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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查官也是一个临时的职务,就是为了督查平定城的防务问题,不管是从守城门的士兵还是到城楼上的将士乃至于城内的巡逻士兵,都在他监管范围之内。
但实则这些匈奴兵都不怎么放在心上,都是阴奉阳违,在他们心里虽然对于吕布军的出现以及他们对那些匈奴人做出的行径愤怒不已,但毕竟没有亲自面对,还是有一种距离自己还是太遥远的松懈,若是平常叫嚣一下也就罢了,到他们要改变几十年来如一日的习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几个城门口盘查的匈奴兵还算比较认真的,在与虬髯商人说话的时候其他的同伴还会过去查看一下虬髯商人车上的是不是真是货物,当然也并不十分细致,粗粗看过前面几辆,就直接放过了,然后钱到手,自然就放行。
匈奴兵又嘱咐了几句,那虬髯商人听着只是忙不迭点头,然后回过头来冲手下们喝道:“都赶快赶快,速度要慢了点儿回去有你们受的……”
下边人自然都不会应声,一个个只知道埋头各自推着自己的车往城里涌进去。
刚开始还不觉得,等过了会儿车队还没有走完,那匈奴兵多少觉得有些不对味儿了,赶紧拦住其中一辆车,阴沉着脸看着虬髯商人道:“这次的东西未免太多了些吧,就算是城里全都要了你的东西,也没有那么多地方放下吧。”
虬髯商人转过头来看着他,脸上堆笑道:“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啊,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老张了,难道您还怕我坑您不成?至于这一次货物确实多,可实不相瞒这一次我可是将未来的几个月东西全都运来了,先囤积着,慢慢兜售出去不就是了。”
匈奴兵皱了皱眉,看了看虬髯商人又转过头去看了看那被他叫住之后已经停下来的商队,那些推车的苦力、吆喝的小厮都在往他这边看着,畏畏缩缩的样子,怎么看着也看不出什么古怪来。
想了想,又回头去看了看三个同伴,他们也都摇了摇头,他便不耐烦地再次挥手道:“赶紧过去赶紧过去……”
虬髯商人点头哈腰道:“那是当然、那是当然……”然后转过身来对着手下人继续喊叫、呵斥,而那四个匈奴兵则聚在一起,低声在议论着什么,目光却还是时不时会注意到这边。
虽然说不上有什么不对劲,但多看看也没有坏处,倒不是说他们有多么尽职尽责,否则之前也不会在现在这种时间段依然还那么正大光明就向那虬髯商人要起贿赂来了;只是虽然他们口里面说着不在意,对于汉人军队不放在心上,但陆续传来的那些部落族人们遇难的消息还是让他们不免在心底深处生出一点忌惮来,或许口头的不在意不过是为了劝慰自己罢了。
车队终于顺利走完,中间没有再出什么岔子,虬髯商人松了口气,他是押后的,商队走完了才要跟在后面进城去,回头与那四个匈奴兵再次打了声招呼,四人似乎也松了口气,目送着虬髯商人一摇一摆入了城去。
其中一人望着那背影突然道:“哎,光头,你有没有觉得这大胡子走路姿势有些奇怪,似乎以前不是这样的?”
另一人摆摆手道:“都已经进去了还想那么多干什么,反正也不管咱们的事儿了,还是想想今晚找谁来暖暖被窝吧……”
“哈哈哈……”还没开始讨论,四人就一起发出一阵淫*荡的贱笑。
小半个时辰后,那边虬髯商人的车队缓缓而行、踢踢拖拖终于在目的地停下来,却是在这平定城南边的一座大宅院旁。
此时门口早就有人出来迎接,实则这处大宅子就是虬髯商人在这平周城的基地,之所以买这么大的也是为了货物来时好囤积着,后院可就有一大块空地方呢,当然前院和厢房那边是住人的,这地儿除了囤货之途剩下用处既是他用来歇脚,也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倒也是,这年头不管是什么人一旦有了钱有了机会,都是要置办土地、宅子,尤其像是这些商人买土地、买宅子也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因为很多时候一座宅子可能就代表着一个人的身份,当然在中原等级森严且对于商人歧视和打压,哪怕再喜欢大宅子也不可以乱买,那是有规制的,不过在匈奴这边的地方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了,只要你有钱,只要你能给匈奴人带来好处,你想买怎么样大的宅子都可以,没有人会来管。
虬髯商人先是让人将车队引到后院去,那儿地方大宽敞而且空旷平坦,足够他们这群爷爷折腾的,剩下的事情想必他们自己也有人会安排,他自己一个人却跑到了主家自己的房里去,然后将门带上,整个人直接靠在了榻上,连连喘了几口粗气,然后才坐起来。
紧接着,就看到这虬髯商人竟然将自己裤腿挽起来,过程中口中一直“咝咝”吸着冷气,直到将全部裤腿挽上膝盖,才能看到他小腿处,居然有一道沿着腿肚子从近关节处一直斜斜向下延伸过去的伤口,看起来竟然连一些简单的包扎都没有做过,这时候血还在往外冒,令他仍是不停痛呼的同时额头已经开始冒起冷汗来了。
毕竟也是从困苦中摸爬滚打过来的,而且能来匈奴人这儿冒险的本身都不是凡人,所以他咬了咬牙先忍著痛没有交出来,然后从榻边翻找出了一个药箱,毕竟是走南闯北的人,这样的东西备着倒是再正常不过了,然后就看他取出了一瓶似乎是药粉一样的东西,均匀的撒在了自己小腿肚子那伤口上,然后再撕下了一条丝绸来简单的包扎了一下,看上去做这一切却是如此轻车熟路。
最后做完这一切已经是忙得满头大汗的虬髯商人才躺倒在榻上闭着双眼喘着粗气,就在这时却突然听到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他心中一惊,下意识就想到莫不是自己带回来的那些人,对此他可不敢怠慢,一边问着“是谁”一边匆匆卷下裤腿遮住伤口也顾不上无意间触碰引发的疼痛了,直接拖着伤腿小跑过去将门打开。
打开门一看,却是自己这府上的管家,他皱眉问道:“何事?”
