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六十步的射程之下,箭矢可以发挥出最大的穿透力,只要是魏兵薄弱的地方,就可以被箭矢轻易地洞穿。魏兵也没有想到蜀军的弩箭竟然会如此地密集有力,让他们的第一次进攻就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
魏军阵势大乱,许多的士兵开始掉头想跑,但三千人密集地拥挤在这一条狭隘的山路之上,后面的人不断地往上涌,前面的人想往后退,整个魏军的进攻梯队自撞一气,变得混乱不堪。
郝重双目赤红,原本他以为这次是他最好的一个升迁机会,只要能在街亭之战中表现出众,自己的前程那就是锦绣一片,搏个封妻荫子想来也不是难事。可惜还没等他迈上山顶,就遭到了一记当头棒喝,在蜀军密集的箭雨之下,魏军的溃败之势已经是不可避免。
“不许退!不许退!后退者立斩无赦!”郝重嘶声竭力地大喝着,但他的声音淹没在了嘈杂的乱声之中,乱箭齐下,魏兵们都荒不择路地想逃离这个死亡之地,谁也无意在听从这位阵前指挥官的命令了。
郝重大怒,左手挽着插了至少也五六支箭的盾牌,右手持矛,狠狠地戮进了一名都伯的腹部,那名都伯没有想到他没有死在蜀军的箭矢之中,居然会死在自己长官的长矛之下,他绝望地看着郝重,艰难地从嘴里挤出几个字:“将军……你……好……狠……”
郝重双目熊熊,似乎能喷出火来,阴冷地道:“后退者,立斩无赦!”他转过身,大声喝道:“不准后退,否则杀无赦!进攻,全部给我进攻!”
几轮箭雨的打击之下,魏军的阵线已经全线崩溃了,傅佥微微地一笑,更是由衷地佩服起刘胤来,正是由于刘胤力排众议,在土山上设防,这种居高临下的优势,可不是魏军通过人多就可以弥补得过来的,魏军看似来势汹汹,却是外强中干,还没射出多少支箭,就已然溃败了。
看来还得再送他们一份大礼才是。
傅佥下令蜀军抬过几根滚木来,都是那种在土山山顶上刚刚伐的大树树干,直径粗到一个人双手才能抱得住,至少需要五六个人才能抬得起来。
滚木被扔了出去,顺着山坡滚了下去。起初的时候,滚木的速度并不快,但滚动了几圈之后,就变得越来越快了,粗硕的树干,湿重的木头,滚落下来,几乎是拉枯摧朽一般,带着势不可挡的威势,横扫千军,一路向魏军碾压而至。
滚木擂石同弓箭一样,是守城的必备品,但它的威力要比弓箭强大的多,弓箭再犀利,也只能是消灭单个的敌人,但滚木不同,在它的横扫范围之内,没有任何的东西可以阻挡,再坚固的盾牌,再厚重的铠甲,也无法抵御滚木的攻击。
与守城战时滚木的垂直下落不同,在山地战中,滚木可以顺着山坡一路滚落下来,而且越滚速度越快,杀伤的威力越大,只要在它经过的范围之内,任何的血肉之躯非死即伤,完全是碾压似的存在。
郝重刺死了一名都伯,正回头喝令魏兵顶着箭雨全力进攻,诸军畏惧,正准备努力向前,但一抬头看到了眼前的一幕,惊魂失措,再也无人顾及郝重的命令,鼠窜而去。
郝重是怒不可遏,看来这杀鸡儆猴的招数也不太管用,非得他动真格的不行了,刚要令亲兵捉拿这些退败之兵来正法,就听到了身后传来了轰隆隆的声音,就连脚下的山都感觉在震颤在摇晃。郝重不禁大愕,回头一看,惊得他也是面如土色。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巨大的滚木已经是呼啸而至,滚落的过程之中,碾在了一块大石之上,整个滚木便飞了起来,重重地砸到了郝重的胸口。
郝重遭此重击,顿时汪地大吐一口鲜血,直接就被滚木压到了地上,肋骨全部齐刷刷地被压断了,紧跟着滚木压过了郝重的头颅,连他的脑袋和头盔都有被压得扁扁的,一片血肉模糊,连五官都分辨不出来了。
一根根的滚木追逐着拼命逃跑的魏兵,但人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快的过地心引力,在滚木的重力加速度之下,只要被它压到,鲜有生还者。
由于道路狭隘,滚木的威力被发挥到了极致,两边是断崖悬崖,跳下去也是死路一条,如果留在山道上,呼啸而来的滚木似乎成为了追魂利器,一路碾压而下,中者必死。
那些滚木一直从山顶之上滚落到平地之上,滚了许久,才算是停了下来,几乎每根滚木上沾满了鲜血和皮肉,看得让人胆战心惊。
“大都督,末将愿领兵再攻土山。”护军将军胡世看到第一波攻击梯队被击溃,立刻主动地向司马望请战道。胡世是胡烈的弟弟,此次随同司马望出征,见充右护军。
司马望没有吭声,他的目光如凛,凝重异常。
本来这一次的进攻就是试探性的,司马望只是想看看蜀军的防御力量究竟有多强,如此险要之地,仅凭着一次攻击就拿得下来,这似乎连司马望都不相信。
不过蜀军的防御之强,还是有些出乎司马望的预料,这一波的进攻,损兵折将不少,居然连人家的营栅都没有摸到,这也差得太离谱了吧?蜀军的顽强,也的确是出乎司马望的预料,看来想要强攻拿下土山,确实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
所以当胡世向他请命率兵再攻土山之时,司马望迟疑了一下,认为现在攻山,并不是最佳时期,看来想要急功近利这条路是行不通的,司马望决定采用别的策略。
当年马谡为何而败,司马望可是一清二楚,水,关键是水!土山上独立高悬,根本就没有水源水流,想要解决数万大军的饮水问题,就必须从山下取水,只要能切断山上的水路,傅佥无疑将会成为第二个马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