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气入鼻,吴凡只觉得精神一振,忙将小瓶朝手中倒去,一颗墨绿色的药丸滚了出来。
药丸有樱桃大小,表面光滑,看着好像一颗蜡丸,随着在手心中滚动,草木清香愈发浓郁,闻后让人忍不住想要吞下它。
吴凡将药丸捏在手中端详许久,除了味道好闻并没有看出其他特别之处,又放回玉瓶中,随手拿起那张被叠成小方块的信纸。
打开信纸,几行苍劲有力,犹如龙飞凤舞的字迹出现在纸上,字虽然是用普通的签字笔写得,但却给人一种是用毛笔写成的怪异感觉。
‘小友,老朽周逸尘,江湖上略有薄名‘神算子’,一日偶有灵感,幸窥天机,得知与你有一份机缘,今日你经历之事,已在老朽算计之中,勿沮勿悲。
正所谓寒冰不能断流水,枯木也会再逢春!气海虽破,却是破而后立,昨日之苦,已是苦尽甘来……’
吴凡一口气将这封信看完后,拿起落在身边的白色木板,木板大概半个手掌大小,入手沉重,正面雕刻的是一个算盘的图案,后面是一个大大的‘算’字。
看看左手的信,再看看右手的玉瓶和木牌,吴凡沉吟了一会儿,忽然拔开玉瓶上的木塞,将里面的药丸倒入口中。
半小时后,原本出血不止的小腹已经停止流血,因为缺血而苍白的脸上竟然浮起一片健康人才有红色,暗淡的眼睛里也焕发出神采。
此时他后腰和小腹的伤口处正传来一阵痒痒的感觉,翻出的血肉上已经结上一层血痂,虽然看不到伤口里的情况,但从疼痛变得越来越轻来看,显然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吴凡难以置信的把玉瓶放在鼻下闻了闻,喃喃自语道:“这世间竟然有如此灵药,看来我真的还有救!”
他又拿着信纸仔细看了一遍,最终呼出一口气,将木牌和信小心收好,转身朝着极远处的一片朦胧的灯光看去,大货车行驶的方向正是那里。
……
诺亚城南区富贵山上的顶层别墅里,白夜傲正脸色阴沉的看着坐在对面的夫妻杀手,狂蜂、浪蝶。“你们说‘七院’保下那个孩子,还让我在三年内不准动手,可有什么证据,该不会是你俩没有完成任务找的一个借口吧?”
“找借口?”浪蝶不屑的一笑。“我俩做这一行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口碑若是不好您老也不会找上我们,话我是给您带到了,您若是不信,尽管可以去试试,不过我们就不掺合了。”
白夜傲眉头皱起,眼中凶光闪烁。“你们不用拿‘七院’压我,这件事我自会查清楚,就算‘七院’真的保他,我也没放在眼里。”
“那当然了,白老是什么人,雷音院、慈航斋、万剑宗、铁衣盟、首器堂、归一阁、天机楼,说到底不过是七所学校而已,又如何能与白家这样的武林世家相抗衡,白老,我们祝您马到成功,若真能成功的话,白家的名号绝对能成为一块金字招牌,以后,就是十大最古老的世家也要看您的脸色行事。”
浪蝶嘻嘻一笑忽而话峰一转。“不过,白老在办这件大事之前,能不能先把我们这次任务的余款付了,这点小事相信对于白老来说不算什么吧?”
“什么?”白夜傲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们任务失败还敢找我要钱?”
浪蝶依然满脸笑容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新弄的美甲淡淡道:“白老,何必发这么大火呢,有理不在声高,您老怎么说也算是个德高望重之人,凡事也要讲个道理!这次任务失败,是因为您给我们的情报有误,若是你早告诉我们目标是‘七院’要保的人,我们连接都不会接,浪费我们这么长时间和这么多精力,还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我们没有找您要损失费就不错了,您要真不愿意付的话直接说一声就是了,我们掉头就走绝不二话,不过后果可就要您自己承担了。”
“你敢威胁我,信不信我现在就毙了你们俩!”白夜傲眼中红光一闪,身后浮现出一团熊熊火焰,按在桌上的手掌下面冒着缕缕黑烟,空气中传来焦糊的味道。
“信,当然信!白家的‘烈火功’霸道无比,尤其是‘烈火掌’,连‘横练’之人都要退避三舍。”浪蝶嘴上说得恭敬,手上却继续抠弄着指甲,并不时轻吹几下,完全一副没把白夜傲放在眼里的样子。“不过您可要想清楚,我们也是有组织的,您杀我们容易,但能保证消灭我们整个组织吗?白家如果进了绝杀名单,可就不是死一两人这么简单了。”
白夜傲脸上一阵阴晴变化,两只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两人,按在桌面的手背上青筋暴跳,周围空气的温度似乎都上升了几度。
而坐在对面的浪蝶只是把手伸到狂蜂面前,撒娇般问道:“老公,你看这指甲好看吗?是不是颜色太艳了点儿?”
