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临安府城的城墙,吴邵刚的感觉很是奇怪。
不管从地理位置,还是城池的布局来说,临安府城都不是最佳的京城所在地,从这一点分析,大宋王朝就没有想着复兴,更没有想着收复开封府城。
延续百余年的南宋王朝,呈现出来的是满腹的辛酸泪。
成立之初的南宋王朝,就是苟且偷安,被金国逼迫称臣,联合蒙古朝廷灭掉金国之后,又被蒙古朝廷逼得几乎走投无路,百余年的时间,几乎就没有雄起的时候,也就是在特殊的环境之下,这个苟且偷安的王朝,才能够延续百余年的时间。
到如今,吴邵刚彻底摒弃了历史资料之中曾经出现的观点,那就是南宋王朝是强悍的,抵御了蒙古王朝这么多年,是大元王朝最后灭掉的朝廷。
吴邵刚已经下定决心改变历史,但绝不是辅佐大宋王朝。
大宋王朝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
在城外的时候,吴邵刚特意逛了逛西湖,临安府城将来不可能是京城,从几千年的历史分析,燕京路的大都才是理想的京城所在地。
不管是商贸还是农业,北方都无法与南方比较的,若是将王朝的都城定在南方,那么北方必定更加的贫穷,难以有什么大的发展,可是将京城定在北方,情况就不一样了,大量的人力物力都能够集中到北方,从而带动北方的发展。
临安府城,作为区域的中心城池,还是可以的。
进入京城,吴邵刚是低调的,他甚至没有去拜见岳父李庭芝,而是直接进入到了驿馆,现如今的吴邵刚,可不是几年前的样子了,已经成为了大宋王朝的名人。
越是这样的情况之下,越是要显得低调。
吴邵刚可不想将绝大部分的精力都投入到算计之中去。
驿站的驿丞不认识吴邵刚,在吴邵刚一行入住的时候,也没有特别的注意。
京城的驿站,可不比地方上,驿丞都是看菜下饭的,对于那些位高权重的地方诸侯,驿丞会小心翼翼的伺候,至于说那些到京城来办事的府州县衙门的官吏,一般接待就可以了。
驿丞的态度,让蔡思伟很是恼火,险些就要发脾气。
吴邵刚制止了,对这一切都不是很在意。
蔡思伟不明白其中的奥妙,吴邵刚心里明镜似的,按照皇上的圣旨已经他吴邵刚的功劳,此番回到京城,想要不引发朝中大人的注意,那是不可能的,怕是吴邵刚接近京城的时候,朝中不少大人就得知了消息,愿意低调是吴邵刚自身的事情,可朝中做出如何的安排,那就是皇上以及朝中大人的意愿了。
既然知道他吴邵刚已经来到了京城,却什么仪式都没有,一切都表现的非常平静,这里面本就是有很大问题的,就已经需要引起吴邵刚的高度重视了,若是在这个时候,依旧表现的高调,岂不是中了某些人的圈套。
吴邵刚对这一套其实很不耐烦,大宋朝中的某些官员,若是将这样的心思放在署理政务上面,定会让大宋快速的强悍,可惜的是,心思全部都用到了算计,或者是为自身谋取利益方面去了,如此的王朝,不灭亡没有天理。
其实吴邵刚的低调,已经表现出来了强硬,会让朝中某些人更加的心惊胆战。
毕竟才二十出头的年纪,能够如此的老练,其实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在驿站住下之后,吴邵刚迅速写了奏折,让身边的亲卫送到枢密院去。
枢密院统管朝中文武事宜,已经是权力的中枢。
奏折送出去之后,吴邵刚也不出门,就在驿站里面呆着,安心的看书,闲暇的时候就在院子里面走走看看,已经是初冬,气候变得寒冷,外面也没有什么可逛的。
兀良合台被吴邵刚身边的四名亲卫守着,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也不允许任何人观察,一路上吴邵刚等人是骑马,兀良合台则是乘坐马车,而且兀良合台的头上带着斗笠,面部遮着黑纱,任何人也看不见,更不知道其身份。
吴邵刚不出门,蔡思伟等人自然也不会出去,安安心心在驿站呆着。
第三天,吏部尚书吕文德亲自到驿站来了。
驿丞看见吕文德时候,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吴邵刚等候在院子里面。
驿丞弓腰跟随在吕文德一行的后面。
看见吴邵刚一行住宿的房间之后,吕文德的脸上显露不好看以及愤怒的神情。
“怎么安排的,吴制置副使来到京城,居然居住在这样的房间里面,驿丞,你不怕掉脑袋吗。。。”
