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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问完这句话,田畴自己心里还多少有些忐忑,毕竟他可是知道亲自送上门来的人或事往往都很难得到人的重视,这是人之常情,对于吕布他们他终归是第一次打交道,没有什么把握;可在他内心又希望,自己的这一次选择不会让自己失望,甚至可以给自己一个惊喜。
吕布似乎也是经过认真思考了一番,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某吕奉先立足天下,自是以诚信服人。实不相瞒某目前的处境,可有些不容乐观。子寿来时,当有见到本侯如今可谓是前有狼后有虎,如此境地之下,子寿能来虽说就如雪中送炭令人欣慰惊喜,可子寿本有大好前途,本侯可不愿就如此断送了啊。”
吕布的话让田畴还是略微有些失望,听起来似乎是为他好,其实也不过就是试探他的虚实,里面多有推脱之意,当然至少这也不并是直接地拒绝,那么他就还有机会再试探一番,便笑道:“温侯会有如此想法证明畴的选择没有错,如此主公,才是真正值得人追随。温侯所问不过是觉得畴此来于斯境无所作用,徒惹麻烦;但若畴说,自己有法解决当下困境,如此能否就令温侯感到满意,从而接纳呢?”
田畴这么直接,倒让吕布一时不好说什么,更何况他心中早有计较,所以拿眼睛瞥了贾诩一下,见贾诩对自己使了一下眼色,他就点头表示心领神会,然后笑着冲那边田畴又道:“不知子寿此言,何解啊?”
田畴对于吕布与贾诩的交流收入眼底,只故作不知,如今听到吕布问话,他微微一笑,依敛衣袖不急也不缓道:“其实畴知道温侯所虑,不过是那来历不明的乌丸人,反倒是麴义所率袁军,因为之前就有过交战,反而不在考虑之中。实言之畴与那乌丸汗王丘力居有些交情,若蒙温侯不弃,愿为温侯前去做一个说客,劝服那丘力居一番,也许能叫他就此退兵。”
“所以子寿的意思是,你要做一个说客,去劝服那丘力居退兵,解了这东面之围?”
吕布对丘力居只有耳闻,而这些耳闻有多少实在当真是不好说说,毕竟别说人是会变地,情况也是会随时发生变化地,吕布不可能寄希望于过去的讯息。
但最近的情报老实说他还无法获取到,因为本身在河北派入暗子已经耗费了许多时间和心力,还需要等待时间让他们成长稳固下来,到时候将整个情报网铺展开来,也就可以说吕布对河北耳目掌于手中了;但对于更远一些的幽州以北乌丸之境,就难有涉及了。
除了本身因为还没有交集加上中间隔着幽州和冀州多少显得有些不便之外,更重要的还在于经费的问题,毕竟吕布前段时间以来为并州地方的建设就已经时不时付出了不少,而现在还不到收获的季节,说起来他来到河北想要发一笔战争财也是一个不小的驱策力。
所以此时听到田畴说起这事儿,他本能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些不信,但随即注意到贾诩的表情,再听到他凑到自己耳边低声说道:“温侯别忘了,这田子寿原本是刘幽州的人。”
刘幽州是谁?当然就是原襄贲侯、大汉宗亲刘虞,也是公孙瓒的老上司,他与周遭乌丸等异族的关系都不错,甚至因为他的关系乌丸等异民族部落方才多向汉王朝称臣纳贡。
这田畴作为曾经刘虞最看重的心腹属下,曾经多次代表刘虞出使乌丸,他与丘力居的关系自然也是不浅,丘力居虽然是乌丸人,但他是个性情中人,加之一向崇慕中原文化,对于他认为“最聪明的汉人”田畴很是尊重。
虽然田畴现在被证实没死让人很容易将他与刘和之死联系起来细想这其中是否有什么关系,但田畴只要细想好一番能自圆其说的说辞,想必也足够应付丘力居的疑惑,更何况人死如灯灭,尤其对于异族人来说,活着的人才能谈得上关系和交情,而田畴更自信的还不是他与丘力居那到关键时刻未必靠谱的关系而是他自认把准了丘力居的脉搏,一定可以说服他撤出这场汉人与汉人只见的争斗中去。
也正是基于这样的考虑,吕布最终决定让田畴试一试,看看他到了丘力居那里,是不是还能够像面对自己这样舌灿莲花,又是否能够凭借他这三寸不烂之舌,将丘力居说动。
田畴没有丝毫停留在领命之后立刻就准备启程,老实说和他相处才不过不到两三个时辰,而且这两三个时辰里面,田畴一直都只是在说、不断地说,真正让吕布了解他的时间可不多,毕竟吕布从来觉得从一个人的谈吐要判断这个人实际上是很难地,因为对于像是田畴这个年纪的聪明人来说,他们往往最擅长的就是通过言语来掩饰自己。
当然这也不是说田畴就是在骗吕布,至少吕布和贾诩、良乐都没有看出他有什么异样。
“文和觉得,这田畴能信任么?”眼看着田畴离去,吕布蹙着眉头,却有些不安。
他这个信任,不只是指的相信田畴此行能不能成功,还包括他到底所图为何,是否有利于吕布他们,毕竟这种敏感时刻,谁也不敢保证田畴就没有可能是袁绍派来刺探一番的。
贾诩叹了口气,道:“这个诩也不好说,毕竟这田畴是初次见到,了解未深,甚至连他此来的目的都不好确定,又怎么知道他该不该信任呢?不过诩以为还是值得一试,反正结果也不会比现在两面受敌更坏了。”
张辽也跟着苦笑道:“其实温侯也不必担心了,至少咱们此刻还没到绝境不是么?”
