诂计也快回来了吧。”
一听说郭嘉去考较钱粮籍户什么的而不在许昌,陆仁的脸色马上就微微一变,急问道:“那……刘玄德现在何处?”
荀彧道:“就住在主公府坻左近之处,听说最近因为闲暇无事,在其居住的后院之中开出了一片田地学圃种菜。”
“种、种菜……”陆仁心中暗道:“那是刘备在养光韬晦,以示胸无大志!不过刘备种菜嘛……如果是我那个时代的XX农场就好了,看我怎么盯紧刘备的农场,然后偷菜偷得他血本无归!”
想到这里陆仁的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几分奸笑,荀彧看在眼里,眼珠转了几转便轻抚其须沉声问道:“义浩,你问刘玄德作甚?你本来问的是奉孝的下落。”
陆仁回过神来,赶紧解释道:“刘备此人不可不防啊。当初他来许都投奔曹公,曹公与老郭因为怕有碍天下能人的相投之心才没有杀他。只是杀固然不能杀,可也不能……”
荀彧略一摆手道:“此事主公心中甚明,你我亦无须挂在嘴边。不然若为刘玄德闻知,恐怕会反生祸端。”
陆仁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心说曹操你明了个屁!要是真的明了,那在历史上又怎么会轻易的就答应了刘备出兵讨伐袁术的事?
之前陆仁就已经想过让刘备在曹操的掌控之下多呆上一段时间,一方面好分散曹操对自己的注意力,所以陆仁想给刘备下几个绊子;而另一方面,糜贞正在徐州那里主理着陆、糜两家迁居夷州的事,这个时候刘备要是过去把徐州占了,糜贞那头天晓得会多出些什么样的麻烦。
只是现在听见荀彧这么说,陆仁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去乱说话,不然只怕刘备没有绊到,自己却会先栽个大跟头。虽说有个血衣诏的事可以揭发,但一则是陆仁现在还摸不清这件事有没有发生,二则如果是他揭发的话就肯定对他现在的声名有损,搞不好还会因此而影响到自己和糜贞这里陆、糜两氏人丁的立足之事,所以陆仁盘算了半晌,决定还是在这件事上装聋作哑为妙……很多时候做一个谁都不得罪的老好人才是自保之道。
甩甩头不再去想这些,陆仁便向荀彧问起了自己这次来真正想问的事:“荀公,我今天来主要还是有一件事想问一问,就是得我举荐的阿诚和阿信,他们的能力如何?有没有可能当上个一官半职?”
这件事可是陆仁的“善后工作”中很重要的一环。陆仁留下来的时间已经不足一年,而只是这不足一年的时间想把现在陆、糜两氏发展成有足够自保实力的大族、豪族无疑是件不太可能的事。因此在陆仁的“白日飞升”之后,陆、糜两氏中必须得有人出仕为官接下陆仁的班,至少也要稳住许昌陆、糜两氏的阵脚,然后平稳的发展下去。
听陆仁提起陆诚与陆信,荀彧不由得轻捋清须,轻轻的点起了头道:“义浩,你举荐的这两个人嘛……陆诚今年十八岁,陆信十六岁,以二十而冠而论都还没成年,年纪都还很轻。不过真要是做事,到也够了年纪。而且我看这俩小子可能是跟你跟得久了,耳暄目染之下到也各有其可取之处。
“陆信谦谨沉稳,处事稳健而不妄动,颇有少年老成之态,兼之勤奋好学,且追随了你数年得你亲自教导,对民事颇有其长,所欠者不过是历练而已。如今先为一小吏增其阅历,至弱冠之年必可成为一方良吏;至于陆诚嘛,他平日里的嬉闹之心到是与你有些相像……”
说着荀彧便瞪了陆仁一眼,意思是这就是典型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陆仁都把别人陆诚给带坏了:“不过我观此子平日里虽喜嬉闹,但目光深沉,有坚韧不屈之态。此外还有一点我注意到,就是你随军出征,留陆诚在萌村的时候,他聚乡勇整顿兵甲而巡警乡里,亦或是率乡人修缮水利、护送萌村钱粮赀货到许都等等诸事,无不进退得法。我亦曾有意的试问于他,发觉他胸中颇晓军事,有统御之才……”
“啥!?”
陆仁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惊呀之情溢于言表:“阿诚他有统御之才?没搞错吧?他今年才刚刚十八岁,在跟随于我之前只是甄……啊啊,是个破败人家的遗孤,靠乞讨野盗为生。一直以来我也没听他说过有学习兵书战策什么的,荀公你怎么说他有统御之才呢?”
荀彧摆了摆手道:“有些人身上的才干可以说是与生俱来的,只需稍加点拨指引便可有所成,这陆诚便是如此了。再说十八岁也不小了,孙伯符向袁术借兵,进而席卷江东的时候也就是那个年纪而已。”
陆仁哑然心道:“天份?怎么我就没有带兵打仗的天份?靠哦!”
荀彧接着道:“话虽如此,但陆诚仍需多读兵书、多晓事理方能以长其统御之能,所以我赠了两卷兵书给他,希望他能用心参读。彼若能学有所成,我到想在合适的时候举荐他在主公帐下试统军兵,用以为将。”
陆仁再次哑然,心说这方面的事看来不用我费什么心了。本来按陆仁的打算,对陆诚、陆信的官职也不要求太高,大概混到个平平常常的都尉、校尉什么的,能够立下些功劳苦劳,然后借此来保证许昌陆、糜两氏的平安也就行了。
可是陆诚与陆信年纪轻轻的就能得到荀彧这样的评价……陆仁知道荀彧一生知人识人、举贤任能那是出了名的,用陆仁的话来说就是《三国志11》中的特技“眼力”,那么现在荀彧这么说那就多半错不了。
也就是说,陆仁可能在最后的这不足一年的时间里可能连路都不用帮诚、信铺什么,只要这两小子认认真真的做事就行。因为曹操一向赏罚分明,事情做好了的人就绝对不会亏待。而且陆仁还能给诚、信留下点什么“金手指”之类的东西,相信也会对二人以后的仕途大有帮助。
他在这里张大了嘴巴哑然无语,荀彧见状笑而问道:“义浩,你举荐你身边的两个小子为官,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在里面?”
陆仁回过神来,赶紧的点了点头道:“我也希望这两小子能够成才嘛。”
“成才?”荀彧面色当即一沉:“陆义浩,最该成才的人应该是你!”
陆仁赶紧摆手道:“我再加把劲说不定都能混上九卿了,这还不算成才?所以请荀公你在这口舌之上就饶了我吧。哦对了,差点忘了正经事。”
说着探手入怀,取出了两本用自家雪纸线装而成的纸制手抄本给荀彧道:“我随军归还许都时不是在路上发现了一片盐田吗?不知现在那里修建得如何了?”
荀彧随口应了一声还不错,注意力就集中到了这两本纸制手抄本上,奇道:“义浩,这是?”
“哦,这是如何开采、提炼矿盐的文献。矿盐不同于海盐,一般情况下可能会带有轻微的毒性,要在煮盐工艺上稍加改进,去除掉这些毒性才行。上次因为赶路太急,我没能完全的写出来,事后回想起来就赶紧写了这些。”
荀彧接过手抄本翻开细看,见上面记载着有关矿盐的开采、选取、提纯等等的详细资料,此外还有不少工艺、器械的工本图样,于是便点头赞许道:“义浩,真想不到你对制盐一事也这般精熟。还有你在萌村打制的铁器亦属上乘……水、粮、盐、铁,你都颇有建树,看来日后这大司农一职还真是非你莫属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