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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失联

    屋外,风景树下落叶翩飞,秋末的风似乎更加的凉了,从卓文的荣誉画师小院出来,陶朱二公感触良多,相视之间,只觉萧瑟,心中不由产生一股沧桑之感,想自己活了七老八十,没想到如今才看透自身的缺点,更没想到的是,这还是被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指出来的硬伤。

    “朱老哥啊,看来我们还真是被说中了…”陶公摇头苦笑,脸上的神情,早已没有了平时的凌厉,眼角也见柔和了许多,似乎一下子就从一个严厉老者的变成了慈和的老人一般。

    朱公同样是一副愧色:“是啊,我们的‘形’之理念太过固守了,用文画魁的话来说,就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若无法摒弃这种落后陈腐的思想,或许你我将永远停留在形似。”说罢,朱公背手幽幽一叹:“想要飞**意,不能单单奢求圣祖的功业恩赐,关键还是得从我们自身改变才行啊。”

    陶朱二公走了,脸上却有啼笑皆非的神情,没想到吵到最后,竟然谁都没得到卓文的画作,不……或许说,两人都得到了,但又不是完全得到,因为画作只有一张,所以他们二人只能轮流着每人收藏一日。

    虽然卓文可以再画一张画出来,但有时候意境和状态这种事很难说,也许前一刻自己的作品惟妙惟肖,但下一刻却不一定还能保持着上一幅画的水平。当然这只是其次,最关键的还是有个很现实的问题,那就是“匠气”!

    如果再接着作一幅《飞鸟游鱼图》出来,就会同时增加先后两幅画作的“匠气”,这样做显然是得不偿失的。

    物以稀为贵,再好的作品一旦在作者手中泛滥开来,也会染上“匠气”而逐渐变成凡品,这也就是为什么传世的圣人手迹永远都只有唯一的原因。

    宁缺毋滥,在二公看来,眼下这张作品,就是最完美的作品,若卓文再作一幅新的《飞鸟游鱼图》出来,反而会同时拉低两幅画的层次,那样倒显得天公不美了,所以他们宁愿每人观摩一天,也不愿独藏一张被添了“匠气”的画作。

    门外等候多时的卓家执事们看到二公出来,顿时一阵激灵,连忙欢言悦色将他们请去了卓家大厅,门外顿时间,徒留一片懵懂少年在交头接耳,喧哗不断。

    毕竟卓文刚才屋内的动静太大了,尤其是那道授业之功发出的光,虽然被木门所遮挡,但古代的木门可不比现在的木门,古代的木门为了追求美观,普遍镂空设计,哪怕是中间被粘了一层窗纸,那道刺眼的光依然能漏出些许。

    虽然在白昼遮掩下,透出的光显得微弱了些,但每个人都在当时感受到了一股绘心上的悸动,这足以证明刚才的异象并非是幻觉。

    当然了,虽然他们惊讶于屋内的动静,但他们却不知道实情,俨然还以为是陶朱二公对卓文的点化使卓文领悟了什么而就地飞升了。

    此时,羡慕的有,嫉妒的更不乏,不由纷纷暗叹卓文运气好,就恨不得当时自己也能进入小院听陶朱二公讲课参悟学习一般。然而事实上是谁在教谁,外面的人不知道,里面的人却一清二楚。

    没想到卓文竟然能教化陶朱二公这两块宣城的活招牌,林扞此刻可以说是越加肯定了卓文的不凡,之前他还因为彼此年纪相似而有踌躇之心,而现在,这种多余的情绪却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正所谓是“学无先后达者为先”,卓文已经用实力证明了自己确有过人一等的学识和能耐,若自己总拘泥于对方的年纪比自己小而心生尴尬和不甘,那和卓文教训二公之时所说的“过于注重表面功夫”的局限陋习有什么不同?

    二公被一个“形”字困了几十年,直到八十岁高龄才在卓文的一番话下幡然醒悟,我林扞大好青年岂能步了后尘?只有淡化表面,看中内涵,这才是一个画家应该要有的心态,就好像卓文笔下的行云流水描一般,从容淡定,不拘一格!

