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对谁错,恐怕很难说清,但吕雄的心理绝对已经严重扭曲。
或许辰然也有过错,他应该好好和吕雄沟通,但说到底,吕雄那扭曲的心灵早晚会爆发,就算不是因为辰然,也会因为其它事情。
“吕雄!”辰然怒喝一声,“你以为杀了我,就能忘掉过去的一切屈辱伤痛?”
吕雄震住了,他没有继续朝辰然扑来。
辰然再接再厉:“想要将过去的屈辱抛开,只有让自己变强。当你足够强大的时候,还有什么好畏惧的!你想杀我,想以极端的方式忘记过去,其实是因为你心里还充满着畏惧!”
“胡说,我有什么好畏惧的!”吕雄怒吼着。
辰然笑道:“至少你畏惧我,因为我比你强!”
听了这话,吕雄顿时脸色煞白,因为辰然的话戳中了他的内心。他畏惧过去,不想回忆过去。到最近被辰然打败,他开始畏惧,发疯似地想杀死他,甚至失去了理智。
辰然严厉地道:“你的偏执,蒙蔽了你的双眼!看清楚现实,我们都被关在了深渊监狱,你难道还有心情跟我争斗?”
吕雄想到了什么,突然冷哼一声:“哼!就让你多蹦跶几天,很快你的死期就会到了!”
“什么意思?”辰然疑惑不解,但吕雄已经放声大笑着离去。
辰然思索了一阵,隐隐想起打败吕雄那场战斗,刀疤逃跑的时候曾说过“宗主会来救你的”,也不知道这宗主是什么人。
不管怎么样,辰然也不会在这里坐以待毙,首先必须弄清楚整个深渊监狱的情况。虽然庾傁说了一些东西,但深渊监狱的秘密绝对不止这些。
用过饭食,辰然又来到了牢房外面。也只有天字区的牢房不上锁,地字区和人字区的囚犯,进入牢房后便会被锁上,防止其随意走动。
辰然发现挖土的孟冉不见了,于是挨个牢房查看。
隔壁就是吕雄的牢房,他正百无聊赖地坐着,见到辰然的身影,立刻露出凶狠的目光。
辰然没有理他,径直走过,隔着一间空牢房,便到了孟冉的所在。孟冉正疯狂地吃着东西,看来是饿坏了,也只有饥饿难忍和精疲力尽的时候,他才会停止挖土。
这个人暂时没法交流,辰然继续前进,很快就来到了庾傁的牢房。
庾傁正躺在石床上休息,辰然才刚到他牢房外面,他就猛然睁开了眼睛,似能感应到一般。
“庾老先生,打扰了。”辰然恭敬地道。一个在枯燥的深渊监狱呆了几十年的人,辰然心里只有敬佩。
“我就知道你会来,快进来坐吧。”庾傁招呼道。
辰然打开牢门,然后坐到了石椅上,整个人看起来很拘谨,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庾傁带给人一种独特的压迫感。若是庾傁解开身上的冥陨铁链,也不知道会展现出多么强大的实力。
庾傁见辰然发愣,笑道:“你肯定很好奇,为什么乌云城建立了这么庞大的地下监狱,却让我们这些人安稳地住在这儿,是不是?”
“还请前辈告知一二。”辰然道。
“其实这问题很简单,我们这些该死之人,之所以不让我们死,自然是有用得到我们的地方。”
辰然很是不解:“我们被冥陨铁链束缚着,跟一个普通的人并没什么区别,到底需要我们做什么?”
