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弋康没想到刘胤真的敢出战,微微一愕,不过他旋即恢复了平静,就算刘胤敢出战那又如何,自己的这对月牙弯刀还真愁无用武之地,既然他来送死,那便正好报此前的一箭之仇。
“刘胤,想不到你还是有些胆量的嘛!不过既然来了,那你得有赴黄泉路的觉悟,本王子的弯刀之下,从无游魂!”姚弋康挥了挥手中的月牙弯刀,呵呵地冷笑一声,周身弥漫着浓郁的杀气。
刘胤倒是泰然处之,淡淡地道:“废话少说,手底下见真章吧!看枪!”刘胤边说着,边催马向前,左手虚握枪杆,右手紧抓枪尾,手腕轻轻地一拧,随着快马前驰之势,长枪骤然出手,枪尖带着旋转之势,向姚弋康激刺而去。
这一枪名唤“游龙戏水”,看似平淡无奇,却是暗藏杀机,它不同于一般的平刺,在枪身之中带了旋转之力,枪刃刺出之后带着高速的旋转,穿透力成倍地增加,这一枪也是马家枪法的精华所在,在旋转的同时,它还要强调命中的精确度,稳、准、狠,对执枪者的要求极高。
虽然刘胤身为三军统帅,真正上战场的时候屈指可数,他自从得了马家枪法的真传,一刻都未曾有过懈怠,虽是戎马倥偬,但只要有时间,刘胤必然坚持每天早上练枪法和剑法,几年来勤勉不堕,马家枪法也从未有所荒废。
看到刘胤一枪刺来,中规中矩,毫无出奇之处,姚弋康暗暗地冷笑一声,便谷挥刀格架,但枪尖刺过来的时候,他才陡然发现不对,这一枪看似平刺,但枪刃飞转,猝然加速,姚弋康拿刀格挡已然落空,枪尖如雷霆万钧之势,向他的前胸刺了过来。
姚弋康不禁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连忙是侧身拧腰,堪堪地闪过了刘胤的这一枪。也就是姚弋康精于骑术,久经善战,临机应变能力不错,如果换了一般的将领,刘胤这第一枪便可以结果了他的性命。
姚弋康立刻是收起了狂傲的姿态,再无半点心思来小觑刘胤,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施展出平生所学,与刘胤激战在了一处。
马家枪法并不是走那种刚猛的路子,而是以轻盈灵巧变化多端称著,虎头湛金枪在刘胤的手中,上下翻飞,金光万点,撩、扎、挑、刺、砸、劈、扫,变化多端,恰如出水蛟龙,矫折灵变,又似狂风摆柳,凌厉无比。一杆长枪在刘胤的手中,幻化出千般的变化,万般的招式,出神入化,绝世超凡。
姚弋康也绝非泛泛之辈,要知道,他的武艺甚至要比名震西羌的四大金刚还要略胜一筹,在西羌王诸子之中,姚弋康也是最为出类拨翠,他的一对月牙弯刀,已不知斩杀了多少的敌人。
虽然和刘胤的虎头湛金枪比起来月牙弯刀要短的多,但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月牙弯刀在姚弋康的手中,杀伐凌厉,招招惊心。
两人连斗了四五十回合,不分轩轾,两边的士兵是摇旗呐喊,鼓噪助威。
刘胤暗忖,这西羌王子果然了得,羌人素以好勇斗狠称著,姚弋康在这种环境之中长大,自然是骁勇非凡,比起汉人的王孙公子来,倒也不知要强上多少倍。
姚弋康也在掂量,这刘胤身为汉军统帅,竟然也有这份本事,确实是难能可贵,看来先前他的确是有些走眼,刘胤的枪法,就算搁在羌人族中,也是一等一的好手。
两人是将遇良材,棋逢对手,转眼间厮杀已过百合,却也依然是难分胜负。
仗到这个份上,两人彼此之间的仇怨似乎淡了许多,都不禁为对方的高超武艺所折服,所以英雄重英雄,此时两个人在场上已经没有了初战之时那种以命相搏的气势,而更多的好象是一对久别重逢的老友在切磋技艺。
就在此时,羌人阵中又来了一队人马,与小榆谷大部分的羌兵衣着杂乱不同,这队人马全装备清一色的铠甲,手中的武器更是统一标配,俨然齐整的多,众军士簇拥之下,却是一位身着赤袍金甲的老者,胡须皆已花白,但精神矍烁,神采奕奕。
“孩儿参见父王。”在一旁观战的大王子姚弋安赶忙是行礼道,周围的羌兵也是纷纷行礼。
来者正是西羌王姚柯迴。
姚柯迴本来是坐镇大榆谷的,蜀军一万多人进犯大榆谷,姚柯迴又派遣四大金刚分别领兵拒之,双方在大榆谷形成了僵持之局。姚柯迴顾念小榆谷的安危,唯恐仅凭他两个年轻气盛的儿子怕守不住,无论是大榆谷还是小榆谷,对于姚柯迴来讲,都是同等重要的。为了保小榆谷不失,姚柯迴特意地引了一支人马,前来增援小榆谷。
“现在战况如何了?”姚柯迴关切地问道。
姚弋安立刻禀报:“二弟弋康正与蜀军镇北将军刘胤交手。那刘胤也是甚是了得,与二弟连战上百余回,未分胜负。”
姚柯迴轻“咦”了一声,二子姚弋康的战力他是清楚的很,整个西羌地域之内,也鲜有对手,想不一员蜀将竟然能和他平分秋色,这多少有些出乎姚柯迴的意料。
在西羌,永远是强者为尊,姚柯迴能能成为西羌王,统领西羌诸部,自然也不是荫着什么祖上的功勋,而是他真刀真枪地拼出来的,姚柯迴一生征伐无数,大半辈子的生涯都在马背上度过的,所以姚柯迴对诸子要求都是极为严格的,想要在这片荒原之上立足,永远地称王称霸,没有过人的胆略和高超的本领,那是不足以承担起烧当部落的重担的。
诸王子中,姚柯迴对姚弋康还是寄以厚望的,就是因为姚弋康武力出众,无人可挡,但今天遭逢到了对手,不禁让姚柯迴大为惊异。
他眯着眼睛向当场望去,只看到刘胤白马银枪,结束非凡,风采飘逸,不禁是惊呼了一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