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第一更)
“就一个两江总督?”
奕-劻的老眼眯了眯,显得更加浑浊了几分。
两江总督兼南洋大臣,虽然也是封疆大吏,但和其他更显赫的职务比起来就无足轻重了,甚至对方要直隶总督北洋大臣,奕-劻都不会感到意外,仿佛那才更合理些。
“老夫本以为...”
“本以为良弼会狮子大张口?”
叶开笑了笑,奕-劻尴尬地咳了两声,没有说话。
“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奕-劻的态度好了很多,“良大人请讲。”
“官拜两江总督需要等到全国民乱彻底停止,至于我何时出任,这就要看庆王的意思了。”叶开说完了他最后的条件。
“良大人是对老夫不放心吗?”奕-劻笑里带问。
“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我和庆王向来没有交情,我想庆王也是这么想的吧。”
的确,他们之间没有承诺,只有利益交换。
“老夫决不食言,明天亲自去摄政王府,让载沣交出权力,等新内阁成立了,良大人所说的三条便会立即生效。”奕-劻信誓旦旦的保证。
“我也相信庆-亲-王会信守承诺。”
叶开起身告辞,向门边走去,等跨过门槛后,脚步忽然顿了一下,“京畿有禁卫军在,我想庆王定会将你我之间的约定办到实处,告辞了,王爷。”
听到禁卫军三个字的时候,奕-劻脸上轻微的肉跳了一下,手指缓缓的蜷了起来.....
外面的雨还在下着。
......
“去宪政编查馆。”
坐上车,叶开指了一个方向,汽车很快就飞驰了起来,不一会儿,目的地就到了。
“皙子,这么晚了还把你叫来,愚兄心中难安啊。”
进到办公室,叶开一脸歉意的说道,杨度已经在那等候多时了。
“良公交待的事,皙子哪有不从的意思。”
杨度微微笑道,看的出脸上还有几分的倦意,应该是连日操劳的结果。
“这是良公要的新修《内阁官制》,一共五大卷共二十八条,都在这里了。”杨度从桌子上拿起一簿纸,递给了叶开。
几天来,杨度一直在拟定这本《内阁官职》,上面主要内容都是叶开凭记忆圈定好的,前者完成起来也不难。
“太好了,皙子。”
叶开翻了几页,赞不绝口,果然和历史上的新官制别无二般,虽然提前了一年不到,但内容却大致相当,这也正是叶开想要的。
“良公这么急忙着要它有什么用?”杨度好奇的问道,前者在交待这件事的时候,可是用了万分紧急这四个字。
“请愿运动如火如荼,举国皆乱,新内阁恐怕不得不建立了,有它在,奕-劻就不能兴风作浪。”
叶开自然有他的打算,奕-劻就算当上了内阁总理大臣,也得把他的手脚用锁链捆住。
“皙子,明天我等我的消息,一旦摄政王宣布内阁肇建,你立马以朝廷的名义,将这份内阁官制公之于众,要快。”叶开嘱咐道。
“皙子明白。”杨度点头应道。
“对了,良公还有一事,梁启超马上就回国了,再有个三五天就到大沽了,等他再天津略作停留后,就可以北上进京了。”
“哦?卓如要回来了?”叶开还真是有些惊讶,“等他到了,我一定好好瞻仰下这位大家的风范,皙子,这件事你来安排。”
“好好好,良公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杨度自然非常高兴,满口应允。
“时间不早了,皙子,本官先回府了。”
“恭送良公!”
叶开转身,离开了宪政编查馆,等他回到良府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钟,载泽,戴鸿慈,盛宣怀已经纷纷回府,叶开连夜派人送信,告诉他们交待的事已经完成了,明天请他们务必到摄政王府,事情成败,在此一举。
府院里空空荡荡,蒋志清缓步进来,这一宿,他和叶开一样忙。
“校长,事情都办妥了。”蒋志清站在叶开面前,汇报道。
“巡警厅内部,上至厅丞章宗祥,下到掌管各区域的巡长,凡是和奕-劻沾上边的,一共七人,都除掉了。”蒋志清面无表情,这只是任务,杀人也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都弄干净了?”叶开问了一句。
“干净了,都是在外面诱杀,附近都留下了“为孙先生诛杀此贼”的字条,万无一失。”蒋志清回答。
叶开点了点头,反正革命党这么事干的不少,给他们泼脏水也不会显黑,无论是否做到了万无一失,都无所谓,这个节骨眼上,没有人会在乎真相。
“明天等我消息,摄政王府的事一完结,你立马以新内阁的名义通知巡警,让他们清场,有不听命的,就地格杀。”叶开接着吩咐,“对待请愿团要合理疏导,不要闹出人命来,他们满意了,自然会退却,特别是一些议员,要以礼相待,让他们缓缓退之。”
“学生明白”
“下去吧!”叶开拜拜手,蒋志清无声退却。
站在屋檐下,叶开一个人伫立,雨哗啦啦的落下,像不断的线般,周而复始,雨水漫过了台阶,一直积到脚下。
“爷在看什么呢?”身后响起了一个温柔的声音。
“你醒了?”叶开回了回头,将韩翠儿抱在怀中。
“看这雨何时停啊...”叶开低头,眯着眼吮吸那诱人的芳香。
“爷,只要是雨,再大也总会停的,你看前半夜还是狂风大雨,现在不小了一些,丫头看,明天早上,这雨最总归要停,保不齐还是个大晴天。”
韩翠儿笑道,叶开没有说话,默默地将韩翠儿抱回了房中,刚刚破瓜,身子可耐不得这风寒。
天色漆黑如墨,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万家灯火也消失了,似乎也屏蔽了夜下的一切动作。
庞大的摄政王府成了孤岛。
尽管所有的动作都是围绕着它,而身在其中的载沣却一无所知,整整一个晚上,他枯坐灯前,没有等到叶开的兵马,却惹了一肚子的烦忧。
“君王如何?“盛聪”还不照样蒙蔽。”
载沣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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