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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父子初逢2

    第二百一十五章:父子初逢2

    无影剑黯然神伤,痛苦地落下泪来,待心情平息之后,渐渐恢复了理智,幽怨地说:“她死了,难道她要你杀我?”

    李二少晦涩地说:“我母亲并没有这样说,可我有权这样做。”

    无影剑显得无限的痛苦与无奈,怆然地说:“孩子,你误会了......”

    李二少反唇相激说:“误会?误会就是你抛妻弃子的理由?你为什么不反省一下,答出我母亲为什么恨你?”

    无影剑受到儿子的逼问,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叹和愠怒,当着梅玉芳的面又不好说,唯恐在她心灵中留下创伤阴影,厉声说:“小子,你怎可用这种态度逼我......”说着长叹一声,黯然神伤地说:“我二十年来也无时不在怀念她,我可以说问心无愧......”

    李二少不耐烦地道:“好动听的话,那你当年为什么不回家对我母亲说?”

    “你不知当年的情形,我也是万不得已!”无影剑李汉东在儿子的逼问下,使他的长须和额上的皱纹抖动着,显然心里痛苦不堪,几乎无法自制,往事的经过就像一场噩梦,时时摧心裂胆,而二少李侠偏激的话及举动,更是伤透了这做父亲的心。

    李二少却不能设身处地的理解他做父亲痛彻心扉的无奈,压不住心头的积怨,仰望着天际明月,语声充满着感情,忧伤地说:“我何尝不想在我幼小的童年里能享受到父爱,希望父亲能是一个英雄人物,在他的保护下能平平安安健康的成长,但是——你,你却抛妻弃子,对妻子根本没有尽到做丈夫的责任,对儿子根本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

    二少李侠越说越伤心,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愤懑,越说越激昂,声音越来越高,心中的苦闷想尽力发泄出来,犹如开闸的水流,汹涌澎湃的狂泻而出,甚至动情的眼中浸着泪花,幽怨地道:“你知道我的童年在家是怎么过的吗?你知道这二十年来家中发生了多少触目惊心的事吗?你知道我遭到他人陷害,到处受人逼迫,到处受人追杀的情景吗?你知道......”

    无影剑李汉东痛苦地大喝道:“住口!不要说了......”语气一缓说:“我们是同样的怀着痛苦难以摆脱,受着命运的作弄,只是彼此不知道罢了,唉!这些年来我不能回家,只是受人之托,终人之事,不能回家......”

    二少李侠反驳说:“有什么事还能有照顾自己家里老婆孩子重要?我看你是脊梁上背茄子——有了外心。反正往事的痛苦已经过去,现在轮到我报复痛苦的时候了!”

    无影剑李汉东脸色一变,豪气顿生,哈哈狂笑,威严地说:“你的意思是想杀老子?”

    二少李侠冷竣地道:“说这句话还早,因为你还未详细说出抛妻弃子的理由!”

    人都爱吃顺心丸,无影剑李汉东本想予以解释,听其如此盛气凌人,不由得长须抖动,激发出埋藏二十年的豪气,也被其偏激的成见所激怒,反而使他不愿解释,使江山易改,秉性难移的倔强凸现,哈哈狂笑说:“以你的年龄及刚才的出手看,好像已怀有绝艺,才敢目空一切,信口雌黄,如此凌辱老子......老子也不愿做以辩解,倒要看看你能奈我何!”说到这里,足尖一挑,迅速挑起一枝带花梅枝,伸手抄住,凌空一抖,现出三朵梅花,厉声说:“小子,你既然对我有成见,我也就无话可说,那就亮出你的兵器,让我欣赏下的绝学。”

    二少李侠见无影剑扬枝挑战,狂野偏激的心理更被激强,嘿嘿发出一声冷笑,也缓缓抄起一枝梅,不屑地说:“你不要以为我以少欺老,我也以这梅枝与你公平相争,看看你这无影剑的玄妙,你既然不愿解释,我也只有拿你当仇敌看待。”

    他二少静静的站在那里,手执梅枝缓缓向前平伸,忽然幻化出数道剑光,这正是神功秘藉中的心意飞剑的闪现,姿势虽然平凡,但隐隐含有惊雷之声,这正是妙绝天下,无人能敌的剑式。

    在这刹那之间,一旁的梅玉芳格外的震惊,她不愿父子如此相残,便倏然跃起,飞落在二人当中,娇声劝慰说:“你怎么能对父亲兵刃相见,无论怎么,他毕竟是给了你生命,你应该......”

    李二少打断了她的话,柔肠百结地问说:“你觉得伤势好了没有?”

    梅玉芳看他脸色迅速有了变化,由慑人的煞气变为温和,微微放下心来,娇艳欲滴地说:“刚才默运功,觉得气息畅通,真气已能渐渐凝聚......”

