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异族大汉倒是豪胆,在当下这种情况下,他竟然还敢高举起狼牙棒,正面迎着吕布的方天画戟就挥过来。
看上去他的力气也是不小,狼牙棒挥舞在空中带起一阵呼呼的风响,身旁脚下已经有几具汉军士兵的尸体看上去血肉模糊之处,显然都是被这狼牙棒击中的结果,而这样的杀伤性武器在大汉手中倒成了玩具一般、任意挥使,甚至看上去他还没有用尽全力,光光是这一点就足以令吕布兴趣大浓了,要知道在过去的几日他都没有遇到这种人,再下去手都要生锈了。
“喝!”
铿!
就在这时,方天画戟与狼牙棒终于狠狠撞击在了一起,星星火花闪耀而过,吕布和那大汉只感觉对面一股巨大的力量冲撞过来,迫使得他们几乎同时往后倒退过去,而且倒退的距离也是差不多——这真是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看上去这大汉与吕布硬拼的这一下,至少从场面上看竟然是势均力敌。
但要考虑到吕布是骑在马上,不说赤菟冲锋起来的马力,就是他居高临下也拥有一定优势,偏偏这大汉竟然还不落下风,所以这一下硬拼一记,真要计较起来还是吕布逊色一分。
周围的吕布军将士都有些发愣,就是那边的王成也眨了眨眼睛,倒是被大汉护在身后的那个匈奴青年又跳出来了,或许是因为这异族大汉将那他保护得很好,到现在也没有受伤,所以让他的胆气似乎也壮了许多,跨前一小步冲着吕布义正词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无端端犯我边境,难道就不怕我匈奴二十万雄兵踏平……”
不等他话说完,吕布的方天画戟突然出手,在那个异族大汉还根本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一丈二的武器伸手已经说到就到了那匈奴青年的眼前,戟尖锋芒距离他的嘴唇也不过咫尺之遥,只要吕布愿意,随时可以直取过去,顿时让那匈奴青年只留一个“平”字的尾音还在舌尖绕旋,后面的话却是再也说不出来了,而后反应过来更是直接吓得躲到了那大汉身后去。
如果是汉人青年或许吕布会直接说对方读书读傻掉了,可这分明是一个匈奴人,难道也知道所谓以理服人?不过还好还不是死脑筋,知道还是自己小命更重要。
想到这里吕布眉头一挑,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毕竟他本来只是来杀人放火吸引匈奴大军注意力的,多在这里逗留一会儿也不过是故意拖延时间,可没想到还会碰到这样的奇葩。
不过对那匈奴青年吕布无所谓,甚至还有些鄙夷,可守在他前面的那个异族大汉却给他一种很不一样的感觉,至少是与周围的那些匈奴人都不一样。
当然这大汉从外表看与匈奴也是隐约有些不一样,在记忆中仔细翻找一下的话,反倒是与更北边的那些鲜卑人更像一些——若是其他汉人当然辨别不出来,可是之前的吕布可是在并州呆了二十多年,从不到十岁开始就经常与这些异族人打交代,自然是有其自己的一套独特辨认方法地。
而面对着这个似乎是鲜卑族的挥舞狼牙棒的大汉,吕布不知为什么,竟然突然有一种技痒想要切磋下去的感觉,这也是他方才为什么直接驱马就要过来还主动攻向对方的原因,这或许是一种武者的直觉,直觉上他就觉得对方不会简单。
事实也证明的确如此,尽管刚才一记硬拼吕布并没有发挥出全力,但对付一般的一流武将自认已经足够,可对方却轻易挡住了,这让吕布对他的实力也有些好奇起来,当然随之而来的还有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必须要狠狠切磋一番的强烈冲动。
说到底,在前世宅男与今生将军两个灵魂融合之后,吕布骨子里还是带着武将的争强好胜之心,当然若没有这样的心也很难有进步,从重生开始吕布始终在进步除了他本身潜力恐怖天赋惊人以及每日勤练之外,这种心态可以说也是必不可少的。
不过身后的王成见到吕布突然停住,就以为他在犹豫担心时间不够,便扬声道:“温侯,现在咱们不赶时间,如果想完全可以与他大战一场,当然他肯定不会是温侯的对手便是了。”他们对话都是用汉话,基本不虞对方会听出自己的意思,更何况这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吕布瞥了他一眼,这小子现在倒是变机灵了,能看出自己的心思,而且马屁拍的还真响。
他微一沉吟,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便对那异族大汉道:“我给你一个机会,打个赌如何,赌你究竟能够在我手下撑过多久,若过了十个回合,我便放你走……”
听到吕布的话,这异族大汉却只是看着他,眼神中满是迷茫,吕布想到他可能不是匈奴人,用匈奴话未必听得懂,又用汉话问了一遍,对上的还是一脸的迷茫,看来是连汉话也不懂,他顿时无语了。
就在这时,对方却反而开口了:“你说什么?”
这是这异族大汉的第一句话,但第一句话就听得吕布一愣,因为那明显不是匈奴话,虽说早就有想到对方可能不是匈奴人,从外貌长相上就有一定差距,反而更像是鲜卑人,但真正确认还是不免惊讶,匈奴人混在汉人中不稀奇,可匈奴人中出现其他异族人还真是多少回有些奇怪,尤其这还是一个小部落中而非是那种交易频繁的集市。
而且吕布听出了他这是鲜卑话,难道真如自己所猜测的那样,他是一个鲜卑人?“你是鲜卑人?”吕布试着也用鲜卑语与其交流,这句话一出口,却立刻让那疑似鲜卑族的异族大汉直接愣住了,然后赶紧点头,却是对吕布讶然道:“不错,我来自遥远的北方,鲜卑王檀石槐的麾下……”
他没法不惊讶,在异族他乡,一个别人说的话他都听不懂的地方呆了大半年了,总算是再次听到了这熟悉的话语了,虽然他听得出来吕布的鲜卑语并不能说很标准,其中还多少带着一定的口音,但这已经足够令他感动。
吕布却是皱了皱眉,方天画戟已经收回,此时被他直接倒竖在身旁,握在戟柄上的手手指此刻下意识在上面慢悠悠敲起来,他又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鲜卑大汉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回头望了被他如鸡仔般护在身后的那个匈奴青年,再回过头来时便淡淡道:“因为我现在是奴隶,自然是要跟自己的主人在一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