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华雄听完自己问话并没有立刻回答,反而马上陷入沉思中,似是在权衡着什么,李儒也不打扰他,甚至其实也没有对从他那里得到什么答案抱有什么希望,但是没想到只稍微过了一会儿,就等来了华雄的回应,还是出人意料的回应:“吕温侯乃伟丈夫也,不仅武艺极强堪称大汉第一猛将,行事亦是光明磊落、诚以待人,对他,某只有心服。”
见李儒露出奇怪神色,华雄忙解释道:“当然咱们此时与他乃是敌对关系,这点干系雄还是分得清地,战场之上兵戎相见,手底下见真章,可不会管谁心服谁,唯战尔。”
李儒摇摇头,他并不是怀疑华雄什么,华雄犯不着解释那么多,不过这人性子直,但也不是什么事情都不懂,想来也是担心自己猜疑他,毕竟他刚才算是在夸敌。
而李儒真正在意地,却是华雄刚才的话中,似乎并没有提及董卓之事,再想一想,似乎在之前诸侯联军组成第二次讨董联盟其中吕布也参与其中的时候,军中不少将领都纷纷破骂更称其为叛徒,也就只有华雄从未对此发表过意见,他的保持沉默实际上就是一种态度了,但李儒也相信,华雄并非是那种见别人势大就会生出异心的人,这只能解释为他认准的道理是,董卓一败涂地并最终忧惧而死与吕布没有关系,又或者他还知道些什么,觉得吕布即便背叛也并不算是对不起董卓?
想到这里李儒突然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因为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之前自己一直都忽略掉了的问题,那就是当初董卓与吕布的关系变化、董卓想要对吕布下手的意图究竟有没有人看出来了,若有又究竟有多少人?
当然李儒也不可能会拿已经死了的董卓出来黑,不管他曾经做过什么想做什么,他毕竟已经死了,死者为大更何况吕布还好好的活着,那些事情再去追究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不过这很可能决定着李儒能否让麾下这些人马顺利归顺吕布。
说实话承担这份责任这么久,李儒真地已经很厌倦了,如果可以他打算交托给吕布这些人之后,自己就带着妻女去归隐山田,而现在华雄的态度则让李儒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于是李儒又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其实细想想,当初若是吕奉先没有出走,咱们说不得就能应付下那些诸侯联军,相国也就不会……唉!”
华雄果然毫无心机的立刻回应道:“军师所说这点雄倒不敢苟同,那吕温侯出走事出有因,若非相国做事太绝,又怎可能将如此猛将逼走,说来这点上虽不敢说都是相国的不是,但确实也怪不得温侯……”说到这儿他突然闭嘴,因为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在和人面前说出这番话来了。
而李儒却已经肯定,这华雄的确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或许知道的并不完整,也不知道是从什么途径了解,但以他这样的性格,若非是董卓的确让他很尊敬,说的绝对不会是这么一番比较平和的话。
既然已经确定了一些基本的事情那么此刻的李儒也不再拐弯抹角的试探了直接淡淡道:“子健似是知道些什么,其实但说无妨,咱们都已经如今这步田地了,难道儒对你还能有什么苛责?”
华雄犹豫了一下,似乎被勾起了心中倾诉的欲望,还是忍不住开口续道:“其实相国与温侯之间的事情,雄到底是外人,就算知道一些也不算清楚,更不敢对此轻言置评。不过此前雄潜进雒阳城内被发现,温侯那些手下也并未多为难,方才军师也提及了温侯对咱们的态度并不算激烈,说句心里话,相比于此前相国在温侯返回并州尚未旗帜鲜明背离之时的态度,温侯说是宽宏大量绝不为过。”
李儒冷冷一笑,目光直直凝视华雄,道:“被俘虏之后却又轻易被释放,如今又为敌人说话,我或许可以以为你这是在通敌?”
既然已经说开了,华雄也没了什么顾忌,毫不避让李儒的目光,完全敞开了说道:“华子健是个什么人,军师心知肚明。只是我可怜这些跟着咱们一路奔波劳苦、却终究不知前程目的为何的儿郎们,继续这样下去,难道就能够有什么结果了?那马超是虎狼之性,岂可长久与之为伍,将咱们的命运与其系于一身,实难叫人放心。”
李儒深深望着华雄,良久突然哈哈笑道:“如果子健真是这么想地,那儒倒是放心了……”
华雄不明所以,不知道李儒怎么突然变了表情和态度,以他的脑筋还没有那么快转过来,李儒也只是笑而不语,没有丝毫解释的意思,只是偶尔回头望一望身后跟着的将士们,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放松、眼神也越来越柔和。
……
下东门大开的城门前,马超面沉如水望着眼前的属于己方麾下的一个什长,语气还带着几分诧异问道:“你方才说什么,没有人过来下东门,李文优没有过来?”
那什长恭恭敬敬禀报道:“我等奉命看守此门,过去一段时间的确没有发现人影经往,便是经过城门的人也是寥寥无几,并未发现主公所说的大队人马。”
马超更感诧异了,倒是旁边的庞德饶有兴趣道:“照这么说来,那李文优的目标很可能不是这下东门。不过他们那么多人,也不至于无缘无故没了行藏,廖恒你以为他们现在最可能去了哪边?”
后面半句话,庞德是对着另外一边一个亲兵说地,也正是此人方才传报了有关于李儒行迹的讯息,当然他并没有多加揣测李儒之后的目标方向,那些全部都是马超二人的推测,所以要说有什么责任,也完全不在他,而庞德之所以会这么问他,只是因为这廖恒虽然是马超的亲兵,却早就被调到了他的先锋队伍中,并且是最早探明雒阳城情况的一批人,可以说对于雒阳城池的情况比他们要了解得多了。
马超虽然性情骄横,却多是面对外人,对于自己属下他还是比较温和地,闻言也只是跟着看向了廖恒,倒没有什么强迫的意思。
廖恒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说道:“怎么说呢,这雒阳城池,共有八座最大的城门,其中东边有三座,而南边也有两座,若是按照方才那李文优一行的行迹推测,其最近的目标方向不外乎就是下东门,又或者是南城的开阳门,也是那开阳大街直通的那一座城门。”
马超点了点头,那边庞德倒是突然眼前一亮,抚掌赞了一声然后道:“这么一说德倒是记起来了,这雒阳城池地理位置颇为特殊,称得上是真正的依山傍水,北面是邙山也就罢了,南面正临的则是一条洛水河。如今这时节,那洛水应是漫涨上岸之时,若是换作德,就会直接选择走水路,如此不仅出人意料、隐蔽性极好,而且河水顺流而下,若风向合适,恐怕比在马上还要快。”
马超也眼前一亮,都来不及多去考虑其中可能性,就立刻下了决定:“走,咱们就去南城开阳门去看一看!”
这也就是马超的性格,本身他们这一次过来追击,就不能够确定对方是不是小皇帝一行人,只是因为李儒那边异常的关系引发好奇,所以不管不顾一路追过来,现在同样是如此,至于最后的结果,压根不是马超现在会考虑到地。
庞德刚想要叫住他,就见他已经风风火火离弦之箭一般纵马奔离,他也很是无奈,但也不可能就这么放任马超自己一个人过去,不然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呢,于是也只好叫上众人一起赶紧跟上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