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吕布看了甄姜一眼,见其神情果然又紧张了起来,心下暗笑,又说道:“此番我大军入河北来,本未曾想多逗留,所以此行随军带来的粮草到目前来说,已经是有些捉襟见肘。若是此时从雒阳再运粮过来,一则路途遥远太过麻烦,二则这一路上并不安稳,也担心会被人劫粮,故而本侯已经决意命大军先行回师,韩冀州那里,就带一支轻骑前去便可。相信朝廷使令,韩冀州不会不从的。”
甄姜听得心中一惊,她知道现在的韩馥已经失去了正常的理智了,别说是吕布只带着一支轻骑过去,就算是几万大军领过去,想要轻而易举让其屈服也不太可能,哪怕有朝廷的大旗任由吕布拉扯,这样一来吕布到时候不成功脱身是容易,但中山这些世家们恐怕就要被他害惨了,甄氏更是会首当其冲。
甄姜不明白吕布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是试探自己,还是想要借机讨要好处,又或者……但看吕布表情也不似作假,她有些想不通,刚要说些什么,却又立刻紧接着想到了什么马上闭嘴,然后又张口又闭口几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吕布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这时明白对方的目的后,反倒有更多的心思放在观察这女子身上,以吕布的目力那层薄纱并不能遮掩住什么,反而更为甄姜添上了一份朦胧婉约的气质,尤其是如此使得她那双妖媚一般的眼睛更加凸显,谓之为勾魂都丝毫不差。
而其身段亦是极佳,显然因为帮助母亲操持家务要四处奔走,运动量比之一般的闺中女郎可是要大得多,自然而然身上也很少有多余的赘肉,在那挺直身子盘坐下来哪怕是隔着桌案也只看到侧面,却也能够感受到那纤腰丰臀的惊心动魄真是增一分则多减一分嫌少。
下方良乐注意到吕布的视线所及,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来,然后和那边的荀攸打了个眼色。
荀攸无奈,心想没想到自己最终进的还是一个“贼窝”,而且自己好像也跟着“堕落”了,此时第一个升起来的念头竟然也是回避——他才不会承认自己和那良伯羽是心有灵犀呢。
“主公,适才乐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情未及处理,先行告退……”
良乐唰地站起来,那边王成还在发愣,身旁荀攸也跟着起身对吕布道:“咳咳攸也想起来太尉交代的军务才完成一半,也先请退了。”
到这时候王成要是还没有一点眼色,那也白白耗费吕布对他大力的培养支持了。
他只是稍微呆了一下就立刻也跟着中气十足道:“成今天还有几幅字贴没有临摹完,也要告退了。”
这借口可真够烂的!吕布心里道了一句,也不故作矜持要留下他们,准了他们三个退下去,甄姜那一男一女两个跟班又被挡在外面,之后这室内就只剩下吕布和甄姜二人了。
其实良乐三人刚才是反应过敏了,吕布虽说是在打量甄姜,可他只是单纯抱着欣赏美的心思毕竟拥有一个现代灵魂这样的事情也是很正常的,“美女就是用来养眼保持视力的”可是前世他经常说的一句话;可显然良乐三人用他们龌龊卑鄙下流无耻的心思来揣度吕布纯洁坦白干净透彻的内心,自然而然就造就了这么一个误会。
而甄姜虽说还未经历过男女之事,但毕竟出身世家大族,什么事情没有听过,而且很早就开始帮母亲张氏料理家务,对有些事情更是见怪不怪,所以此刻良乐三人突然一起告退,尤其是王成看上去就是一个粗人武将偏偏编出那么一个不靠谱的理由来,她哪里还会想不到其中的缘故,尤其是吕布望着自己眼神中的炙热是个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心中倒是没有多少悲愤,只是觉得失望,毕竟在见到吕布之后觉得与传闻中粗鲁莽服不符反而颇有风度和头脑,加上出众的外表,与幻想中的异性很是接近,还曾让她升起一丝好感,可惜很快就这么破灭了。
吕布定然不知道这些,否则说不得要将良乐三人揪回来好好一番教训,至于他自己的眼神别人总是要误会他有什么办法,只能感叹自己内心太过纯良,反倒是碰上的人思想咋都那么不正能量呢?
