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朕没给你机会,给朕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灵帝看着刘备冷冷的道。刘备入了廷尉诏狱,金吾卫竟然没有上交一钱保释金,虽然一日仅有十万钱可胜在长久,五日内灵帝罢了四五个金吾司马亦无法解决问题,可见刘备执掌金吾卫两年已把金吾经营的水泼不进,逼得灵帝不得不来见刘备,看到刘备后灵帝又忍不住生气,朕还没死丫竟敢在朕的**祸害宫女,真是色胆包天不可饶恕。
刘备道:“陛下,臣冤枉。”
“朕知道,所以你才有一次说服真的机会。”
所有的理由都从刘备大脑中过滤一遍,好像哪一个都不足以抱住刘备的命。灵帝有些失望的转身,刘备忙道:“陛下留步,臣想起来了,那个宫女是吕强的女眷,她必是想给吕强复仇故意诬陷臣的。”
灵帝未回头,迈开脚步欲走:“冤不冤枉亦不重要,重要的是朕无法说服自己因此不杀你。”
吕强的女眷,刘备突然想起那个任確的女儿,任姓犯官之女入宫为奴那不就是任红昌吗?任红昌就是貂蝉,貂蝉的义父是王允,中平四年的王允刚刚从大牢内放出,现在正在流亡。中平四年王姓,王芬?
刘备突然想起一件事足以救自己的命,便走远的灵帝大喊:“陛下,臣想起一件事足以救臣命。”
灵帝走回来:“希望你这次别让朕失望。”
刘备任执金吾两年,两年内给灵帝贡献的七千万钱起了不小的作用,刘备深呼吸几下,道:“陛下,臣收到风声,党人勾连在一起欲趁陛下回河间祭祖时废陛下改立合肥侯。”
灵帝闻言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好一会才怒吼道:“朕登大位二十余年,党人岂能废朕,朕看你是死到临头,胡说八道。”
刘备噗通一声跪下,放声大哭:“陛下,臣岂敢拿此事胡说八道,陛下可派人去查,臣若有妄言甘愿请死。”
灵帝在刘备说出自己回河间祭祖时亦信了几分,最近一段时间灵帝老做噩梦,不是桓帝指责他为何废宋皇后及北海王,就是生父刘苌要他好自为之,灵帝认为应该是刘苌想念自己,自己自河间至雒阳,二十年间从未回河间祭祖,于是便想回河间祭祖遂修玉堂殿。玉堂殿乃灵帝初至京师至住所,党人不难由此推出自己欲返乡祭祖,那刘备之言并不假。
“希望老天保佑你吧!”
灵帝扔下这话转身离开廷尉诏狱,灵帝回到德阳殿后,对赵忠道:“阿母以为刘玄德之言有几分可信?”
党人欲阴谋废帝,天赐良机赵忠听到刘备的话第一念头就是这,当年王甫曹节就是以此名义展开第二次党锢之祸,宦官顿时权倾天下。不过此时不比往昔,大将军何进手中握着的兵权比窦武大,如今党人充盈在朝野,不过慢慢削弱党人的势力还是可以做到的:“老奴以为刘玄德之言有七八分可信,曾子曰:鸟之将死,其音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亦善。刘玄德自知将死,以其性格来说应该不会胡说八道。何况废立之事无小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灵帝点头:“那这件事就交由阿母去查,一定要快。对啦!执金吾一职就由令弟接任,何苗不是平了葛陂黄巾吗?让其升任车骑将军。河南尹一职就由,就由冯述担任吧!”
“诺!”
车骑将军看似尊贵,其实手中并无实权,河南尹却掌管着河南郡政事,如此一来宦官在京师的势力将再次大涨。陛下又要对付党人,再次权倾天下只是时间问题。
赵忠刚出德阳殿就碰到宋典,看他急匆匆的模样心知刘备的手下又给他送重礼了,赵忠不冷不热的道:“宋常侍何事如此慌张?”
宋典顾不得失仪,附到赵忠耳旁道:“刘玄德的义弟言:若大长秋能救出刘备,他们愿奉送一杆神兵。”
神兵,有了神兵就有了千年世家的可能,赵忠虽然是个阉人,可他对家族观念极强还过继侄子作儿子:“此言当真。”
宋典道:“刘玄德不就握在咱们手中吗?还怕他们不就范。”
马日磾刚刚回府就被在门前等候已久的简雍拦住,刘玄德被关进廷尉府的事他听说,祸乱**罪名可不轻,他真的不想掺和其中,哪怕蔡邕相请亦不见。如今被简雍拦在门前说不得要见见,两年前杨赐去世,赵歧回了长安,马日磾就成关西士族的首领,同时关西士族在京势力大幅度缩水。马日磾道:“元叹,此来何事?”
简雍笑道:“为神兵而来。”
神兵?上一把神兵被杨赐给了董仲颖,他马家乃马援后人,若有神兵在手亦能恢复祖上基业:“府内谈。”
三日后,灵帝再次来到廷尉诏狱,这次身边只跟着蹇硕一人,灵帝破天荒的走进刘备牢房内,看着牢房内的环境连连摇头:“朕很失望,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臣绝无妄言。”
“说谎!”
灵帝转身猛然瞪眼大喝,金龙陡然出现在肮脏的牢房内,刘备被强烈的紫薇帝气压的透不过气来,胸口一闷跪在地上。
“那为何阿母没查到任何蛛丝马迹?”
随着灵帝声音响起,蹇硕一点点的拔出腰中缳首刀,刀身与刀鞘发出的摩擦声让刘备毛骨悚然,他知道是死是活就在此一举,大声道:“回陛下,臣得到具体消息是冀州刺史王芬与故太尉陈蕃之子陈逸听从平原相士襄楷的蛊惑,勾连沛人周旌、平原陶丘红及各方人士阴谋作乱,陛下臣绝无妄言啊!”
灵帝只是紧紧盯着不停磕头的刘备,双目几乎喷出火来,大手微微一抬而后猛地落下。
蹇硕的刀立马全拔出举起狠狠的落下,伴随着破空声响起,刘备只感到脖颈上凉气袭来,死亡从没有如此近降临,此番我若活着离开京师,在天下未大乱时绝不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