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昺的诏令很快得到了泉州籍官兵的热烈回应,当然限于文化水平的不同,得到的东西也相距甚远,有的只是一张简略的草图,上面勾画出简单的线条,尽力以大家都能看明白的符号标注出河流、山川、房屋和田地、道路。水平高的则不仅能画出大概形势,还能注上文字,标上方位,对水深、高度做出大概的估算,甚至还会附上一篇文字对这里的人口,乡俗民情进行进一步详细解说。
同样碍于经济实力和眼界,有的军兵足未出过本乡,但他们熟知本地的地理,可谓已经刻在了心底,因此划出的地图也更为详细,细到哪里有一口井,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而有的是当地的富户乡绅,他们的足迹范围肯定也大的多,对本乡以外的乡村都有所了解,画出的地图范围大,临界清晰,但也就没有那么细致了。
当然也不是没有水平高的,比如蔡完义曾任泉州城的司官,对城内和城外的情形都十分了解,对城内和城外的街衢和坊间及衙门的位置都做出了详细的标定;刘洙曾任水军知寨,对泉州周边的港口和水道都门清,画出的地图自然清晰,也更为可靠,实用价值更高。
面对突然出现在案上的几百份各式地图和资料,赵昺是神也得被搞懵了头,更不要说一一甄别了。于是他紧急成立了个编委会,以刘洙和蔡完义主持,江宗杰和蔡乔、林之武等一干泉州籍将领和士子为成员,按照陛下的规定对这些资料进行整理和汇编。
时间紧,任务重,为了尽快完成地图的绘制,他让众人采用拼图模式进行,先大略画出总图,以泉州为中心向外扩张,对空白进行填补,直至完成概略图。然后再绘制各个区县的分图,而这个就要更加详细,标注的更为准确,且采用统一的比例和图例,直至分图可以拼凑出一张更为详尽的海陆堪舆图。
当然光有泉州地图也是不行的,赵昺还令枢密司和各军将琼州至泉州的海域图献出来进行修订,因为天有不测风云,一旦遇到风暴必须要就近择地避风,另外沿途也需补充淡水和休整,这都要求有比较详尽的资料,且不容马虎。另一方面除令事务局加紧收集沿线和泉州的情报外,枢密司和水军也派出斥候对各地驻军和海域水文情况进行侦察。
与此同时,赵昺考虑到此次作战,他们面对的敌水军只有泉州水军,他们是以蒲家的私军和左翼军为主力,但实力要比之阿里海牙和刘深要差的远,更何况还被张弘范征调了一部分毁灭在崖山,因而战斗力有限,他预计不会爆发大规模的水战,陆战才是此战的主角。
而此战赵昺准备动用侍卫亲军三军的兵力,兵员近四万人,虽然在泉州可能会获得补充,但是也可能会一无所获,所以必须要带足粮草和辎重,且要动用大批的辎重船。他准备出动白沙水军外,还从其余各军中调拨辎重船只输送物资,考虑到要进行长途航行,最好是抗风能力和适于航海的福船,这就需要从殿前禁军中协调了。此外,赵昺还以军机处的名义,令都作院、军器监和常平司将所需物资迅速筹集完毕送往海口军港
在各项工作紧锣密鼓进行的同时,也到了望日朝会,在接受百官朝拜后,太后即下诏散朝,召众执政殿后议事。而太后只听了几句便成困乏先行回宫,交由陛下主持。众臣送走太后又接着议事,此时大家已经意识到,小皇帝已经取得了太后的完全信任,其以将权力开始下放给陛下。
“陛下,盐场选址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工部在地方州县的协助下已经勘察了大部海滩,从中进行了筛选,以为三处比较适合,还请陛下定夺”主持盐场选址工部尚书戚亚卿首先言道。
“嗯,戚尚书请讲,朕与诸位爱卿共同商议。”赵昺点点头言道。
“是,陛下”戚亚卿起身施礼道,“臣等按照陛下御旨选出三处,一处在儋州洋浦,那里居然有村民晒盐,只是方法繁琐,产量很低,且地域狭促,不足以达到大规模生产的要求,但胜在有熟练的盐工,接手改造后便可生产;还有一处在崖州乐安水入海处,那里滩涂广阔,且海水浓度最高,两山夹持,可避风雨侵袭。只是那里地处俚人之地,人烟稀少,甚是荒芜,交通多有不便,一切又皆需外界补给”
“另一处在岛西昌化军,那里滩涂面积很大,可开发之地不下万亩,且交通方便,周围布有村镇,易于开发。只是出盐量要稍少于崖州处,若遇大潮可能会受侵袭。”戚亚卿缓了口气又说道。
“诸位爱卿怎么看”赵昺听了点点头扫了眼众人道。
“禀陛下,臣以为崖州乐安水处最佳,那里虽处荒蛮,但便于改造,又获利最多,可作为首要之地”文天祥首先起身奏道。
“陛下,臣以为儋州比较适合,那里已有盐工生产,经验丰富,只需调集人手稍加改造就能尽快产生收益,以补朝廷不足。”陆秀夫却持不同意见。
赵昺一听就要坏,两位首辅先后表态,这就已经给盐场选址之事定下了基调,那么底下的人就只能从中二选一,更麻烦的是两个人的意见不一,弄不好就要分成两派开始争论。而这时候往往已经不是选择在哪里更好,却是转为意气之争,并无益于事情的解决,反而会耽误正事。自己若是参与其中,则会引起两位众臣们的误解,以为自己偏向哪一方。
“陛下,臣以为还是昌化军最好”正当赵昺左右为难之际,礼部尚书徐宗仁起身说道,“陛下对盐场选址曾有诏令,条件有三,而只有昌化军三符其二。”
“臣以为徐尚书言之有理,利弊权衡之下还是昌化军最好”应节严也起身附和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