    眼中燃烧着热火,林扞拜师的冲动不由更加强烈,只不过,他却不敢太过唐突,毕竟拜师之事不是儿戏,之前被拒绝就证明他准备得还不够充分,他怕卓文会再次拒绝他,那样的话,怕是下次再见就有不好的印象了。

    “林扞,你现在可领悟了什么?”看到林扞若有所思,卓文笑了笑。

    林扞微微一怔,回过神来才发觉卓文在问话自己,不由是有些激动,觉得自己仿佛受到重视一般,连忙作揖道:“原本我还有疑惑想请先生指点的,然而先生先前对陶朱二公的那一席话已经使我茅塞顿开,感觉受益匪浅,我似乎也已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卓文抿了口茶,点了点头,能教化林扞,说实话,他是很欣慰的,他看得出来林扞是一个会吃苦且能吃苦的人,学习也是十分的勤奋上进,这一点,从他能按部就班学到几分高古游丝描的神韵上就能看得出来,就是有时是性格太过于狂傲了些,说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也不为过,倒是以前的自己有几分相像。

    这样性格的人,你不狠狠打击他一下,他就永远都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道理,但是,一旦他能想得通了,就会瞬间成长,变得沉稳而凝练,就跟眼下一般。

    当然,若他实在愚钝不能开化从此陷入失败的阴影中,那就是他自己的事和自己无关了,毕竟卓文可没有给他当爹的义务,能给他讲上一两课,也只是因为看在“授业之功”的面子上而已。

    “好了,你们也走了吧,我也累了,想休息休息,对了,下午画堂的课,我就不去了,刚才二公在这忘了说了,你顺便帮我请个假吧。”

    林扞闻言,不由无语,就你这渊博的学识还需要上学堂吗?陶朱俩位执教都被你教化了,学堂里还有谁能教得了你啊?

    “多谢文先生赐教了,林扞告辞。”林扞抱拳微鞠,在卓文的点头示意下,才敢起身迈步走出,全程礼数到位,显然对卓文十分地敬重,他这等模样要是看在别人眼里,恐怕要惊呆不少视线,毕竟能让一个桀骜不驯的将军之子如此低姿态对待的人,实在不多。

    看着所有人相继离去,卓文却有些惆怅若失,原本以为自己讲了这么多,圣祖画道应该还会在奖励自己才对的,可是“一堂课”下来,却依旧平平无奇没有任何动静,这不由让卓文疑惑,因为他这堂课的教学质量比之前单独给林扞上的高太多了,按理说,起码也要有三次授业之功的奖励才对。

    “莫非是我哪里讲的不对,所以不被圣祖承认?”卓文摸了摸下巴,呢喃着,却又摇了摇头:“不可能,每一句话,每一个教程步骤,我都斟酌了很久,已经尽善尽美了,不可能会有错的。”

    “莫非随着等级或者恩赐次数的提升,奖励的难度也会越来越大?呃…这倒是有可能。”说着,卓文不由笑着拍了拍腰中的山水写意画卷,现在的他,也算是一个小小暴发户了,没想到仅仅只是一幅画作,就给自己带了几百万的收入,这种生意还真是很划算嘛?

    原本卓文是打算将《飞鸟游鱼》留下准备点睛的,毕竟这可是一副完整的行云流水描作品,若是能成功点睛,少不得也是四五丈绘才之光。

    四、五丈绘才,算成现在的说法,那就是近十五到二十米高的绘才,也不少了,但是随着等级的提高,升级需要的绘才也就越高,原本对卓文来说相当于是大鱼大肉的口粮,现如今也只能给他解解乏而已。

    若是列出一个数值表来,五丈绘才此刻只够补充卓文百分之五左右的经验值,用一句话来说,那就是食而无味,弃之可惜。

    看到俩位老人家当时那诚恳的眼神,卓文也是心软了,算了,反正自己时间多的是,以后还能继续创作,现在还不如把画送给二公,权当是换个人情到也不错。

    但送归送,也不能白送,卓文可没高尚到大公无私的地步,他也没有狮子大开口,折中要了个价,只收了二人各二百万墨元,只是没想到二公竟然丝毫都没有犹豫,纷纷袖子一拂,激活袖里乾坤图,就各自丢来了一袋沉甸甸的墨元券,立马就完成了交易,这倒真是叫卓文惊讶不已。

