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到两百章了。。。)
叶开到的时候,杨度已经等了一会儿。
“皙子,出什么事了?”
叶开问的着急,杨度回答的更焦急。
“今天朝中的事,不知道良公知道了没有?”
“朝中?”叶开微微一想,“今天不是奕-劻组阁吗?”
“是啊,良公,杨度就是为这事而来。”杨度的情绪有几分激动,说话略带急促,“今天内阁在文华殿宣誓成立,本来是件可喜可贺的大事,但杨度看过来看过去却越发觉的,这份内阁人员名单大大不对劲。”
杨度这么说,叶开明白了。
那份名单他前几天就看到了,不光是杨度觉得不对劲,他也觉得稍感吃惊,不过这吃惊也情理之内的吃惊,从看到名单的那刻起,叶开就断定,这份内阁人员安排一发布,必然会掀起一场山呼海啸的非议。
“良公,内阁中有十几位宗室觉罗,这分明就是皇族内阁!”
杨度一针见血的指出,作为立宪派的老前辈,他不能容忍这种挂羊头卖狗肉的做法,不管是谁。
“皇族内阁?看来这位庆-亲-王不是为天下人立命,而是自己要大权独揽啊。”叶开总结道。
奕-劻走了一步臭棋,而且是必然的一步臭棋,为了平衡各方利益,以及巩固自己的地位,特别是那些拥戴他的皇族亲贵,他不得分出一部分权力给他们,种种原因加在一起,奕-劻蠢到炮制出了一个皇族内阁。
奕-劻啊奕-劻,果然是禀性难移啊,只此一下,他苦心经营的面具,就被戳了粉碎。
“庆王这么做,恐将失天下人心。”杨度对叶开的话深以为然,“如此一来,恐怕全天下都明白了,这压根就是一场夺权闹剧,只不过借着宪政的皮囊罢了。”
杨度的预言贴合了无数人的内心,只要稍微懂点儿立宪的人都会这么想,当所有人在盯着新内阁一举一动时,奕-劻却犯了大错误。
“皙子,看来咱们那份《内阁官制》发对了,要没有它,奕-劻毫无掣肘,岂不更加肆无忌惮。”
“良公真是深谋远虑。”杨度重重地点了点头。
“下一步,咱们应该怎么办,难道要让奕-劻把这皇族内阁坐实了?”
“现在良弼是无官无品之人,要对付奕-劻恐怕无能为力。”叶开摇了摇头,不过却指了另一条道路,“奕-劻之所以上台,全因资政院起,现在就得由资政院收场。”
叶开猜想,此事一经公布,议员们和奕-劻必然会分流,而所有幻想也会随之破裂,要知道资政院那帮人,可不希望另一个独裁者上台,一旦权力的蛋糕被一方独占,剩下的就是两者的相互撕咬了。
“要让奕-劻知难而退,这资政院内,就不能缺少一个人。”叶开接着道。
“谁?”
杨度追问,叶开给出了他的答案。
“梁卓如”
“梁卓如!”杨度初听有些吃惊,但转念一想,却哈哈笑道,“良公此法妙啊,如果梁卓如能到资政院,资政院的声望必然大振,他的大名有谁不知道,只要他一发难,奕-劻就不得不顾忌了。”
“正是这个意思。”叶开微笑,“不瞒皙子,我和资政院的不少议员都商议好了,要拥戴梁启超为资政院的总裁。”
“甚好,甚好,有他在,资政院一定能办的妥妥当当,我想卓如知道了必然不会推辞。”杨度也跟着笑道。
“还有一件事,不知良公听说了没有。”片刻后,杨度忽然压低声音说道,“有关梁卓如此行的目的。”
“哦?什么事?”看着杨度突然神神秘秘起来,叶开张口问道。
“卓如前几天给我通信,说他老师康有为,在海外成立了一个国民宪政会,明着说是宣扬保皇理论,实则广纳会员,大肆揽财,康有为在檀香山,美洲等地,购置了大量房产,摇身一变成了土财主,家中更是娶了十几房妻妾,整日挥金如土,沉迷酒色。”杨度叹了一口气,道:“为此,卓如和康有为争吵不休,师徒两人决裂,正巧这次朝廷下旨****,他决定离开这什么国民宪政会,返回内地,另组新党。”
“康有为,妄人尔,卓如在他那只会屈才。”
叶开对康有为向来嗤之以鼻,却在杨度的话里捕捉到一个关键的信息。
“新党?不知什么新党?”
“卓如来信说先成立一个宪友会,等到人数足了,再另组一个新党,这几天他正在津门和社会各界广泛接触,宣扬他的政党救国论。”
“宪友会我倒有所耳闻,相信卓如的新党不会输给康有为等人。”叶开道,“再有两日,梁卓如就能到京城了,到时候良弼会和资政院的诸议员们迎接,请皙子,代为转达。”
“那是自然。”杨度应允道。
“还有一事,皙子,奕-劻这次弄出了一个皇族内阁,咱们要借此大做文章。”
叶开刚刚说完,杨度便心领神会,在权谋上他或许帮不上什么忙,但作为刀笔吏,手中的笔杆子可同样能够迫人五无形。
“皙子明白了,绝不会让良公失望。”
这一点,叶开已经充分领教过了,打舆论战,前者可是经验丰富,基本属于骂人不吐脏字,夸人脸不带寒蝉的。
“咱们这就叫以彼之道,还之彼身,既然奕-劻口口声声说代表民意,这次便要他背负骂名,百姓要是站出来指责起来,看他怎么办。”
“奕-劻这是自讨苦吃,怨不得别人。”杨度冷冷附和。
“对了,皙子,你在资政院也要多加观望,我想奕-劻这份内阁名旦一出,第一个不同意的就是这帮议员了,争了半天,争出一个皇族内阁,岂不是功亏一篑。”叶开接着嘱咐道。
“知道了。”
杨度点点头,告辞离去,接下来他有很多事要做,最重要的就是冲奕-劻开炮。
“皇族内阁....”
叶开默念道,这回轮到他为局外人,冷眼旁观,运筹帷幄,他坐看这场风雨越刮越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