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文刚回到家里,就听下人传报,说是那四个庄稼把式要见自己。
这段时间他一直很忙,早都把这事儿抛到了脑后。那可是真正高产的粮食啊,在这个时代,如果自己成功种植这样的粮食,那得救活多少人?
李修文立马就往偏院赶去,他们要见自己,想必是培育成功了吧?他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成果。
来到偏厅,李修文见到他们便径直问道:“可是有了成效?”
那几人都不太善于言谈,只是憨直地点了点头,随后便引着李修文去看了他们的成果。
当李修文亲眼所看到,他们所培育出来的幼苗后,登时激动的不能自已。他确实很高兴,在前世这些东西都是寻常物种,他也很少去关注。可如今他身在大明朝,且现在将要由他来改耕、推广这些物种。他如何不高兴?这可都是在关键时刻,能活命的粮食啊!
地瓜和红薯的幼苗,看起来培育的都很不错。可当李修文的目光,移到了玉米幼苗上时,却突然看到了玉米的幼苗似乎有点儿蔫。他疑惑地问道:“这个是怎么回事?”
那个培育玉米的庄稼汉子道:“这个......公子说的这“玉米”,可是有些不好侍弄。”
李修文奇道:“哦?这却是为何?”
那人答道:“这玉米老汉以前也曾侍弄过,但是长势却是一直都不太好的。”
李修文听到这里便了然了,他差点忘记了,这玉米在明朝时期,可是没有几个人会种的。玉米不像地瓜那般容易长,他记得,以前在乡下时,地瓜只要种下去,基本不需要去照料,它自个儿就能长得很好。可玉米却有所区别,不说还要施肥什么的,似乎这东西还看季节的。
李修文转而又看向了土豆幼苗,发现也只是比玉米好些,相较于地瓜却是不如的,想必除了侍弄的经验,也和季节有些关系。
李修文前世根本没有去留意过这些,此时要让他理清楚是怎么回事,那也是相当困难的。这便是人常说的没吃过猪肉,只见过猪跑了。他前世倒是吃过不少这些东西,可若说种植,得了吧,李大官人不是那块料。
他也知道这种事急不来,在这个时代,人家能给你培育出来幼苗,就已经很不错了。所以他只是出言夸赞,安抚好这几个汉子,让他们安心,慢慢地去研究,总会找到更好的方法来种植的。
既然地瓜容易长,李修文便准备着手改耕一事,先在自家的良田里种上。当即让人去寻钱管事,准备当面吩咐他,让他着手安排改耕事宜。
此时,开封府衙的大牢里。
其中一间关押犯人的牢房里,王武静静地坐着,脸上蓬头垢面的,看起来好不狼狈。他身上那件白色的囚衣上,有着一道道鲜红的印记。显然,这是官府已经用过了型。不过官府似乎并不着急,只是动了些小的刑罚,王武还挺得过来。
突然听到“哐啷”一声,王武转头望去,就见牢头打开了大牢的铁门,一身青色官袍的谢恒走了进来。
“王武,本官再问你一遍,你是招还是不招?”
听到谢恒出声询问,王武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沉默着没有回答。
“还真是个硬骨头!”
谢恒说完,向边上的狱卒们打了个眼色。那些狱卒明白他的意思,其中俩人过来按住王武,另外一个径直走到角落,从烧得正旺的炭火里,取出一根发红的烙铁就向王武走去。
“哎呀谢大人,你怎么也在这儿?”
门口突然传来马明达的声音,谢恒一愣。立马上前行礼,然后问道:“马大人怎么会来此?”
马明达笑道:“本官听说谢大人抓了个人,所以过来看看。”
谢恒闻言皱起了眉头,他察觉到了马明达的来意。可他想不通,当日抓人时马明达没有出面,怎么现在反而过来了?如今他在这里,自己若是当着他的面,对王武严刑逼供,岂不是给他落下把柄?且自己还打算陷害李修文,有他在场,自己如何栽赃李家?
虽说刑狱之事主要由他管辖,可毕竟马明达是一方牧守,他也不愿与对方正面交恶。谢恒的脸色阴晴不定,在心里权衡一番之后,他便决定先行离开,回头再做打算。
见谢恒随意寻了个理由离开,马明达只是轻轻一笑,也随之举步离开。
而那些狱卒们,在见这两位能做主的大人都离开后,便也不能擅作主张,再继续行刑。只能是放开了王武,重新锁上了牢门。
马明达出面插手的事情,朱绍烱很快便得到了消息。他也没想到,这马知府会突然出手,妨碍他的事情。
“这马明达突然出面,看来是有人授意而为之。虽然他没法放了王武,可有他插手此案,始终是个麻烦。”
朱绍烱想了想,吩咐冯权道:“赶紧查查这位马知府,本世子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给我捣乱。”
李家,钱管事听了李修文的打算后,觉得事情不太妥当,连忙出言相劝。
“少爷,这可使不得,万万不可呀!”
李修文纳罕道:“这有何不可?”
钱管事解释道:“不说少爷要改耕的这物种,长势如何还不可知。就单单是佃户这一关,咱们就过不了。”
李修文不由得更是觉得奇怪了,这地都是自己家的,关那些佃户们什么事?自己要种些什么,还要问过他们不成?
钱管事见自家少爷似乎对这方面不太了解,便细细地向他解释了起来。
李修文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大明朝的佃户,要种什么,怎么种也是由他们说了算。地主只是拥有土地,租给他们耕种而已。若强行干预佃户耕种,可是会引发他们不满的。李修文是知道这地瓜好长,可这些佃户们没有种过,又如何让他们去相信?
敢情他前世在电影上看到的,那种欺男霸女,恨不得把佃户长工们,一个人能当两个使的刻薄地主,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地主老财,一般都当不长久。甭说逢年过节时,地主要给这些佃户们送年货礼物,甚至碰上些刁钻的佃户,拖租逃租什么的,那都是毫无办法。
朱元璋是平民出身,所以打下这天下后,他对平头老百姓还算是很好的,所以朱家的子孙也都有样学样。没见明朝末年每次的起义,崇祯皇帝从来都以安抚为主,没有怪过百姓么?他认为老百姓是没饭吃了,才会造反。
所以,大明朝在法律这一块,还是很照顾老百姓的。如此一来,地主又不是官府,哪能对佃户们随意打骂?便造成了一些刁钻的佃户,有了钻空子的机会,进而能够与地主周旋博弈、讨价还价。
“看来想在这大明朝种个地瓜,都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呀!”
李修文感慨不已。看来这事暂时还急不来,他得先想出个好的对策后,才能去实施。
几天后,河南提刑按察使司的一位佥事,突然来到了开封。想来朝廷的决定,很快便会到达开封了。谢恒的罪行铁证如山,朝廷必然会对其进行惩治。此次派来这位佥事巡查开封,想必是要查查朱绍烱了。可李修文又觉得有些奇怪,朝廷似乎不太重视此事,不然怎么只派出了一位佥事呢?
听到这个消息后,李修文只是淡然一笑。真正的较量,这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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