    莫非要价低了?卓文也是尴尬,他本来还准备了砍价抬价的台词,没想到竟然一点都用不上,早知二公如此大方,他就多要点钱了,不过想了想,还是觉得算了,钱不过是身外之物,关键的是,能得到二公的人情,以后自己若有什么难处,也有名义请他们帮忙,这可是金钱买不着的东西。

    就在卓文准备看看阿狸的情况怎么样了之时,只听到门外又有敲门声,卓文开门之后不禁小小惊讶,见来人竟然是走而复返的卓婷。

    此时,卓婷面有踌躇之色,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卓文见状,不由一笑:“怎么了,还有什么事?”

    “…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吧,什么事?”卓文不在意地问道。

    “我跟雅姐姐原本约好了要去吃午餐的让她指导我习画的,可等了好久她都没来,当时我没有多想,以为她很忙就没再打扰,可刚才…我走出门外的时候不经意给她发了道纸鹤传书,却发现…联系不到了……”卓婷的声音越说越小。

    “联系不到?”卓文闻言,犹如雷震,连忙取出一只纸鹤,试着联系卓雅,可结果毫无意外,纸鹤纹丝未动…

    无法激活纸鹤,这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彼此之间的距离已经超过了一百五十里!

    走失?绑架?这俩个词在心中徘徊了千百遍,卓文不由得想起前世新闻总有报道失联少女被杀抛尸山野云云,一联想到卓雅也会有这个可能,他只觉脑子有些昏厥,沉重得紧,不由一手掩面作咬牙状。

    这丫头,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不是叫她回家等我的嘛,跑到哪去了她!

    卓文从来没想到卓雅的莫名消失竟然会让自己如此心急如焚,那种感觉,就好像整个思维都扭曲了一般,什么事都想不了了。

    然而这种越是这种时候,卓文越是超人的冷静,哪怕知道心思已经乱七八糟,他依然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因为他知道,无谓的情绪,只会让自己错失应有的判断力和理智。

    卓文看着卓婷,面色严谨地问道:“她走之前,除了约你吃饭,还跟你说了些什么,你还记得吗?我需要一些关键词。”

    没想到卓文竟然会如此的镇定,卓婷不由有些对他失望,不过还是努力配合卓文寻找线索,毕竟卓雅失联这种事可不是小事:“关键词吗?…我记得她给我发纸鹤的时候,好像不经意间说过一句话,似乎很急,都来不及撤销。”

    纸鹤传书和前世的微信一样,可以文字输入,也可以语音输入,还可以撤销变声云云,十分的方便。

    听到有线索,卓文不由眼睛一亮,忙问道:“是什么话?”

    卓婷把和梁思聊天的那只纸鹤取了出来,在卓文面前播放起来,前面都是一些姐妹长短的聊天,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然而,卓雅说到最后,却忽然沉默了好几秒钟,一道有些模糊像是自言自语的话传出:“卓文他们是不是背着我要去做什么…那什么的事?不行,我得跟上去看看!”

    “……”听到这句话,卓文只觉无语,用脚趾头想就知道卓雅原本是想尾随自己和梁思,却不小心把自己跟丢了,这是有多天然呆啊。

    “此事非同小可,你先去通知一下家主大人,我这里准备一下,去去就来。”送走卓婷,卓文开始冷静地分析事件。

    “或许可以沿着我刚才的路不断发出纸鹤,只要纸鹤能够飞动,就能大致判断出小雅的位置。”卓文脑子灵光一闪,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但眼下,他却有一个难题没法解决,那就是身后的阿狸。

    现在的阿狸是昏迷状态,已经现出了兽类的特征,要是自己离开去救卓雅,他担心阿狸的事会被人发现,尽管他知道这个概率很低,但并不代表这事不会发生,万一发生了这种事,恐怕会惊动五城联盟引出一些达意老怪物出来,届时阿狸恐怕凶多吉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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