吕布沉默了一下,感觉室内气氛突然变得怪异,也没有多想——是真地没有多想,开口打破了这僵局一般的平静:“甄姑娘放心,即便是单人匹马过去,本侯料那韩馥也不敢怎样。”
甄姜虽然对吕布失望,却还是开口道:“如今的韩冀州,已经不是昔日的韩冀州了,连番兵败已经令他陷入疯狂,否则也不会做出如此竭泽而渔、引发众怒的事情。若是温侯不带够兵马过去,不给其压力甚至打上一仗、令其清醒过来知道进退,恐怕……”说着,她还轻轻摇了摇头。
吕布有些好奇,韩馥给人的印象还是比较文雅、君子的,当然这只是外在,而虽然文武才能都有些差劲,但也不像是会如此罔顾军心民情之事的人,而且身边有沮授在,难道不会加以劝阻吗?
甄姜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又道:“现在别说是我们这些中山本地世家了,便是随着韩冀州一起过来的张郃将军等人,也无法劝阻于他。母亲倒是说了若是沮公与在,或许能够开解得来,可惜据说他在乱军之中失散,已不知生死了。”
吕布叹了口气,道:“那倒是可惜了,沮公与之才,吾也甚是佩服的。”
甄姜这会又是沉吟了良久,说开了道:“温侯若能助甄氏躲过此劫,朝廷大军的军粮问题,甄氏倒是可以解决,就算单单甄氏不够,想必那些同样受韩冀州威胁的中山世家也会乐意分担地;此外……”顿了一下,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她轻咬着贝齿,缓缓说道:“若蒙温侯不弃,民女可为将军做、做任何事……”
吕布一愣,看着说完已经一头塞到自己胸前做鸵鸟状的甄姜,他还在想着这是什么情况,突然就从为家族出使求救变成对自己投怀送抱了?
但他很快就想到了,一定是之前种种令对方误会了,对于那三个自以为是先行告退的家伙突然恨得牙痒痒;再一想到,不会自己刚才那话,也被她认为是暗示了吧?
吕布有些无语,但随后就释然了,而且以他如今的心性,对于这样相当于主动地投怀送抱——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的也是不会介意的,说起来在严氏四女之后,自己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再去染指其他女人,除了伏寿那个例外,对于精力过于旺盛的他来说,现在一离开了四女连一个排解的对象都没有,来到河北这么久他可是积攒了很多的存量呢,如今有这么一个送上门来的好像也没有理由拒绝。
当然这甄姜和伏寿不同,要了她或许就该要负责了,否则心理上还是过不去,但吕布对此也无所谓,反正他负担得起;何况跟着自己也不会让她吃亏,搭上自己这条线对于甄氏也只有好处,她恐怕也是这样的想法,才会主动说出那番话来。
想到这里,吕布笑了起来,对门外守着的两个护卫使了个眼色,他们立刻会意,直接进来将这边门带上了,在外等着的那婢女和小厮都是一愣,然后急急冲过来却被两个人高马大的护卫拦阻,只有隐约的叫唤声传过来,不过很快就化作两声哀鸣,没了声息。
吕布这时候已经从主位上走下来,每走一步,他的长靴根部敲击在地面上就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而这声音也像是同时敲击在甄姜心里,她的头更低了,都快埋进了胸前的峰峦中,心跳变得剧烈起来,恐怕这一刻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是抱着忐忑不安、恼怒憎恶又或者是期待了。
吕布没有理会这还是个雏儿的洛神长姊此刻内心转圜着什么样的念头,以他的身长、腿长,步调也是很大,所以虽然看着没走几步,却很快到了甄姜的跟前来,然后他蹲下神来,伸出右手去食指屈起探过去勾住女子的尖下巴,将她头抬起来,然后就是一怔。
面上的薄纱在不知什么时候脱落下来,露出了那张倾城绝艳的容颜,没有料想中泪目悲伤的表情,只是两道柳弯眉轻蹙着,泛着美人忧愁,嘴巴微张露出两颗洁白剔透的牙齿,轻咬下唇的模样惹人心疼却又令人莫名兴奋。
即便到了此刻,甄姜依然维持着正襟危坐的姿势,一派大家闺秀的风度,却不知这样更激起男人心中的征服欲望。
吕布轻笑了一声,突然问道:“你说,你能为本侯做任何事?”
甄姜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随即变成了坚定,轻咬下唇的动作也做不出了,嘴角微微勾起,虽是勉强还是露出了一个笑容,“对,任何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