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骆养性步入了骆府的后院,李修文见到了她——骆嫣然。
她身着一袭淡雅的素白长裙,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玲珑曼妙的身段。此刻她身子略微前倾,正往身前的池子里投喂着鱼料。
池子里,五彩的鱼儿都围拢到了她的身前,嘴巴一张一合地露出了水面,争食着美味的鱼料。
单是这婀娜高挑的背影,以及她身子前倾时,微微向后翘起的浑圆饱满的臀形,就能够带给李修文无限的遐想。他此刻心里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尽快看到她的面容。
“嫣然。”
骆养性轻轻喚了声,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这位掌管着锦衣卫的特务头子,或许只有在她妹妹面前,才能笑得如此温暖。
骆嫣然听到兄长的声音,笑着转过了身子。见到和骆养性站在一起的李修文后,黛眉微蹙,脸上带着些许的疑惑。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这是李修文见到她第一眼的感觉,美,美得令人心颤!
眉如远山含黛,肤若桃花含笑。似闭微闭的双眸,朦胧中透出一股慵懒的气息;翘挺的鼻翼下方,是娇艳欲滴的红唇;纤细修长的颈项下,美丽的锁骨若隐若现。
见到她的容貌神态后,李修文有片刻的失神。骆嫣然带给他的,是一种惊艳的感觉。若说杨雨璇的美,犹如清水出芙蓉。那么骆嫣然的美,则宛如一朵盛开的白玉兰。
见到骆养性向前走去,李修文忙也举步跟在他身后。
“大哥今日怎有闲暇过来?”骆嫣然笑着问道,声音婉转如天籁。
就是这个声音!
李修文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这便是时常环绕在他梦中的声音。眼前的骆嫣然,就是那画中的女子!
“我给你带来了位故人。”骆养性笑着说道。
“故人?”骆嫣然闻言,眼睛看向了李修文,一时竟忘了行礼。
骆养性神色期待地看着她,轻声在旁边说道:“他叫李修文,从开封来的。”
李修文站在那儿,任由她眼睛在自己身上打量着,他也想知道,骆嫣然对他还有没有印象。当然,儿时的李修文,不是现在的他。
骆嫣然打量了他一会,摇头道:“我想不起来了。”
骆养性有些失望,不甘心就此放弃,他皱眉思索了一会,突然眼前一亮,脱口道:“他就是小鼻涕虫!”
小鼻涕虫?
李修文闻言一愣,我?不会吧,我什么时候有那么难听的绰号了,我怎么不记得?
“他是小鼻涕虫?”骆嫣然再次看向了李修文。
“对,就是他,他就是小鼻涕虫,小鼻涕虫就是李修文。”
骆养性兴奋得有些语无伦次,丝毫不顾及李修文的感受,继续引导着自己的妹妹,希望能让她记起以前的事情来。
“小鼻涕虫,就是李修文?”
骆嫣然黛眉深锁,努力地回忆起来。脑海里只有朦朦胧胧的记忆片段。场景里,她在前边欢快地奔跑,一个少年紧紧地追在她的身后。可当她想去看清少年的面容时,却和往常一样,无论她如何努力,却始终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
她只记得,她叫那少年小鼻涕虫。
李修文见她认真思索,突然想到了那幅画来。他忙将手上的画卷展开,递到她眼前问道:“你认得这画上之人吗?”
骆嫣然将那画接了过去,凝神看了一会,脱口道:“呀,他就是小鼻涕虫!”
这称呼让李修文有些无语,却也只能强忍着,继续问道:“你还记得那时的其他事情吗?”
“其他事情?”
骆嫣然蹙眉思索了起来,不久后面露痛苦之色,她伸手捂住了头:“疼!我的头好疼!”
骆嫣然说完,身子突然向前倒了过来。李修文见状,刚准备伸手将她接住,骆养性已经抢先一步抱住了她。
骆嫣然躺在哥哥怀里,仍然头痛欲裂地挣扎不已,骆养性焦急地出声喊道:“来人,快来人!”