管家道:“主家……这、这还不是后院那些人么,他们将府里的下人们都制住了,然后点名要见主家,老奴只好过来找您过去了……”
虬髯商人不禁头疼万分,心想自己怎么这般倒霉,不过是想要做趟好生意乱世中挣点钱糊口安家保命也这么难。
这可真不愧是乱世,汉人对汉人自己都这么样,也就难怪匈奴人时时刻刻都想着要侵入中原去了,若是一心一意凭借强汉之威匈奴这边夷哪敢轻易言犯。
想起当时自己就只是不同意帮他们就狠狠在自己小腿肚子这边划了一道,自己也就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帮了这一趟,就不知道这一次叫自己去,又是整出了什么幺蛾子来了。
不过虽然心底满是怨言、满腹疑惑,他还是跟着这管家来到了后院去,管家看出他腿脚有些不灵便,问他他也只说是路上摔伤的,毕竟是主家,管家自然也没有追问下去。
这大宅子的后院此时却是一团乱麻,虬髯商人还没来,王成和季昭则在调动安排手下诸兵,不过这院子太挤了些,大家在这里面根本塞不下去,车队也远远没有都推进来,车上自然都是藏着人的,便是王成和季昭此次率领来夺取这平定城的一路人马。
上一次对付那黑山骑兵大营已经有过一次经验,两人这一次可谓轻车熟路,而且配合颇为默契,这一次想要夺取这平定城,吕布便打算故技重施,让这双煞再次出动。
本来他们打算自己办成了商人混进去的,但在路上却是正好让他们碰见了那虬髯商人一行,有现成的自然最好,这虬髯商人一看就是这平定城熟客,还不容易引得人怀疑,便直接劫了这支商队然后威逼着他帮他们混进来。
本来那大胡子却是不同意,可王成想来相信没有不怕刑的人,只有不够狠的刑,结果也不知道该说对方是识时务还是骨头太软,才在他小腿肚子上划了一道口子王成觉得只是一个警告却就达成目的了。
之后当然就是在城门口的那一幕,至于那几个匈奴兵之所以会感觉到不对劲多半是察觉到商队里这些人虽然都是下人打扮但身上无形中却散发着一股煞气,分明是百战之士身上才有的,只是他们没有深究,也就这么放过去了。
这时候刚指挥完弓箭手拿好自己的弓和箭,扭头见王成面色古怪,季昭不由问道:“你怎么了?”
王成低声笑道:“无事,只是突然想到了之前在城门口听到那守城门的匈奴兵的话,你说若是让他知道他们的匈奴勇士和咱们温侯也就打了一个照面就死了,只不过死的是那匈奴勇士,不知道他会如何?”
季昭道:“以为自己眼花了……”
王成“噗”一声,惹得众人纷纷看向他,他赶紧憋住,然后向季昭竖了个大拇指,这也是从吕布那儿学来的,那意思是说:你强!