“你难道没有异能?”庾傁突然询问。
“有。”辰然不假思索地答道。
“那不就得了,他们需要的,就是我们的异能力量。反正你也很快会遇上,我便先告诉你,好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庾傁说着,用被束缚的双手,笨重地撩开衣服,露出了肚脐,只见在脐下三寸位置的丹田处,有一道血口子,虽然被缝上了,但依旧触目惊心。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别激动,也别担心,要不了命的。那些狱卫把我们当宝,更不可能让我们出现意外……”庾傁开始讲述伤口的来历。
天字区内囚禁的人,会随时被带入那条深邃的幽暗通道。在通道里面,有一间特殊的石屋,里面有着一件特殊的装置。简单的说,会有一根特殊材质的管子,直接插入丹田。然后会有一股奇特的力量,不断吸取庾傁等人的力量,不管是异能力量还是斗气,管子都能吸取。
每一次的吸取,都会让他们非常疲惫,但狱卫总能控制好分寸,一见他们不行了,就立刻拔掉管子,然后把伤口缝上。
伤口缝缝合合,自然永远都好不了。不过伤口的疼痛根本不算什么,自己的力量被吸走,才是最痛苦的,那种感觉,只有亲身经历过才知道。
沉默了许久,庾傁又开始说道:“我们被冥陨铁链禁锢着,但是体内的力量犹在。现在的我们,就像是承载珍贵宝物的容器,别人有需要了,就从我们这儿拿一点。唯一的好处,你应该也感受到了,我们被好生招待着,这也是为了能让我们更快的恢复力量,好让他们继续拿取。”
“他们吸收我们的力量干什么?”辰然立刻问道。
庾傁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但这么多年呆在这里,我也能猜到一些。我们的力量,似乎是一种养料,孕育着一个非常强大的东西。”
说来也巧,庾傁刚说完这句话,有一阵惊天动地的吼声响起,使整个深渊监狱都震颤了一下。
吼声似龙吟、似虎啸,听得让人发颤,地字区和人字区的普通囚犯,早就已经匍匐在了地上。
声音正是从幽暗通道中传出来的,响声大概持续了十几秒钟,深渊监狱才缓缓恢复平静。大家已经习惯了这个叫声,那些匍匐在地的囚犯又重新开始干活。
“这就是我刚刚所说的‘东西’,听吼声似乎是兽类,反正没人见过它的真面目。我们虽然被带入过幽暗通道,但到了石屋就停止了,那东西肯定在通道更深处,不过整条通道都有狱卫看守,我们是不可能进去的。”庾傁补充道。
这时,外面有几个狱卫来到,他们发现辰然在庾傁的牢房,立刻招呼道:“新来的,吃饱喝足休息够了吧?快点出来,带你干活去了!”
辰然看了一眼庾傁,庾傁则是指了指丹田,意思很明显了,狱卫们是要带辰然去幽暗通道的石屋。
“快点出来,不然休怪我们不客气!”狱卫喝斥道。
辰然慢慢走了出来,狱卫推了他一把,冷冷地道:“我劝你配合一点,只要乖乖听话,你依然可以平安无事地待在天字区里享福。但要是敢反抗,你就绝对活不过明天!”
辰然象征性地点点头,他现在倒是很好奇那条幽暗通道,打算好好看看。
跟着狱卫绕过三大牢区,巨大的幽暗通道便已近在眼前。
进入通道,这里可谓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随处都能碰上巡视的狱卫。走了几分钟,一间石屋便已在望。
辰然站到石屋门口,他继续向通道深处眺望,但通道太长,根本无法看清更深处的景象。
“快进去!”狱卫把辰然一推,直接把辰然推入了石屋。
石屋里只有一间房,而且面积不大,当中是一把固定犯人的椅子,有一根黑色的管子从地底延伸出来,正好到椅子的位置。
屋中有一名女狱卫,年纪有些大了,虽未白头,却已皱纹满面。
她一见到辰然,便阴冷笑道:“嘿嘿,又是个靓小伙,年纪轻轻的就要被永远关在深渊监狱,可惜啊可惜。来,让阴婆我好好疼疼你!”
她说着就要来抚摸辰然的脸蛋,辰然赶紧后退,狱卫也适时地挡到他身前,严肃地道:“阴婆,你别看到人家小伙就动手动脚,人字区多的是壮汉,你想要多少我给你送多少。这小子是天字区的,你可别把他逼急了,事情办坏了谁也没有好果子吃!”
阴婆瞪了狱卫一眼,冷冷地道:“还不快把人绑好。”
辰然被固定在椅子上,阴婆取出了一把锋利地小刀,掀开了辰然的衣服,在丹田处摸了摸,利落地一刀划开。
刀子上应该涂抹着特殊的药剂,辰然只感觉到一阵凉意,并没有疼痛感,而且被划开的伤口也没有流血。
阴婆旋转着管子,管子不断伸长,最后插入了辰然的丹田中。
一开始还没觉得怎么样,可很快,从管子里面有一股强大的吸扯力量,吸扯着辰然的黑暗之力。
辰然的气血一阵翻腾,丹田处的黑暗之力也在翻滚挣扎,但依旧被源源不断吸走。辰然痛苦不已,这是身体和心灵上的双重痛苦,就感觉吸走的不仅仅是自身的力量,还有自己的灵魂和生命。
阴婆看到辰然表情痛苦,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安慰:“放轻松,第一次总是痛苦的,很快你就会习惯。”
然而辰然没等到自己习惯,因为管子中的吸扯力量突然停止了,而旁边的阴婆、狱卫好像都没有注意到。毕竟管子通体漆黑,到底有没有力量流动他们是不清楚的。
于是辰然故意装出痛苦的样子,最后还翻着白眼,像是快死了一样。
阴婆赶紧旋转管子,管子闭合并且缩短,辰然的第一次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