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来自极北寒地的狂战士奥拉夫也是终于到达了比尔吉沃特,他的的霜鳞甲上沾满了血迹和内脏的残渣。他一边咕哝着一边挥着单手斧劈砍,斧头淬火时用的是取自弗雷尔卓德极北之地的臻冰,所以前方的骨头和筋肉如薄纸一般,不断地分崩离析。
奥拉夫另一只手举着火星淋漓的火把,趟着这条海魁虫体内湿滑的血肉内脏前进。他靠着手中的斧头,一下一下地拆解它体内白花花的巨型脏器和密实的骨节,花了足足三个小时才走到这里。
当然,巨大无比的海魁虫此时已经死透了,他们从北方开始,追了整整一个月,直到一个星期之前才把这头怪兽钉死。冬吻号上的捕猎好手们往它身上足足射了三十多支鱼叉,每一支都穿透了它背上覆着厚鳞的硬皮,但最后还是靠奥拉夫的长矛和双斧才结束了海魁虫的挣扎。
在比尔吉沃特城外的台风眼里猎杀怪兽无疑令人大呼过瘾,而除此之外,有那么一瞬间,当冬吻号侧倾时,差点把奥拉夫径直扔进海魁虫的嘴里。他当时激动地以为,自己终于能逃过平安终老的宿命了。
但是,舵手斯瓦费尔大骂一声,雄健的臂膊遽然发力,硬生生把舵轮扳回正中,稳住了船身。
而奥拉夫却十分不幸地活了下来,离他所害怕的命运又近了一天,族中先知的预言里说,奥拉夫将会变成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在自家床上安详地逝去!
“怎么可能,狂战士奥拉夫身为部落最强大的战士怎么能安详老死在床上,我奥拉夫只会在自己身体最强壮的时候荣耀地战死!什么老死都是狗屁,都去死吧!”大声拍了拍胸口传出咚咚地响声,奥拉夫又急不可耐的挥舞起双斧做起了自己的事情。
冬吻号在比尔吉沃特靠岸,打算就地分解他们的战利品,并卖给当地人。比如宽阔的利齿像油脂一样可燃的黑血、以及可以用来为他母亲的客厅作拱顶的巨型肋骨等等。
他手下的人已经被捕猎耗尽了体力,纷纷躺在冬吻号的甲板上睡着了。但奥拉夫向来没什么耐心。他顾不上休息,而是抓起寒光闪闪的斧子,独自开始了肢解巨兽的工程。
终于海魁虫的咽喉出现在奥拉夫的眼前,喉管内壁棱纹交错,口径粗得能吞下一整个部落的人,或是一下就把一艘三十桨的私掠舰给绞碎,而它的牙齿就像是黑曜石的凿子一般坚硬锐利。
奥拉夫斧头敲了两下不禁满意的点起了头:“呵,这给踏风人和烬骨学者拿去砌灶台正合适!”
说着奥拉夫将火把尖锐的底端插进海魁虫的肉壁,腾出双手开始工作。对着颌骨又劈又砍,忙了半天才撬下一颗牙。恼怒地把斧子往腰带上一挂,奥拉夫干脆地抱起兽牙扛在肩上,夸张的重量把他压得哼了一声。
“就像是霜巨魔搬冰块搭老窝一样。”嘴中嘟囔了声,奥拉夫扛着沉重无比的兽牙开始往外走,在齐膝深的血浆和消化液里跋涉。
片刻后,奥拉夫从海魁虫身后一处可怖的伤口钻了出来。他深吸一口,空气只能算是稍微清新了一点。即使是刚在怪兽的内脏里转了半天,比尔吉沃特感觉仍是一锅令人作呕的热汤。烟尘、汗臭和死人搅在一起沸反盈天。太多居民挤在狭小的空间里生存,简直就像在垃圾堆里苟活的猪猡。
厌恶往地上啐了一大口唾沫,愤愤不满道:“老子越快回北方越好。”
弗雷尔卓德的空气清透凛冽,每呼吸一下都能让你骨头打颤。不像这里,闻起来到处是一股子臭牛奶或是烂肉的味道。
“喂!”这时水面上忽然传来一声呼喊声。
奥拉夫眯眼望去,只见一个渔民划着船,越过港区的浅水浮标线,还有浮标上挂着的铃铛和死鸟,往外海划去。
渔民看着奥拉夫此时的模样,忍不住询问出声:“那怪兽刚把你拉出来吗?”。
奥拉夫没有丝毫气恼更是夸张地昂起了头,骄傲开口道:“我没有金币买船票,所以就让这家伙吞了我,然后从弗雷尔卓德一路南下带到了这里。”
“哈哈”渔民听到这话笑得乐不可支,他举起一个破口的钴玻璃瓶,仰脖灌下一下大口摆手道:“我倒是很想听你吹完这个牛呢,真心的!”
