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回雒县之后,二子刘瑶、四子新平王刘瓒先后亡故,现在刘禅的子女,只有还留在身边的新兴王刘恂和七子上党王刘虔以及出征在外担任北伐监军的五子北地王刘谌了。
刘禅的年事渐高,处理政务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许多奏章,都由刘恂来批阅。以前刘恂的前面,有几个哥哥,除了太子之外,二王子刘瑶,四王子刘瓒都比他大,虽然有父皇的溺爱,但在尚书令霍弋的劝阻之下,刘恂与垂涎已久的太子之位失之交臂。
为此,刘恂对霍弋深恨之。
霍弋此前一直是担任南中都督建宁太守录尚书事,与担任尚书令的张绍共同辅政,朝廷迁都雒城之后,霍弋也随同刘禅迁回到了蜀中,不再担任南中都督建宁太守一职。后张绍因病请辞转拜太傅,便由霍弋出任尚书令,主理朝政。
而先前一直居于朝廷中枢的董厥和樊建,由于失宠于后主,也逐渐淡化出了权力中心,现在的蜀汉朝廷之中,已经形成了新的三驾马车主政的形势,三位录尚书事:大将军姜维,骠骑大将军刘胤,尚书令霍弋分据三地,代表着蜀汉朝廷三股不同的势力。
蜀汉疆土不断地扩大,出征在外的刘谌功勋自然也在不断地增加,虽然大部的功劳都是骠骑大将军刘胤的,但不可否认,身为监军的刘谌同样是功不可没,这无疑让处于刘禅身边未立寸功的刘恂有些惶惶不安。
按长幼,刘谌是老五,他是老六,刘谌是排在他前面的,按功勋,现在刘谌在北伐前线立下无数的战功,刘恂更是难以望其项背。
这不禁让刘恂一阵懊悔,当初刘胤北伐之时,刘禅可是先点他来当监军的,如果刘恂当时去当北伐监军的话,现在这些功勋可都是落在他头上的,为争夺太子之位能加上一个份量很重的筹码。
可惜的是,当时刘恂贪生怕死,认为刘胤北伐不过是死路一条,自己没有必要跟随着他去陪葬。一想到这个,刘恂连肠子都悔青了,放着大好的机会不把握,错失了良机,否则现在的太子之位,还不是唾手可得。
既然没有功劳可捞,刘恂就得另想办法,除了把刘禅哄得找不着北之外,刘恂还得在朝中寻找同盟者。当然这个同盟者必须是位高权重的人物,必须要在朝堂上拥有绝对的话语权才行。
霍弋当然是不行的,就凭着他向刘禅进言不能废长立幼的谏言就让刘恂将其划入到了敌对阵营的一方。另外一位录尚书事是骠骑大将军刘胤,那更是刘恂不可能结交的对象,别说当初刘恂和刘胤还有一些过节,就算没过节,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仅仅只是堂兄弟之间的交情,而刘胤同刘谌出生入死,早已是铁板一块,又岂能是动摇得了的。
刘恂思来想去,朝廷重臣之中,唯一能利用上的只有大将军姜维了,所以当姜维还在蜀地之时,刘恂就主动地刻意迎奉姜维。当姜维说迁都雒城时,众人皆以为雒城较小,不足以在此立都。
当时刘恂就主动地站了出来,据理力争,全力支持朝廷暂时迁都到雒城去。至于以前朝廷曾有意迁都到长安去,这一项提议遭到了姜维的强烈反对,认为长安近北地,与胡人交壤,迁都于长安的话,帝都无时不刻处于胡人的威胁之下,与其如此,倒不如暂留在雒城,安全方便。
诸多大臣有赞成的,有反对的,而刘恂则是举双手赞成姜维的提议,当然别人是有理由的赞成或反对,刘恂则是无理由地予以支持。
刘胤和刘谌建的功劳越大,刘恂就越害怕,他暗暗地祈祷刘胤别在建功了,千万别把洛阳给打下来,现在有姜维以安全为由全力反对迁都到长安去,一旦刘胤攻下洛阳来,恐怕连姜维都无法阻止迁都到洛阳去。
不过事与愿违,刘恂怕啥来啥,刘胤果然攻下了洛阳,报捷的奏章第一时间经过的是刘恂之手,他一看到此消息,顿时便发了懵,暗暗地叫苦不迭,刘恂的计划,全被打乱了。
但刘禅得到消息之后,却是喜上眉梢,拿下洛阳那意义绝对是不同凡响的,当初拿下长安,刘禅也没有过多的兴奋,就算是长安曾经做为过前汉的都城,但洛阳可是后汉的都城,魏国和晋国的都城,刘胤此番拿下洛阳,功勋卓著。
此份奏章是刘谌发来的,很快刘胤的奏章和姜维的奏章也都到了,三人在奏章之中,异口同声地请求刘禅迁都到洛阳去,恢复汉室。
迁都洛阳不仅仅是换一座都城,更是兴复汉室的一个标志,多少年来,多少仁人志士,高举着兴复汉室的大旗,就是盼望着能够还与旧都。
兴奋之余,刘禅立刻召尚书令霍弋、太傅张绍、侍中张遵、太仆蒋显、卫将军关彝等人上殿,商议迁都事宜。
洛阳可是任何人心中的向往之地,不光是刘禅,就连满城文武都没有任何反对的意见,很快地,蜀汉朝廷就达成了迁都的诸项事宜,并立刻是付诸实施。
有了上一次从cd迁往南中,从南中迁往雒城的经验,蜀汉朝廷的升都之事进行地十分的顺利。
不过路途遥远,当刘禅的车舆到达洛阳郊外的时候,已经是蜀汉光复二年二月的事了。光复二年是刘禅的新改年号,当灭晋的消息传到雒城之时,刘禅下令改炎兴十一年为光复元年。
一路的奔波,让刘禅疲态尽显,但此刻的刘禅,还是尽显初见洛阳城的兴奋,在霍弋张绍等人的搀扶之下,刘禅下车,在刘备的灵位前焚香叩拜,此番带刘备的灵位一同上京,刘禅就是要让父皇也亲眼见证一下这历史性的一刻。
“父皇,这就是我们大汉的故都,儿臣有生之年,终于是完成了您的夙愿,愿您在九泉之下含笑瞑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