张辽说的没有错,但局势也是不容乐观,毕竟不管是麴义还是这乌丸人,可都不是好相与的人物,吕布这一次天时地利人和上,几乎都不占优势,唯一能够依靠的几个后手,现在还不是时机用出来。
吕布想了想,又对贾诩道:“文和以为,这田畴是什么心思?”
贾诩失笑道:“无非是真心投靠,还是假意投诚,还能是什么心思?不过诩倒是觉得这田畴可用,而且至少是在这一回,可信。”
吕布微微低头,右手托着腮帮子沉吟道:“文和的意思是,这一次相信他?”
贾诩道:“倒也不能这么说,咱们先等消息,但也不介意做好最坏打算。更何况,其实此次咱们大意中计,未必全是一场坏事……”
“哦,此话怎讲?”吕布略有些意外,他觉得现在处境虽然不能说惨,毕竟他真想要突围也没有谁拦得住他,即便是麴义,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只是那样必然也要付出极重的代价,这是吕布不到万不得已所不能够接受的。
当然吕布对此也不是没有留有后手,像是之前留在雁门郡,作为接应的曹性,他手下也有数千人马,关键时刻就能够起到作用,若是在吕布与麴义战的时候,就在对方背后给他来那么一下,够有得他受的了,但这边还有一个乌丸人,他们有可能在自己攻击麴义的时候无动于衷么?
其实若是要回去吕布早就回去了,甚至还不等麴义到井陉稳住脚跟,他就不做停留直接跑回去了,但这样一来却也几乎意味着他来这一次河北几乎是白来了,对于军中士气也会是一个打击,还不知道会不会有更严重的影响。
不只是吕布,张辽、良乐、牵招这几个都很少发表意见的文武也在洗耳恭听,都想知道贾诩难道还能说出个花来。
贾诩一点儿也不怯场,在众人注视下似乎还更有发挥的欲望,这显然与原来那个能低调则低调的他已经有很大改变,这时只听他道:“此次咱们第确实有些大意了,虽然料想到麴义可能会堵截去路,也为此安排了后手,却并没有想到横路还会杀出一个乌丸人来,多少有些措手不及,以至于等于是落入了袁绍的陷阱中去。可仔细想想,这般却还未算是落入绝境,咱们自己清楚,但外人并不知道,尤其是袁绍那边,也只以为咱们中计,既然如此,那咱们何不将计就计?”
吕布真觉得眼前一亮,他之前只想着要通过什么方法来躲过这一劫,最大的可能也就是尽量减少自己的损失了,还从来没想过计划依然可以继续实施下去,只不过相比于之前明显要更加冒险一些,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讲,风险越大的同时,收获也会越好,尤其在吕布现在的处境里,继续下去也不会比冒这一次险要轻松多少。
“伯羽以为呢?”吕布这时候又注意到了良乐,话说自从知道自己可能被阎柔坑了之后,往常总是第一个要建议的良乐,现在往往三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来,还得要吕布主动去问。
虽说良乐距离作为自己的心腹还有一段距离,不能完全信任,但现在毕竟是为自己所用,吕布还是希望他能够振作起来,从这一次教训中吸取经验,完成成长的重要一步,而非就此消沉下去,那样对他、对自己都不是什么好事。
良乐勉强一笑,似乎有些不愿意说,但犹豫了一会儿,看着吕布和贾诩、张辽的神色,终于还是咬咬牙开口道:“乐以为,文和所言极是,只不过如今还是要看看,这田子寿是否真如他自己所言,是真为雪中送炭而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