狂蜂将浪蝶的手轻轻抓住,一边端详一边温柔的评价着。“我看看,好像是有点艳,主要是这花的颜色……”
“咔嚓!”桌面再也承受不住白夜傲手上的高温内力,被熔穿一个手印形状的大洞,洞边缘处一片焦黑。
白夜傲深吸一口气,身后的火焰虚影蓦然消失,从怀中拿出一本支票,在上面填完数字后拍在狂蜂身前桌上。“滚,你俩马上给我滚!”
浪蝶抬起眼皮冷冷的看了眼狂躁的白夜傲,拿起支票看看上面的数字,用手一弹塞进胸前衣服里。“多谢白老关照。”说完挽着狂蜂的手臂站起来朝门外走去。“老公,以后你可不能和人家学,动不动就拆桌子砸电视的,这么败家我可不敢跟你!”
“放心吧,老婆,我又不是败家子……”狂蜂轻拍着浪蝶的小手,两人消失在门口处。
“轰!”屋里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是一片稀里哗啦的动静,一个怨毒的声音咆哮而出,回荡在整座别墅里。“吴凡,我不会放过你!”
……
三天后,诺亚城西区某地的十几条公路上,每隔五十米便有一名交通警察在指挥交通,但就算如此,公路上依然被堵得严严实实,不少人索性下车汇入便道上的人流,朝着同一个方向走去。
人流中,大多数都是一对儿夫妇带着一名十来岁的少年,当然也有十几个人簇拥着一个,至于孤身一个人的却是寥寥无几,而通常这样的少年都会成为周围人的目光焦点。
吴凡就是焦点之一,在无数不解、好奇、讥笑、同情的目光中,吴凡目不斜视朝前走着,耳朵里不时传来或褒或贬或中性的议论声。
十几条公路上的人流最终汇聚到一条足有五十米宽的大道上,道路两边的路口分别停着数量警车,十几名交警阻止着一切想要进入的车辆,其实这都是多余的,能连接这条大道所有的路都已经被人群站满,汽车根本就开不进来。
道路两边虽然商家林立,但现在却已经全部关门,只零星开着几家超市,如潮的人流从两边路口涌入相对而行,最终停在两扇对开的大门前。
门前的道路两边站立着两百多名身穿数种统一服饰的年轻男女,几乎全在十八到二十岁之间,将汇聚来的人流分隔拦开,别看他们年纪不大,每个人的身上都散发着一种特殊的气息,让人生出一种不容侵犯的感觉。
更重要的是每个人身前都生出一道无形气墙,将如潮的人流阻挡在身前一米外,明明只是一群年轻人站在那里,却好像崇山峻岭般拦住了万人洪流。
大门是敞开的,却没有一个人能走进去,所有人都眼巴巴看着空荡荡的大门,自觉等在原地,即使被堵在后面的人群,除了抱怨声外,也没有发生拥挤现象,仿佛一个无形秩序让他们在自觉的遵守,这种现象实在是很难在别处看到。
吴凡站在人群中,位置非常靠后,甚至连门前的大道都没有看到,他若有所思的看着身边和身后默默等待的人群,诧异思考着究竟是什么让这么多人能如此自觉?
路的两边并没有军队和警察维持秩序,难道这时代人的质素都已经提高到如此的高度了?
答案很快出现了,路后边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十几名彪形大汉推开人群,护着一对夫妇和一名少年在人群中朝前走着。
挡在前面的人纷纷被大汉野蛮的扒拉到一边,却没有一个人去争吵,他们只是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目送着这一家人离开。
走在彪形大汉中间的夫妇高傲的目视前方,对于身旁被推开的人根本看都不看一眼,而被夹在中间的少年却是饶有兴趣的东张西望,不过眼神中也透着轻蔑的神色,嘴角更是挂着不屑的笑意。
彪形大汉距离吴凡越来越近了,而此时,正站在大门口的五名少年几乎同时看向自己手腕上的通讯电脑,随后相互对视一眼,脚下一跺,纷纷跃上附近一间商铺的屋顶,几个快速的起落后消失在大道的尽力,而他们奔去的方向正是吴凡站着的这条街。
等在大门口两边的人群中响起一阵议论声。
“看来又有人要倒霉了……”
“嘿嘿,活该,少一个人就少一个竞争对手……”
“闹事也不看看地方,真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