奥拉夫接过对方扔来的酒瓶没有在意里面是否有什么东西,痛痛快快地狂饮了起来,待酒瓶干涸脚踏巨大海兽海魁虫的尸体纵声大吼:“我的船冬吻号,找奥拉夫!我这有整桶的爪沃酒,还可以唱上几支葬歌,送这怪兽安息!”
与此同时比尔吉沃特海湾另一个码头白港,白港之上厄运小姐莎拉隐藏在黑衣的面容闻嗅着空气中浓重无比的焦肉以及木头燃烧的味道。
而屠宰码头上存放着的海兽油脂熊熊燃烧,恶臭的浓烟朝着这边涌来,让得莎拉冰冷的眼眸闪烁明光,她心里清楚,这是普朗克的手下死去的越来越多了,目光静望岸边水面上浮着一层粘稠的渣滓,这是水下数以千计的尸体长年累月的贡献。
莎拉轻望嘴中低问道:“你和你的人这几天可忙坏了?”
“是,事情很多!”站在一旁的雷文闻声同意的点了点头,随后郑重道:“今天还有更多普朗克的人会死。”
莎拉面色平淡再次发问:“你搞定了几个?”
“克雷格区那附近又干掉十个,还有就是埋骨场那群混混一个都不剩了。”
厄运小姐颔首表示赞许,然后转头看向岸边,那里摆着一口纹饰精美的铜炮。
躺在里面的人是折刀拜恩,他在那个翻天覆地的日子里被一发子弹击中,与冥渊号一起死在了比尔吉沃特全城人的注视下。
而那一枪本是要给她的,现在拜恩就要沉入水下,加入到成群的死者行列中了!她知道自己欠他一份恩情,因而前来送葬。送行的大约还有两百号人,男男女女,包括她的副官们、拜恩以前的帮派成员还有一些陌生人,她猜要么是他曾经的船员,要么就是一些看客,想见识一下解决了普朗克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
拜恩说自己也曾有过一条船,一条双桅横帆船,诺克萨斯沿岸无人不知的恐怖化身。但她也只是听他这么说过而已,真假无从考证。但是在比尔吉沃特,真相往往比城里数不尽的船歌所讲述的故事更为离奇。
“我听说,你让屠宰码头上的家伙们打得不可开交。”厄运小姐说着,伸手掸掉黑衣上的烟尘,鲜红的长发无意落出一缕又转瞬被她遮掩。
雷文眼中显露痴迷,恭敬点头道:“是,鼠镇群狗和港王帮之间很容易挑拨。温加拉尔早就等着这天了,他一直在说,那块地盘是十多年前特拉弗恩的小弟们从他老爹的手里抢过去的。”
“是吗?”莎拉语气无有波动轻问了句,对于雷文的目光却是轻皱了下眉头
雷文心中一颤赶紧低下了头:“不知道!为了罩下码头那片地盘,加拉尔有什么不敢说的,我只是推了他一把而已!”
莎拉眉头展开,微微思索了片刻低问道:“现在那地方也没什么可罩的了?”
“是。他们拼光了人手,没几个活下来。这两个帮派算是彻底完蛋,他们不可能来找我们麻烦了。”
“这样的话,不出一个星期,普朗克的人就一个不剩了。”
听到这话,雷文忍不住再次抬头看着厄运小姐,脸上亦是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
莎拉无所谓的越过他的注视,黑衣下的玉手轻摆吩咐道:“来吧,让我们送拜恩下去。”
莎拉出声,雷文快步前追,而莎拉走向的那尊火炮,下面的海水黏腻无比浮碑林立,既有简单的木头板子,也有刻工精细的海怪雕塑,冷望海面扫视周围沉问道:“有谁想说点什么吗?”
”“没人回答莎拉朝雷文点头示意,当火炮即将把推到水边时,一个声音宛若炸雷一般响起,回荡在白港上空。
“且让我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