马上有俩丫鬟闻讯跑了过来,不待她们来到身前,骆养性已经命令道:“快去请大夫!”
其中一个丫鬟忙回身跑了出去,另一个丫鬟则跑到了近前,取出随身的手帕,为骆嫣然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大人,让我试试吧。”李修文出声说道。
骆养性闻言抬起了头,疑惑地看了李修文一眼,才点了点头。
李修文蹲下身子,探手握住了骆嫣然的一只手臂,在她手上的外关穴处轻轻按揉着。
骆养性见他动作,自然知道这是按压穴位,可他惊讶的是,李修文还精通医术?
没过多久,就见骆嫣然脸上的痛苦之色慢慢消失不见,脸色也舒缓了下来。这一幕看得骆养性和那丫鬟都惊奇不已,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李修文。
李修文见真有效果,心里也是松了口气,这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握着骆嫣然手臂的手,也顺势放开了。
骆嫣然此时已经站了起来,她向李修文福了一礼道:“谢过李公子。”
李修文笑着摇了摇头,他这手法是前世时偶然学到的,据说对于头痛有些作用,却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好的效果。
“嫣然,你先回去休息吧。”
骆养性说着,对旁边那丫鬟吩咐道:“快扶姑小姐回房休息。”
李修文此时才看到掉落在地上的那幅画,忙蹲下身子捡了起来,轻轻卷上。
“你真是小鼻涕虫?”
骆嫣然没走,而是问出了这么一句话。问完后,才醒觉这称呼有些不礼貌,忙道歉道:“对不起李公子,我不是有意的。”
李修文见她紧张的模样,笑道:“没事,就这么叫吧。”
虽说哥哥不会骗自己,可在骆嫣然心里,依然很难接受,眼前这位公子就是儿时的那个少年。
眼睛看向了李修文手上那副画,骆嫣然小心翼翼地问道:“李公子能将这画儿借我几天吗?”
李修文闻言,笑着将画递给了她,说道:“既然骆小姐喜欢,这幅画就送给你了。”
骆嫣然欣喜地接过了那幅画,再次郑重地向他道谢后,才移步回了自己的房间。
俩人来到一边的亭子里坐下,骆养性又是再三地对李修文表达了谢意。随后才问道:“李公子还精通医术?”
李修文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过是偶然在一本医书上看到,学到了这一手舒缓头痛之法,今日恰巧能派上用场罢了。”
骆养性点了点头,却又叹息道:“我还想着,或许你能让嫣然恢复记忆呢。”
骆养性这是病急乱投医,先前他已经找过了许多大夫,甚至还请来过皇宫里的御医。可面对骆嫣然的症状,大夫们全都束手无策。
先前是希望李修文能唤起妹妹的记忆,今天看到李修文的表现,心里又生出了让李修文治病的想法。
李修文对此自然是理解的,可他确实不会医术,哪敢乱给人看病?
见他失望的神情,李修文出声劝道:“大人不必忧心,在我看来,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好事?”骆养性闻言一愣。
李修文点了点头,说道:“骆小姐现在不是挺好的吗?她过得开心便好。又何必费心,让她记起那些不愉快的往事?”
是啊,她过得开心便好,自己先前怎么忘了这点?让她想起以往的事情,不是徒增烦恼么?
想起了那桩婚事,骆养性脸色又是一阵黯然。本来自己妹妹的条件不错,出了这事后,别人都当她是个不祥之人,以自己显赫的家世,却也无法再为她寻到个好人家。她今年都24岁了,再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
忽然心思一动,骆养性看向了李修文,说道:“李公子与嫣然自小相识,平日里若有闲暇,便过来看望看望她吧?”
李修文闻言,自然是欣然应允。开玩笑,不说骆嫣然是个难得一见的佳人,单是眼前这位锦衣卫的头头,也值得自己巴结啊。能攀上他的关系,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骑马拜堂,家破人亡?傻子才信这种迷信的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