吕文德的话尚未说完,身后的驿丞扑通的跪下了,他想破脑袋也不可能明白,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居然就是威名赫赫的吴邵刚。
驿丞身体颤抖,说不出话来,他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怎么在驿站这么多年,居然犯下了如此低级的错误。
吴邵刚面带微笑,走上前去,轻轻扶起了驿丞。
“吕尚书,不必如此,下官本就是奉诏进入京城,在驿站等候皇上召见,这两日来感觉很是不错,想想在泸州府城以及成都府城,驿站可远远比不上这里之条件,已经很不错了,吕尚书就不必责怪驿丞了。”
吕文德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的笑容。
“吴制置副使大人大量,我真的是佩服。”
吕文德挥挥手,驿丞如临大赦,连忙退后,低着头吩咐跟随过来的随员,马上做出调整,弥补先前出现的重大失误。
吴邵刚陪着吕文德进入了房间,其余人包括蔡思伟,都是等候在外面的。
吕文德依旧是满脸笑容。
“吴制置副使,皇上已经接到了你的奏折,特旨我来看望,皇上已经做出了安排,明日早朝之后,吴制置副使就可入朝觐见皇上了。”
吴邵刚站起身,对着吕文德稽首行礼。
吕文德是代表皇上前来,吴邵刚可不会输了礼仪。
“臣多谢皇上厚爱,一定尽心竭力,报效朝廷。”
“吴制置副使不必多礼,坐下说话。”
等到吴邵刚坐好之后,吕文德很快开口了。
“吴制置副使,你我之间的缘分可不一般啊,想当年的鄂州之战,吴制置副使就表现出来不一般的才能,打败了驻守黄州城池的蒙古将领张柔,迫使蒙古鞑子快速撤离,那个时候,我就感觉到吴制置副使不简单啊。”
“吕尚书夸奖了,下官这些功劳,都是要归功于皇上与朝廷的,当年下官不过是军中一名效用,若不是吕尚书慧眼识才,若不是皇上之恩典,下官说不定已经入土为安了,区区的功劳,不值一提。”
吕文德脸上的笑容稍稍凝固了一下。
“吴制置副使如此的谦逊,我很是佩服,昨日朝会,皇上提及吴制置副使,言吴制置副使来到京城之后,一定要大肆赏赐,可遵循惯例,沿街游行,让百姓观瞻,如此的荣耀,我朝可没有几人可以获取。。。”
吕文德尚未说完,吴邵刚的神情就变得严肃了。
“吕尚书,此举不妥,下官何德何能,享受如此的荣耀,这都是皇上与朝廷之功业。”
“吴制置副使就不必过于谦逊了,再说这都是皇上之意思。”
吴邵刚微微点头,不再争辩此事,不过凭着本能的感觉,他认为这不是什么好事情,如此做究竟会形成什么样的效果,难不成让他吴邵刚在京城的影响力,甚至于超过皇上吗。
与吕文德争辩此事没有多大的意义,反正是要觐见皇上的,到时候吴邵刚自有办法。
闲聊持续了接近半个时辰的时间,吕文德一直都是在回忆过去,也没有说及此番前来究竟是什么目的,按说皇上应该还有口谕的,若是没有,那吕文德也可以起身告辞了。
吴邵刚的耐性出奇的好,脸上一直都是带着笑容,不亢不卑、有礼有节的回答吕文德提出的某些问题,同时将功劳归结到皇上以及朝廷那边去,绝不会标榜自身的功劳。
终于,吕文德说到了一件很为关键的事情。
“吴制置副使,尊夫人尚未得到朝廷的任何赏赐吧。”
吕文德这是明知故问,吴邵刚与李涵薇成家的时间不长,是不是得到过赏赐,吏部是很清楚的。
“下官尚未想过这些事宜,家中夫人亦遵循本分,不敢有任何妄想。”
“吴制置副使可不能这样说,我到驿站来之前,皇上已经有口谕,敕封李夫人为诰命夫人。”
说到这里,吕文德压低了声音。
“吴制置副使,这是皇上之决定,尚未宣布,你我之间的关系不一般,故而我才提前告知你的,吴制置副使可一定要保密。。。”
李涵薇被敕封为诰命夫人,这的确是大好事,不过吴邵刚的内心,却有了怒火。
敕封李涵薇为诰命夫人,这是朝廷的大事情,不可能提前泄漏出来,吕文德压根就不应该告诉他吴邵刚,若是消息真的泄漏出去了,对于他吴邵刚是很不利的,皇上肯定也不会高兴,说不定敕封的事宜,就此告吹。
屋子里面只有吴邵刚与吕文德两人,若是按照事态的发展,估计吕文德离开驿站之后,消息很快就会泄漏出去,到时候他吴邵刚根本无法解释。
姜是老的辣,吕文德在准备要离开驿站的时候,突然来了这么一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