……
“温侯就这么放心这两人?”曹性看着远处在视线里还只是一个小黑点的平周城,有些不解看着身前的吕布。
吕布回过头笑道:“何止是对他们,对文远、对叔服、对子衿你,某也是一样的放心、一样的信任……”
曹性信誓旦旦道:“性绝不辜负温侯信任,甘为温侯效死命。”
吕布道:“尔是某的健儿,怎舍得让你去死?”然后又将头扭转回去,望着前方,淡淡道:“咱们回帐中,看看军师如何说吧。”
曹性应声跟着他一起转身往回走去,回到帐中,贾诩似乎已经沙盘推演完毕。
沙盘自然算是吕布的“首创”,他让贾诩一路沿途散播出去的斥候、探子们除了打探敌人的情报之外,当然还有查探当地的地形这样的任务。
在这个年代,实则就算是整个大汉王朝也没有一副完整的疆域地图,更何况西河之地被匈奴占据已久,许多地方发生了变化也说不定。
而根据那些探查回报过来的信息经过汇总再重新整理之后,以此为基础用沙土堆积出简陋的当地地形图,使用沙盘的好处就是让大家能够更直观地看到整个地形,如贾诩等人原都不是并州人,哪怕现在西河与原来想必没多大改变他们也是不知道具体,哪怕吕布等人解释描述得再详尽,也是不如这视觉上所看到的直观立体而深刻。
而沙盘也的确是让贾诩、荀攸都觉得爱不释手,因这一个沙盘,恐怕荀攸对于吕布又要改观不少,现在看着他的眼神似乎都隐隐有些不一样了。
且不说这个,贾诩一见吕布进来,立刻上前来道:“温侯……”
“嗯,”吕布点点头,“按着这沙盘来看,可有什么主意?”
贾诩苦笑道:“虽说用着沙盘可以推演战局,但咱们对于那匈奴究竟会从哪里出兵,也没有底啊……”
吕布默然,他虽然四处散布斥候出去,但他们打探范围有限,而自己想要抓捕匈奴人来问出消息来,却也是无用功,因为单于庭那边毫无动静,而于夫罗那里吕布根本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现在却是他虽然在暗处,可于夫罗他们相对自己而言也不能算是在明处。
沉默良久,吕布方才又开口问道:“所以文和你才会叫我先不要将大军全部开进平定,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先在外面观察看看来的那一路是谁?”
贾诩点点头,旋即又叹道:“若是能够知道单于庭以及于夫罗两方面的消息,有针对之处,也不会像如今这般麻烦了。”
这时帐外却有人来禀报,“温侯,营外有人求见,他说他为温侯带来重要消息。”
吕布和贾诩对视一眼,皆是满脸困惑,不过吕布还是将人请了进来。
来的却是一个粗布麻衣的青年,一进帐看到这么多人他似乎有些拘谨,然后一眼望见了坐在主位之上的吕布,躬身一礼,然后道:“这位想必就是吕将军了,吾乃是奉我家先生之命,前来告之温侯一个好消息地。”
“哦?”吕布心头疑惑,看了一眼贾诩,贾诩却点点头,然后他来开口问道:“你家先生,不知是何人?”
“我家先生,就是良先生咯。”这青年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却让吕布等人面面相觑,终于吕布沉住气,问道:“那良先生派你来,是要告之某什么消息?”
青年微微一笑,似乎这时候才恢复了几丝沉稳和冷静,“良先生要我告诉将军,匈奴单于庭不会出兵,出兵的,只会是栾提于夫罗。”
……
吕布军兵抵平定!
当于夫罗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平定沦陷两日后。
从朔方郡赶到西河郡来毕竟需要一定的时间,更何况他还刻意避开了使匈奴中郎将张修,和单于庭。
但吕布军行进速度还是令人惊讶,要知道这里毕竟是匈奴境内,茫茫草原之中,又很少有那种标志性的建筑可以辨识,他们人生地不熟,是怎么能够做到一直前进却又不担心自己会迷路的呢?
若这些还只是疑问,那剩下的就是困扰了。
望着帐内麾下众大将,于夫罗道:“汉人最善于坐拥一座坚城,然后坚守不出,这平周虽然不是地形险要、城墙高大的城池,但想必这些汉人会想方设法早一些工事出来,更不知道还有些什么诡计,可恨这平周守将太没用了,竟然连坚守几日都做不到。坚守几日,我大军抵达,以咱们匈奴独步天下的骑军,若是在平原作战,吕布军恐怕连半日都坚持不住。”
他的话中还带着一定遗憾,呼厨泉却反而笑了起来,“单于我倒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单于想想看,咱们还未接近那吕布,他便吓得率军龟缩进了一座城里,单于庭那些人会怎么看单于?他们定然会后悔当初单于想要离开河东回去的时候他们怎么竟然没有接纳,到如今却倒是要求着咱们出兵。”
“左贤王的意思是……”于夫罗虽然粗犷却不笨,他听出了呼厨泉话中的深意。
呼厨泉笑道:“我是觉得,咱们完全没有必要那么急着与这吕布开战。老王的条件是老王的条件,但咱们为什么一定要按照他说的来,如此岂不是全部落入了他的节奏了?咱们要在这盘棋中掌握主动,就必须由自己来决定出兵时机。”
于夫罗拍掌道:“正合我意!既然如此,接下来咱们便先徐徐推进,待到广衍县、谷罗城再行计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