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事进入到了收尾的阶段,姚弋康率领着羌骑进入了一线峡。
羌骑如发了疯似地向着鲜卑人的阵地冲了过来,每个人的眼珠子都是血红的,挥舞着弯刀,毫不留情地就斩落了下去,也不管这些鲜卑人是继续在负隅顽抗还是放下武器举手投降的,一排头地砍了过去。
由于双方已经形成了犬牙交错的状况,山顶上的蜀军也就停止了射击,避免误伤。不过此刻的鲜卑人已经丧失了主帅,完全是溃不成军,根本就无法组织起任何有效的抵抗,羌兵如入无人之境,一路狂杀猛砍。
由于鲜卑人在大小榆谷疯狂地进行杀戮,就连妇孺都不曾放过,这无疑激起了羌人士兵满腔的仇恨,从姚弋康以下,每一个羌兵都是怀着血海深仇,此刻瞧见鲜卑人,那可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除了杀之外,再没有别的念头。
整个一线峡谷几乎都被尸体给铺平了,羌人的战马只能是踩着尸体向前进,但他们根本就不会停歇,只要前面还有那怕一个鲜卑人在喘气,他们的刀枪就会毫不留情地砍杀过去,在他们的眼中,没有怜悯,没有同情,只有熊熊燃烧的复仇之火。
看着整个一线峡尸横遍谷,血流盈河,让虽然也打过了不少仗的傅著有些心动恻隐,对刘胤道:“姊夫,这羌人也好生暴戾,那些鲜卑人都已经投降了,他们依然还要斩杀到底。看,前面的鲜卑人已经开始反抗了,还不知这场战斗何时才能结束。”
如果不是羌人的疯狂杀戮,军心涣散的鲜卑人或许已经全部投降了,但正是因为羌人的一路屠戮,那些原本已经放下武器的鲜卑人在绝望之中,又重新拾起了武器,拼死抵抗。不过鲜卑人的大势已去,零星的反抗注定不可能左右大局的变化,鲜卑人在一线峡的败局,也已经是注定了。
“由他们去吧,鲜卑人在大小榆谷的大屠杀,已经让这些羌人怨愤到了极点,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这是羌胡之间解决仇恨的唯一方法,双方现在完全是不死不休之仇。”
刘胤似乎无意干涉姚弋康的复仇行动,现在鲜卑人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的时候,也应该有被杀的觉悟,所谓天理循环,自有报应,不是不报,时辰未到。鲜卑人在大榆谷疯狂屠戮羌人的时候,他们是否会想到有今天这样的下场。
虽然鲜卑人临死之前的拼死反抗给羌人带来一定的伤亡,但这已经是无关大局了,当最后一名鲜卑人被斩杀掉的时候,整个一线峡沉寂了下去,不再有喊杀之声,不再金鸣之声,峡谷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只有浓重的血腥味,依然地飘荡在山谷之中。
是役两万余鲜卑人全部被斩杀在了一线峡,包括鲜卑人主将猝跋韩在内,无一人逃走,无一个活口,全部葬身于此,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整个蜀军伤亡不过百十来人,羌人伤亡有数百人,如果不是羌人与鲜卑人近身肉搏的话,这个伤亡人数还会减少。
这堪称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蜀军以极小的代价全歼了两万鲜卑兵,足以证明蜀军山地之战王者的美誉绝非浪得虚名。
之所以能取得这样的大胜,与鲜卑人主将猝跋韩的指挥失误有重大关系,事实证明,东施效颦,邯郸学步是不行的,只学得些皮毛之术,就敢在鼻祖面搬门弄斧,不是自讨苦吃是什么。鲜卑人最擅长的是什么?自然是在马背上纵横驰骋,自然是在大漠草原上独领风骚,跟最擅长山地作战的蜀军在山地战上斗法,焉有不败之理?
刘胤先前比较担心的是猝跋韩会畏惧蜀羌联军的强大,撤出大小榆谷之后,果断地向北逃窜,与秃发树机能的主力部队前去汇合,这样一来,刘胤就失去了各个击破的有利时机,所幸这个猝跋韩自恃熟读兵书,想在一线峡偷一把机,结果却是误了他的卿卿性命。
此时,姚弋康骑马折了回来,看到他一头一身的鲜血,刘胤就知道他没有少杀人,姚弋康手中的弯刀上,都还不停地往下滴着鲜血,此刻的姚弋康双目赤红,满脸戾色,不知是杀人杀得痛快还是报仇报得很爽,总之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端的亢奋状态。
“今天总算是是出了一口恶气,多谢大哥给了我这个机会。”
刘胤呵呵一笑,道:“贤弟之仇就是为兄之仇,何必客气,今年大仇得报,贤弟心中的怨气也该散了吧。”
姚弋康摇摇头,道:“一天不手刃秃发树机能,这仇一天也不可忘,我父兄死在他的手中,这笔血债,我一定要亲自向他讨还,今天除掉猝跋韩,不过是向秃发树机能讨点利息罢了!”
刘胤知道,姚柯回就是死在秃发树机能的手中,姚弋康和秃发树机能有着不共戴天的血仇,一日不除掉秃发树机能,一日血仇就不算报。
接下来清理鲜卑人的尸体费了好大的一番气力,两万具的尸体,堆集起来,堪称是一座小山一样,姚弋康亲自手持火把,将这一大堆鲜卑人的尸体,给焚烧了一个干净。
打扫战场之后,摆在刘胤面前的,就是如何来消灭秃发树机能,如今秃发树机在凉州起兵叛乱,战火都锦延到了整个的凉州,可见秃发树机的野心如何了。
接下来的计划,刘胤事先也经过了仔细斟酌,认为它是一个比较可靠的计划,但当他在议事会上提出来的时候,却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立刻遭到了几乎所有将领的反对。
反对的人不但包括姚弋康,而且还包括罗宪、高远、邓朴、傅氏兄弟,他们都认为刘胤的这个计划太过冒险,秃发树机能相当的狡猾,想要对付他肯定会十分地困难,刘胤的计划听起来就十分危险,和这样的对手作战,这种计划肯定是行不通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