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艘蒙冲战舰很快地驶到了近前,站在船首位置上的,是一个年过四旬的的锦衣人,冲着那匪首冷沉地道:“我不吩咐过吗,只准抢劫,不准害人性命,你们这是意欲何为?”
那匪首显然很惧怕,支支唔唔地道:“大当家,非是小的要动武,实是这几个人不但拒绝投降,而且出言不逊,小的也只不过是要教训教训他们而已。”
大当家的转头看向那傲然而立的张乐,道:“看这位客官的模样,也不象是商贾之人,却不知阁下何人?”
张乐一听就火了,你他娘一个拦路抢劫的,问的那么详细干什么,查户口吗?张乐没好气地道:“爷是不是商贾,干你屁事,废话少说,胜过爷的中的刀,这船货物就全是你的们的了,有本事的话,只管上来拿!”
那匪首对着大家家的道:“大当家,这小子就是活腻歪了,敢这么说话,待小的上前宰了他。”
大当家的摆摆了手,根本就没瞧他,目光一直落在张乐的身上,道:“看阁下的模样,某倒有几分眼熟,只不过一时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了的。”
张乐冷笑道:“这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拦路抢劫也需要攀交情吗?”
身边的赵卓却微微一蹙眉,道:“敢问阁下可是永安都督罗将军?”
张乐一愣,对着赵卓道:“三弟,你疯了吗,他怎么可能是罗将军?”
赵卓道:“二哥,你好好瞧瞧,以前你也是见过罗将军的,你看他是不是有几分肖似?”
张乐眯着眼睛仔细地看过去,他上次见到罗宪,也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张乐还真不敢确定眼前的人就是罗宪,不过说起来还真有几分相似。张乐不禁有些糊涂了,听说罗宪在永安之战中殉国身亡,又怎么会和长江水贼扯上关系?
大当家的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饶有兴趣地道:“你们二人究竟是何人?”
赵卓道:“在下赵卓。虎贲中郎赵统之子,这位是张乐,尚书令张绍之子。”
“原来是张侯赵侯之后,失礼失礼。”罗宪如此说,也就等于承认了自己的身份。“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怪不得方才只觉得张公子眼熟,没想到他便是张侯之后,这一晃数年而过,还真是辨认不出来。”
刘胤没有见过罗宪,自然不认识他,不过听到他就是罗宪之时,刘胤惊讶地难以言表,当时吴军攻陷永安,传回来的消息是罗宪为国殉难了,这一点。就连罗宪的儿子罗袭都深信不疑,,可刘胤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在两年后的西陵峡,见到了传说中已死的罗宪,罗宪是如何死里逃生,又如何沦为水贼的,这让刘胤充满了好奇感。
“罗将军,久仰久仰。”刘胤拱手道。
罗宪有些诧异地道:“阁下是?”
张乐抢先道:“罗将军,不瞒你说。他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安平王之子刘胤。”张乐倒也没有说出刘胤现在的职务,只说了他的出身,张乐以前的确也是在他家见过罗宪的。只不过年代久远,那时候张府门庭若市,拜访的人经常是络绎不绝,如果不是赵卓提起,张乐也不可能把眼前的水贼头领和永安都督划上等号。
罗宪悚然一惊,在永安败亡之前。他就曾听说过刘胤的大名,倒不是因为他是安平王之子的缘故,而是刘胤在阴平道阻止邓艾的赫赫战绩,要知道邓艾可是魏国的一流名将,居然会败在刘胤的手中,当时就令罗宪颇为惊艳。后来的事,罗宪自然就不知道,他此刻非常的好奇,刘胤张乐赵卓,他们怎么会跑到吴国去了?
既然彼此之间认识,罗宪立刻下令水贼头目丁飞立刻撤回去。丁飞原本以为今天会逮到一条大鱼,但没想到这些人居然和大当家的认识,看来今天是不会再有什么收获了,丁飞有些沮丧地下令收船,那三艘锦帆快船,很快地就消息在了刘胤他们的视野之中,当场留下了罗宪所乘的那艘蒙冲斗舰。
于是刘胤一行十几人被请到了罗宪的旗舰之上,虽然说蒙冲斗舰算不是大型的战斗船只,但容纳个百十人话也不是什么难题。很快地在罗宪的安排下,刘胤一行弃了商船,来到了大船上。
罗宪看到刘胤等人模样,便知他们想要问什么,苦笑着挥挥手,讲述起了他的经历。
原来在永安失守之时,罗宪拒绝投降,愤然地跳入了长江之中。当时罗宪是和甲坠江,身着如此沉重地甲胄,就算是水性再好,也决计是难逃一死的。就在在罗宪沉入江底之时,恍惚之间发现有人割断了他的系甲绦,再后来的事,罗宪已经记不得了,他溺水过多,已然昏迷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是身在百里之外的西陵峡了。原来在他坠江之后,好几名亲兵也跟随着他奋不顾身地跳入了长江,跟罗宪和甲坠江不同,这些亲兵都只身着单衣,而且他们都是自幼生活在长江边上的,水性极熟,跳入了水中将罗宪给救了出来。
由于永安的失守,整条入蜀之路也已经被吴军所掐断了,死里逃生的罗宪情绪依然低落,无法返回蜀中,就意味着他必须要飘泊游离于外。
这个时候长江上的水匪虽然众多,但不过却是一盘散沙,罗宪到达西陵峡,也是遭到了水寇的拦劫,一怒之下,便杀了那个水匪头目,余者皆降。
后来罗宪统一了长江水寇,将几支零散的水寇合并到了一起,并以抢到的锦缎来装饰船帆,再续当年“锦帆贼’甘宁的豪情壮举。
罗宪对部下约束很严,结束了这些人在长江之中滥杀无辜的行为,一般只允许他们打劫过往船只,不允许图财害灭。这一举措,也极大地增加了罗宪手中的力量,想着如何积蓄力量,将来有机会再夺回永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