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
蹇曼听从白纸扇的建议,留三郡乌桓与张辽决战,自己却带鲜卑主力在两军交战正酣时撤军。
本想学檀石槐的诱敌深入,没想到晋军竟然没有上当,反而进兵乌桓老巢柳城,扶植乌桓新王楼班,大力清楚塌顿一系。
晋军修理完乌桓人,总该北上寻找鲜卑主力决战了吧!
谁想张辽掉头入了关内,牵招亦联合右北平豪族鲜于辅等人合围广阳,只剩田畴率一千铁骑坐镇柳城。
初,蹇曼、轲比能还以为这是诱敌之计,可慕容登派人前往关内,才知道刘备与袁绍交战正酣,这才调晋军入关。
蹇曼闻听消息大喜,立刻就要起兵南下,再犯幽州边境,以助袁绍灭掉刘备。
蹇曼待在受降城数年,自然知道晋军的强大,也明白晋军汉化政策的厉害,而袁绍似乎还是想用原大汉王朝的怀柔政策来软化胡人。
这两相一比较,自然高下立判。
蹇曼聚众商议,诸鲜卑贵族纷纷点头,白纸扇道:“大汗,诸位不妨且听某一言。”
白纸扇献的诱敌之计没有生效,这让蹇曼很生气,连带着对他也有了几分不信任,可是轲比能、慕容登却觉得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此诱敌之计虽然未成,可鲜卑主力的确完整的保留下来。
白纸扇也知道自己的处境,拼命的跟轲比能、慕容登套近乎,以免被蹇曼所杀。
如今数万鲜卑中,轲比能、慕容登的兵力远比蹇曼多,至于鲜卑小部落不是被晋军踏平,就是被蹇曼抛弃。
轲比能、慕容登兵力比蹇曼多,他俩话语权就特别重,白纸扇紧靠轲比能就能保住性命,何况慕容登屡败于汉人,每败一次就对汉人尊重加深一分。
现在的慕容登对他身边的心腹谋士李敏已经是奉若神灵,李敏与白纸扇同为汉人,自然相互扶持,再加上轲比能与慕容登关系密切,更使得二人如同一体。
白纸扇虽为蹇曼不喜,可是也不得不道:“先生,又有何计策令本汗取胜。”
白纸扇忽悠蹇曼来此大鲜卑山自然为了让刘备专心致志的灭掉袁绍,好一统河北,一旦河北统一,天下大势将定,到时候给蹇曼几个胆子,蹇曼都不敢轻易南下。
如今袁绍与刘备交战正酣,这正是他身为间谍发挥作用的时候,虽然晋军不一定知道。
白纸扇清清嗓子道:“大汗,取胜之策,某尚未有,可免败却有一策。”
“大胆,汝竟敢说大汗南下必败,看某不杀了汝这汉狗,看汝还怎么妖言惑众,乱我军心。”
一亲蹇曼的鲜卑贵族拔刀出言。
“放肆。”
轲比能大喝而出,随着和连、魁头、步度根、蹇曼相继死去,檀石槐时期就出尽风头的轲比能在鲜卑威望素著,又兼其赏罚分明,鲜卑人中已有人称其为檀石槐第二。
檀石槐亦小种鲜卑出身,看着自身武力四处征伐才有了大鲜卑帝国,如今鲜卑由盛至衰,鲜卑贵族正希望族人有檀石槐式的人物出现,而不是看檀石槐子孙因争权夺利而自相残杀。
因此轲比能实力在三人中最强,威望也最重。
轲比能一喝之下,那人虽握刀在手可神情已怯,又碍于面子不敢退下。
蹇曼不由暗恨那人无用,当下为其解围道:“还不速
速退下,本汗岂是不听人言之人,先生不妨细细道来。”
“喏!”
白纸扇瞅了慕容登一眼,见其也是洗耳恭听状,看来只要说服慕容登就能阻止鲜卑南下,遂高声道:“前番失计,使得塌顿一系全被晋军所灭,乌桓人死者甚重,以楼班例,竟然接受晋军封号,又遣乌桓精锐入关,足见乌桓人已被晋军收复,大汗此刻南下,晋军只要给够足够的诱饵,乌桓人定会为其前锋阻挡大汗大军。大汗与乌桓自相残杀,有几何胜算,何况那牵招仍在幽州,大汗纵然破了柳城、卢龙塞,依然免不了要跟晋军决战于幽州边境,此莫非大汗所愿尔?”
蹇曼愕然不言,慕容登若有所思,轲比能明显已知道白纸扇之意。
蹇曼皱眉,一个鲜卑贵族立即出言道:“那依先生咱们就老死在大鲜卑山了?”
白纸扇笑道:“自然不是,每年冬天必有雪灾,雪灾一起,草原上的勇士要想活命就只能南下劫掠汉人,乌桓人纵然对大汗有芥蒂,为了活命也得南下。大汗联合乌桓再乱,晋军难免顾此失彼,而且乌桓人与我互不信任,两下各行其事,大汗说不定还能再坑乌桓人一次。”
慕容登点头,道:“先生目光犀利。”
蹇曼有些不甘心:“难道我等就坐观袁绍与刘备大战而不管?万一等到冬天,晋军撤军或袁绍败了呢?”
白纸扇道:“晋军撤军,大汗南下,袁绍为取胜必派大军接应大汗,大汗则可再敲袁绍一笔,还能出师有名。若袁军败,袁绍能纵横河北,麾下精锐何其多?晋军啃下这块难啃的骨头,必定得崩碎几颗牙,那还顾得上大汗。”
“哈哈哈!好,先生妙计。”
轲比能率先道。
慕容登已起身鼓掌而赞:“先生大智。”
蹇曼见状,只能无奈道:“那就依先生之言,等白灾时再起兵,不过联络乌桓人一事,就交由先生负责吧!”
蹇曼说完,起身离去。
蹇曼一离开,其心腹纷纷离去。
慕容登与轲比能一起出帐,对白纸扇道:“先生此番联合乌桓人是否有危险?如果有危险,大可不必前去,另则前去便可。”
轲比能亦道:“不错,先生乃我大鲜卑军师不可深入险地,纵然不去联络乌桓人,他蹇曼又能奈先生何?”
轲比能的话霸气的很,可他有这个实力如此说。
蹇曼虽然用心险恶,想借乌桓人之手除掉轲比能的这个智囊,可对白纸扇来说这也是个机会,跟晋军重新恢复联络的机会,而且还得把鲜卑可能在白灾时南下的消息透露出去。
白纸扇道:“多谢二位大人担心,乌桓人虽然被我鲜卑坑的不轻,可晋军在乌桓大开杀戒,总有比恨某鲜卑更恨晋军的部落,某此去定然是蛰伏暗中,静等大汗率军至。”
“好。”
轲比能不愧是做大事的,当下点头道:“先生此去务必要以保住性命为要,乌桓人不开窍就不必理会他们。”
轲比能吩咐完白纸扇,又对他弟弟苴罗侯道:“此番先生入乌桓,你带着数十精骑陪同,若先生少一根毛发,你不用回来了,明白吗?”
“喏!”
苴罗侯喝道。
“多谢大汗信任,某此去必能联络乌桓人起事。”
白纸扇感激涕零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