    李二少未待她把话说完,截话说:“既然好了,你我之间的恩怨相抵,谁也不欠谁,希望你不要参于他与我的事,还不退开......”说着一抖梅枝,幻化出三道剑光向着梅玉芳罩去。梅玉芳一惊之下,本能的晃身闪退一旁。

    无影剑李汉东看他如此狂妄无理,对自己义女这样,实在看不下去,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气愤,暴叱说:“小子,你如此目中无人,不知道天高地厚,老夫就用无影剑法教训教驯你,好让你知道满招损的道理,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说着身动,身形倏然跃起,手中梅枝一划一圈,幻化出万点梅花,一缕无形的劲风已袭向李二少面门的“天中穴”。其攻势是这般的迅猛凌厉,招式是那么的美妙、诡异、而惊人。

    李二少不禁暗暗心惊,他第一次看到父亲的身手,这种迅巧、灵活的剑式,确有巨大的威胁,与一个蒙面的神秘人传授给自己的闪电一剑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可令他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隐蔽在这里,不知如何收养了义女梅玉芳,父女二人在此苟且偷生,以父亲这样的功力,他应该在武林中出人投地,光宗耀祖,可为什么却要抛妻弃子,隐藏于此甘受清贫呢?

    他来不及考虑这些事,见招式已攻到,身形已斜侧弹起,执梅枝挥出五点寒星,反手击向无影剑乳下的“天池穴”及腹下的“冲门”。

    无影剑李汉东也不由得大吃一惊,这超乎想象的剑式,以及超乎他年龄的功力,使自己倒对他刮目相看,在此刻不容缓之际,他已经无暇多于考虑,一声长啸,身形跃起,快如闪电,疾若流星,执梅枝凌空抖出七朵梅花般的亮光,带着一丝呼呼轻响,冲着二少李侠袭去。这招剑势比刚才第一招更诡更奇,这正是他二十年来闭门苦修的无影剑招的“无影七剑”,看是无形无影,呼啸的劲风,幻化出虚实难测的剑路,威力好不惊人!

    李侠心中暗暗佩服父亲的功力,既是初展身手,岂肯如此败落,一声狂笑,说:“看你是否能躲过这一招!”身形飞快一转,执梅枝倏地横迎而出。

    “啪”的一声,二段树枝相接,李汉东手中的梅枝经不住李侠体内乾坤圣水所发的深厚真力的一击,立刻从中折断,而体内真气陡然受震,张口喷出一口鲜血,踉踉跄跄后退七步才站稳脚跟。

    李侠手中的梅枝却一圈而下,直指李汉东的心窝。一段残枝,对于功力超越的人,足可以当一支宝剑利器,李侠若直刺而进,李汉东就会被刺胸穿背,死于非命。

    在此危急关头,梅玉芳吓得尖呼出声的当儿,突然一条人影电掣而来,凌空大声喝道:“住手!”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狂飙,向着李侠手中梅枝横里劈去。

    李侠本来热血沸腾,迷蒙理智,陡然清醒,心中一惊,身形飞快倒翻出三尺开外,目光一瞥,场中多了一条人影,腿如枯竹,白须白发,赫然是邢克出现在面前。刹那之间,三个人心情复杂的面面相觑,气氛像死寂一般,无有声音。

    月亮依然高挂在这小小梅花谷中万梅盛开的梅林的一侧,好像在观望着人间的世态炎凉,谁能相信在这幽美清丽的景色中,二十年没有见过面的父子初逢,竟成仇敌,兵刃相向呢?在那二十年前的残酷杀戮,又有谁能知晓真相呢?

    就在这片刻的沉默中,无影剑李汉东突然发出一阵狂笑,震得周边梅花簌簌而落,只见他长须抖动,怒眼圆睁,面目阴沉,指着邢克厉声说:“想不到你还活着,原来是你教唆他......”说着手中半截梅枝竟脱手向飞剑样向邢克射去的同时,反向李侠猛扑过去,劈面斜出一掌。

    邢克及时赶到,原为排解而来,想不到引起无影剑李汉东的误会,眼见乌光一闪,慌忙运掌一劈,避过这梅枝剑穿的同时,耳中已听到嘭的一声响,看见无影剑李汉东与李侠又硬生生地拼对了一掌,吐出了一口鲜血,踉踉跄跄后退三尺,体力不支地倒在地上。

    李侠满脸煞气,缓缓逼近说:“我要你做以解释,为什么要大动干戈,是你心虚,或是......”说着缓缓抬起手掌。

    梅玉芳看见义父衣襟染血,口角留有血丝,心中大恸,身形一闪跃起,掠挡在二人当中,怒叱说:“你怎么这么没有人性,如此冷酷,怎可这样对待他老人家?我算看错了你......”说着激起儿女情长,泪水滚滚而下。

    二少李侠看她泪流满面,内心激烈的起伏着,扪心自问,向他对义女还这样的疼爱有加,倾注着父爱,难道会对自己的结发妻和亲生儿子,能向母亲死前痛说的那样吗?不会,不会的!这里面定有什么误会,可他讳莫如深,就是不以解释,这,这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