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元年五月下旬一日,虎牢关城防战役再次打响。
这一次开始于凌晨,说起来起因却有些让人哭笑不得,竟然是因为早上联军的一个杂兵起来解手时不知怎么搞地却经过了战鼓所在,而更不知怎么搞地是竟然让他不小心敲响了战鼓。
这还了得?别说是联军这边了,就是虎牢关守军这里听到了动静也都立刻行动起来,说起来这也是这段日子养成的条件反射了,一般除了必须隐秘的偷袭,双方的战鼓声就是彼此冲锋的攻防的开始。
虎牢关上一个个身影,就算嘴角还挂着哈喇子明显睡眼惺忪也要强撑着打起精神来,看着天色还未明还只以为是敌军想要摸黑偷袭,自然就更加警惕,连盔甲都来不及整理戴齐,稀稀拉拉却异常戒备着。
却不知道此时联军营寨里也是一片大乱之景,甚至他们自己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那是自己这边的战鼓声,还以为是敌军想要趁他们休息时刻出来偷袭。
还好大概是因为这段日子以来的战斗多少磨砺了一下这支繁杂的大军,虽然集合起来依然显得有些纷杂——这也是难免,毕竟服装等方面基本做不到统一,但列队起来之后,也算是像模像样起来了。
而这个时候盟主袁绍和列位诸侯们才各自姗姗来迟,实在是他们比这些普通士兵还要更加没有心理准备。
诸侯们倒是能够分辨得出这鼓声是来自自己营中,可盟主袁绍可是知道自己没有下进攻命令地,那这鼓声是来自何处?其实他们之中没一个下了这种命令,所以都只以为是别的诸侯下的令,直到跑到此处来一对证起来,才知道原来是不知道被那个该天杀的兵哥给坑了。
不过现在也不是去追究谁谁责任的时候了,战鼓一响三军齐动,本来今日该当休息日地却又要开始新一轮征战,未免在军中多有骚动和埋怨,不过调度一下令行禁止,讨董联军这块容纳了二十万人数的超巨大战争机器就开始运作起来。
“杀、杀……”震天响的喊杀声、战鼓雷动声,以及你来我往的攻击中惨叫、呼喊声直欲刺穿云霄般,打破了维持了半夜的宁静。
不管是联军和董卓军,都将脑中的某根弦紧紧绷住了,眼神坚毅、双手紧握,紧张和兴奋早已不在,唯一充斥的仅是两个彼此排斥的念头,攻击和防守,或者是绝对要攻下来和绝对不能够让敌人攻上来。
不得不说虎牢关之险要,还有董卓军守关之顽强,这么长时间以来却一直将联军拒之门外,除了每次都是留下一地尸体而去,再做不了什么。
不过经过了这么多日的冲击,联军虽然始终很难打开一个有效的攻击口子,但也算是有了长足的进取,飞桥至今未除,护城河早已不成阻碍,而来自虎牢关上阻碍他们前进步伐的压迫性反击,也有渐渐失其锐气的趋势;最主要的是虎牢关的守军在长久的战斗以及没有生力军的替换之下,渐渐显得疲惫不堪,即便粮食充足也耐不住这么长时间的磨砺,精神上折磨也就罢了,最主要的却是那种生命威胁感越来越严重。
要知道,自从那一次开始,这段时日以来联军最大的精力则是放在了攻城器械和工具的铸造和运用上,比如云梯的加固、攻城塔的改造,当然最主要的就是投石机的制造和改善。
尤其是在那一日投石机的打击方面取得了压倒性优势之后,联军对于这种攻城器械的研制和开发投入了不少的心力,最终在联军优秀而强大、智慧的匠人们的努力之下,一架架新的投石机如李儒等所想上了战场,这些投石机威力更大,而变化最大地,反而是在其灵活性上。
从周时出现抛车以来,其威力和杀伤力的巨大几乎是出了名地,但一个最令人诟病的地方就在于其调度和调整很难,想要将这些大家伙移动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所以很多时候战争时期一般都是自带材料和工匠,现场直接制作,而非是当作累赘一样地携带。
但是联军们却将这一切通过抛车底下加的轮子而使其成为名副其实的“车”,同时也让其更加灵活可用,这却是和吕布印象里的霹雳车已经很相近了。
当然虎牢关这里同样也是针锋相对,他们作为防守一方,却不需要太过于考虑投石机推进和转移的问题,反而是对于射程和威力上更有所扩大,李儒特别带来的那些之前专门为皇家服务的工匠们可不是吃干饭地,构思灵巧技艺娴熟;然而现在和联军无法相比地是,联军已经几乎找到了一个虎牢军的软肋、死点,而虎牢关想着用投石机就逼退联军如汹涌潮水一波连着一波的进攻却不是那么容易地了。
很快对于虎牢关守军如同灾难一般地一场战斗开始了,没有人能够想象当最能够给自己安全地两边守护神一样的两面岩壁,突然之间转化成了夺人性命的恶魔凶手,而且是那样无可抗拒的巨大力量,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联军的投石机的改善不是白费,更准更快,而对于两面岩壁造成的破坏越严重、对于虎牢关上董卓军们的威胁也就更加大。
一边要随时提防着这边发生异变,另一边就是联军在一大量炮灰尸体代价下几度迫上城头来的士兵冲锋,尤其是诸侯们将手下大将都逐一派出来作为标杆领头,冲上去至少不至于马上被攻下来,而只要坚持那么一会儿,就会有越来越多的联军士兵上去。
除此之外经过改善的攻城塔也已经不是简单的塔楼那么简单了,高度比虎牢护墙更高,防护性也比之前更强,就是火箭打在上面也不是那么容易引燃了,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材料保护。
而上面的士兵甚至在接近了虎牢关口一定距离的时候,向这边投起了长枪,或者准确来说应该叫做棱枪、标枪,杀伤力比弓箭有过之而无不及,而这些人又显然是专门训练过地,吕布更是从他们嘴里听到了“先登、先登”的口号,这让他情不自禁想起了自己的陷阵营,又情不自禁想起了那历史上同样赫赫有名的“先登死士”。
一个个西凉军士兵在那一阵阵冲击下倒下去,然后又有一个个士兵补充上前,但他们的人数并不是源源不尽的,至少比起联军仿佛源源不尽的炮灰来说,这些西凉守城军可谓是倒下一个就少了一个,看似后面还有生力军,但下去也就是饮鸠止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