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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超最近很是意气风发,他知道自己终于真正走到了世人的面前。
如果说之前夺走了阎行的西凉第一武将的称号,其中有不少还是因为他作为凉州牧、槐里侯马腾的大公子,这种身份多多少少有起到些作用,哪怕他一直以来对抗羌人、以及与阎行的交锋的表现都是可以佐证的事实;但真正要算作正名,却还是在最近,他领着马家军高奏凯歌、在与董卓军的交战中屡屡取得胜势,随之而来的便是他的名声开始传响天下,就像是当初第一次讨董联盟时期虎牢之战前也仅限于北方尤其是并州左右地区名声颇响的吕布一战后便扬威天下、号称虎牢战神。
实际上经过了马腾军之前的几番里应外合突袭,再次开战时交战双方的兵力相差已经不大了,实力上也只能说是仿佛,但在京畿这边董卓麾下根本找不到一个能够在无论是个人勇武还是统军上与马超匹敌的武将,军队士气更是在一次次被马超所率领的马腾军击败之后跌落到了低谷。
而在另一方面,原本总是在马腾军身边捡便宜、从来不主动出击的韩遂军在前西凉第一猛将阎行的率领之下,也开始逐渐走向台面上,与董卓军的交锋也开始变为正面交战居多,而且或许也是因为被马超打怕了,现在的董卓军都有点儿望马、韩而生畏的味道,而实际上他们现在恐怕还没有搞清楚马超到底是属于“马”还是属于“韩”。
马超对此看在眼里,心里也有些不满,当之后一起攻破雒阳进入城内马超与阎行在夏门大道上狭路相逢的时候,他便忍不住哼道:“阎彦明,有些所为,可是要辱没了你这前西凉第一猛将的名声啊。”
阎行与马超性格完全不同,虽然他有时候也难免还是会有一些年轻人的争强好胜,但与马超比起来可就要内敛得多了,而且相比于马超肆无忌惮的作风,他比较听从岳父韩遂的话,虽不至于唯命是从,但为此压抑一些自己的主动性是必须的。
所以此时面对马超几乎是蹬鼻子上脸的挑衅,他也只是笑一笑,不置可否。
马超顿时感觉自己猛地一拳像是打到棉花上一般,完全没有着力点,也就自然伤不了人,很无奈他虽然自信武力要压过阎行一头,这也是事实,但这种感觉无疑很不好受。
只是他并不知道此时阎行心中所想,望着马超,阎行心中在冷笑:“不过是将一个没有用的西凉第一猛将的虚名让与了你,看来岳父说的果然不错,欲对付马腾必先对付马超,欲对付马超只要骄其心,令其志得意满不可一世便可了。”
当然阎行也不知道马超心中所想:“父亲让我屡次故意激怒这阎行,可惜他都不上当,反倒步步后退,让我也不好再步步紧逼,真是……郁闷无比!”
双方在这儿各怀鬼胎,但也就到此为止了,再下去可就越界了,就像是此时马腾与韩遂的关系,因为之前的凉州内战,两人撕破脸皮现在则又因为董卓的关系暂时合作,但关系缺不可能再恢复到从前了,而表面上却还要维持这样一种合作的关系,所以在私底下都已经划定了界限,谁越界不用对方动手自己就得要自罚。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哪怕是这样暗地的规矩,也必须要遵守。
这时阎行身旁成公英凑过来低声道:“少将军,当务之急咱们还是要驱逐董卓军,同时与城内世家们先取得联系这也是出来时将军交代的。”
韩遂虽是文士,但在金城也常常是以将军自居,所以这些属下们为迎合自然也都是这般称呼他,而他又只有一个女儿,那么阎行这个同样是唯一的女婿自然就成了少将军。
而成公英所说的城内世家,实际上就是如长安韦家这样的本地大族,此次城门大开就是出自于他们的手笔,而此次能够联系上他们,则是韩遂的功劳。
毕竟韩遂在凉州一带素有文名,再加上马腾毕竟是开国功臣的后裔,还有诸侯联盟的便利,长安韦氏自然知道该如何选择。
阎行点点头,又冲着马超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道:“此次攻城孟起当居首功,当仁不让理应先行一步才是。”
马超撇撇嘴,相比较阎行不管从年龄还是心理上都已经完全成熟,他却还有些少年人的任性之气,当然也识得轻重,不会随便无理取闹。
既然阎行连这种事情都退让,让他原想的借题发挥也没了由头,那他也没有办法,总不能继续强究下去,那样可就太过分了。
于是彼此默契地没有再争执下去,而是相携共行。
反观之另一边,长安沦陷之后,董卓大军在短时间内都没有一个固定驻扎之处,变成了一支流浪军团。
及至此时,董卓心里多少有些后悔,当初如果能够听取李儒的建议,自己主动撤出长安,然后转去河东,怎么也不至于落到如今地步。
此时的河东也已经逐步被诸侯联盟之人所接管,董卓已经错过了进驻此地的最佳时机,否则的话一边是内部几大诸侯另一边则是韩马这一对冤家聚首他们自己互相就牵制住了,想要在有可能遭到董卓强烈反击的情况下安然占据河东郡是不可能地;而这个时候谁也不愿意再多有损失的诸侯联盟军内部肯定意见不统一,所以如果董卓能够在此前趁机占据河东不仅将拥有一块休养生息之地,也能自己获得一份喘息之机,可现在显然是不可能了。
当然董卓就是后悔也只是藏在心里,不可能表现出来,那太有损他的威严了。
李儒对此心知肚明,却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暗自叹息,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其实现在想来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有很多因素造成,但也有一定的必然性,尤其是随着董卓的自我膨胀愈演愈烈,莫说是像吕布、李肃这些人,自己有时候都会受不了他。
一个人站在位于新丰县的董卓军临时营寨中,由着晚风吹拂而过,仰头看着那漫天繁星,李儒的思绪也好似飘入了九天之中。
这时候的李儒根本没有注意到,在他视线的死角,有一道黑影一闪而没,然后迅速消匿在黑夜中。
只是不多久之后,沉思中的李儒就被一阵吵闹声惊醒,他心中一惊,下意识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当然更情愿这只是自己这段时间神情过敏的反应,但等他注意到引起这番动静的却是董卓的营帐,心中不安迅速扩大,而且渐渐沉了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