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宣义率两千先登义士偷袭吾王中军,虽败然不失气节而死,全军无一投降,吾王敬佩,特令某将其级送回,如今就劳烦将军带回吧!”
华歆的话让眭元进脑袋意识炸裂,鞠义死了。
鞠宣义死了。
文丑、颜良死后,这个袁军最期待的军神战死了。
死在晋军手中。
这无疑让眭元进意识混乱,晋军如此强大,袁军还能胜吗?
眭元进浑浑噩噩的带着鞠义的级走出大帐,但见营外上千袁军俘虏眼巴巴的看着他,看着他手里捧着的鞠义的级。
眭元进被万众瞩目,顿时醒悟过来,想把鞠义的级藏起。可
一旁的太史慈却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一手按在腰中的宝刀上。
蓬勃的杀气,让眭元进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不听话,肯定比手中的鞠义下场更惨。
眭元进只能站在原地,接受袁军俘虏的议论跟不怀好意。
“看,真是鞠校尉,某曾经跟鞠校尉一起讨过贼。”
“鞠校尉大破白马义从时,某就在校尉麾下?”
“呀!你也是先登义士?”
“唔!”,被问的那人脸色一阵难堪,支吾道:“某是被鞠校尉收拢的溃卒。”
“……”
华歆见诸溃卒议论的差不多方出来,道:“诸位乡梓,某乃华歆,平原人也!”
“某知道,子鱼先生乃稷下一龙的龙,极为有名。”
有青州籍士卒在袁军俘虏中极为自豪的说道。
“诸位,吾王乃涿郡,与尔等冀州人都属河北之士,既同属燕赵之众,吾王亦不愿多做杀伤,两军交战各为其主,其罪不在尔等,在于袁绍尔!尔等请看,鞠宣义率两千先登营偷袭吾王,害得吾王损兵折将,诸将士深恶之,将其肉身斩为肉糜,是吾王感其忠义,拦下诸将才使鞠宣义保有此级,又命吾送回鞠校尉级,交由袁本初安葬。”
华歆拼命的给刘备脸上贴金。
然这一招很有效,诸降卒中不少人赞:“晋王忠义。”
眭元进却嗤之以鼻,能保住级就能保住尸体,刘备送还鞠义级,分明是在乱袁绍之军心,华歆竟然还说的如此厚颜无耻,真是可叹,可悲啊!
“吾王还有决策,凡是愿意承诺不在于吾军征战者,皆可归乡。”
华歆再次放出大招,这下许多袁军俘虏纷纷大赞:“晋王忠义,晋王忠义。”
如果说刘备送还鞠义级还让他们旁观,可把他们放了,那就是说他们不用死。
在第一个袁军俘虏,按照晋军早已拟好的承诺书大声跟读一遍后,那士卒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晋军大营。
有了领头羊,其余诸袁军将士纷纷效仿,在眭元进的带领下大声跟读,然后一起走出晋军大营。
眭元进出了晋军大营还有些心有余悸:“晋军真就放了咱们?”
“是啊?不会有埋伏吧!”
“要不要真的逃回家去?万一回营路上有追兵呢?”
“还有军法?”
“……”
诸将士纷纷为自己的前程担忧着。
眭元进看了看众士卒,又看了看手中的鞠义级,他知道若其只捧回鞠义的级,说不定连命都保不住,如果带着这一干降卒回袁军大营,说不定当能保住性命。
眭元进走到一个土坡上,静静地看着袁军俘虏,袁军俘虏们突然看到眭元进如此表现当下纷纷侧目望之。
“诸位兄弟,尔等看到了晋王仁义才使吾等保全此命,可若吾等这般回营,袁公纵然再仁义,有此经历,你我兄弟日后难免沦为选锋。”
眭元进见火候差不多,当下大声道。
选锋,乃古之敢死。被选为选锋的士卒,大多十死无生。
谁想死,能不死都不想死。
有聪明者,道:“校尉,某不想死,只要能不死,校尉您怎么说某就怎么做。”
降卒中有一半都是眭元进的心腹或同乡,当下纷纷附和。
眭元进道:“就说某等被俘,尔等于回晋军营途中噪乱,而后杀出,某等恐晋军追杀,一边逃跑一边收拢溃卒,不经意于晋军使者相遇,截下鞠校尉级。”
“好,某等愿听校尉吩咐。”
俘虏们大多都是粗莽之人,如今经得起推敲的逻辑,他们岂能不说好?
其实这逻辑,眭元进也想不出,这是华歆临出营前教给他说的。
“既然是杀散晋军使者必有斩获。”
有条理清晰者道。
眭元进道:“大家慌于逃命来不及斩,就割了耳朵,至于晋军的耳朵还是袁军的耳朵?”
是啊!人的级能分别,耳朵还能分辨吗?
眭元进跟一干袁军俘虏提心吊胆的回到袁军大营,大营外蒋义渠正在收拢溃兵,没办法败得太惨,如果不是收拢溃兵,哪怕他是最早跟随袁绍的,也不会有好结果。
他听溃卒说眭元进被晋军所俘,心中更是忐忑不安,陡然看到眭元进回来还一副不可思议状:“元进兄,你?”
眭元进看到蒋义渠,顿时像看到难兄难弟,于是把华歆编的说辞说给蒋义渠听,蒋义渠虽然没听出毛病,可他知道,没那么简单,只是这与他无关,何况还有鞠义的级分散他的注意力。
二人一同去见袁绍,袁绍因头痛病犯已卧床休息,二人便见到替袁绍处理政事的袁熙。
袁熙早已通过逢纪知道二人的惨状,见都没见他俩,直接把他俩打到郭图处。
“苌奴校尉,麻烦您再见一下二公子,某二人正有要事要禀报。”
眭元进跟蒋义渠还想争取下,然而苌奴却没有给他机会,用半生不熟的汉语拒绝了他俩。
如果换一个校尉定然认识鞠义的级,可苌奴根本没见过鞠义,他一直都是袁熙的保镖,这两年才崛起,哪有见过鞠义的机会?
眭元进跟蒋义渠无奈,只能去见郭图。
结果郭图不在,满大营都找不到郭图,就连逢纪也不见踪影。
郭图跟逢纪得知二人已败,于是逃了。
眭元进皱眉道:“义渠兄,你我战败乃晋军太强,若拖延下去,岂不是说你我作战不力,试探不成反被败吗?”
出军试探被败,责任在出令之人,非战之罪。
然而作战不力,那就是他俩无能了。
蒋义渠一咬牙,道:“咱们去见公与先生,大家都是冀州人,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