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情意缠绵1
难道他......她的心骤然一紧,倏地升起了一股不详之兆,便一步步的接近李二少他们,当然她的眼睛更是紧盯着她的老公胡杀。她愈走近他,心里愈是抑制不住乱跳,几乎跳到了嗓子眼,她压根就没想到他胡杀已死,因为死人是不会站着的。
然而活人必须呼吸,可她惶恐不安的是,为什么胡杀他的胸际却连一点起伏的迹象也没有呢?少年夫妻老来伴,不管是什么样的夫妻,在经过那么一段漫长相聚的时光后,经过了多少年的磨合相知后,他们最怕老年的孤独与无助,最怕最难以忍受的就是这一刻。
场中的人没人发现她已走近,也许有人发现,也没有人想到她会做出什么,因为她只愕然的毫无表情的站在胡杀面前,望着他那满身满脸的绣花针,正感到伤夫之痛而不知是何人所为时,猛听到“梅花门”三个字,心中急凌凌打个寒噤,是谁在提“梅花门”?因为她对“梅花门”的人深恶痛绝,知道其组织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暗杀组织,他们不管是黑道白道,杀过许多人,而死在“梅花门”手中的很多都是被这种针钉得死死的。
胡杀夫妇这次截杀弥勒吴固然是奉了“罗刹令”牌之令,然而他们更是觊觎那十万两赏银,赏银既然是“梅花门”出的,可为什么“梅花门”的针又会要了胡杀的命呢?
胡杀老婆此时思路混乱,悲痛欲绝,她什么已不想,她只听到那个神秘人提到孙飞霞是梅花,是统领“梅花门”的人。于是大家谈论什么对她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报仇,为死得像只刺猬的胡杀报仇雪恨。
于是情况突变,胡杀老婆像箭一样的射向了孙飞霞,她腾空而起飞在空中,双手十指尖尖在空中划起一个又一个大小不等的圈圈。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没人知道她为什么像发了疯样的要取孙飞霞的命。
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尤其是孙飞霞后面的六个瞎女人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们只能感觉有人袭击,至于袭的人是谁,她们当然更是不可能知道。于是六把盲女剑亦在飞舞,飞舞在人群里,飞舞在每一个靠近她们身边的人。
“松木道长“莫名其妙的接下两盲女剑招,悟明、悟灵闪躲着另四个盲女的剑花飞舞。而孙飞霞瘸着腿,一蹦一跳的用短剑护住自身,抵御胡杀老婆的进击,不由得冷汗直流,被胡杀老婆逼得团团乱转,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狼狈不堪,连想出口骂人的时间也没有。
刀枪无眼,又道是相打无好手,举手不留情。这场混战最先结束的是“松木道长”这组,因为他的两对手已跌倒在地,眉心血已现,气息奄奄,在做死前的挣扎。
“松木道长”怅然若失的持剑呆在那里,剑尖滴血,滴落黄沙,感到无奈和后悔。因为他刚才那一剑虽然无声无息,却甚缓慢,目的不是想要其两女子的性命,而是想让她俩人知难而退,没想到其二人硬往自己剑尖上撞......只有瞎子才看不到,也只有瞎子才会傻得用头去撞上剑尖。他扪心自问,并没存心要她们死,奈何她正是瞎子,不幸的是他已忘了她是瞎子。
第二组结束的当然是悟明他们。四个瞎女人各自挨了少林悟明、悟灵和尚的“伏魔掌”、“渡心指”,跌坐在一团娇喘连连,已失去了再战的能力。
孙飞霞趁着胡杀老婆一刹那换招的空间嘶哑着嗓子暴吼道:“你......你疯了?老......老太婆你......你倒是开口说话,闷不哼声的找人拚命这......这算哪门子?”
“贱人,你心狠手辣,连老娘一并成全算了......”胡杀老婆又划出了四十二的要命的圆弧罩向孙飞霞,怒不可遏地喊叫怒骂。
“住......住手,胡杀不是我杀的。”孙飞霞已经明白,拚力攻出十二剑大声的叱喝。
“鬼才相信你的鬼话。”胡杀老婆一边回答一边仍然指指戮向孙飞霞的要害。
“老太婆......你......你真是昏了头啦......胡杀乃是弥......弥勒吴杀......杀的......”孙飞霞一边躲闪胡杀老婆疯狂的猛攻,一边气喘吁吁的为之辩解。
“弥勒吴?”胡杀老婆蓦然住了手。
孙飞霞得到了喘息的机会,急忙道:“是的,是弥勒吴杀的,你若不信可问问他们。和尚不说假话,尤其是像悟明、悟灵这样的高僧,更不会说假话。”
胡杀老婆半信半疑,伤心欲绝地回过身看,却只发现那一地鲜血,哪有什么弥勒吴?因为弥勒吴已不在现场,就像在空气中消失了一样,踪迹皆无,甚至于连一根头发也没有留下来。
弥勒吴是人不是神仙,乃是一血肉之躯,当然不会凭空消失,就在当时混战一开始的时候,无人再无暇顾及到弥勒吴,二少李侠趁此良机,便一弯腰抱起了他,向白玉蝶使了个眼色,飞快的离开了这事非之地。
二少李侠当机立断不得不走,他宁愿背了“懦夫”的名称,宁肯被他人嘲笑与奚落,也必须要走,因为他若不走,弥勒吴就必须得死,因为他看到弥勒吴危在旦夕,已是气息奄奄,日命危浅,朝不保夕,若多留在这里一刻,就会少了一份救活他弥勒吴的希望。
二少李侠一代奇人,有着侠骨柔情,能为朋友两肋插刀,从不计较个人的得失,自认为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笑傲江湖,行侠仗义,我行我素,问心无愧。他自十六岁起仗剑江湖,历经大小之战无数,小至黑道巨枭,大至少林论剑,会尽天下群雄,他气宇沉稳,心静若水,谈笑风生,他的手从来就没有颤抖过,若是一只握剑的手颤抖,他不知已会死了多少次了。
可此时他的手却颤抖得无法控制,紧张的甚至连叩门的力气也没有。白玉蝶在一旁关心地问:“李......李二少,你没什么不舒服吧!为什么你的脸色这么难看?”
二少李侠没有回答白玉蝶的问话,看了自己臂弯中的弥勒吴一眼,叹了一口气,鼓起最大的勇气,轻叩着门。这是谁家的门?为什么二少李侠那只叩门的手颤抖得如此厉害?
开门的是个俏丽的丫环,愕然说:“你们找谁?”
“对不起,烦请通知皇甫玉凤姑娘一声,一位姓李的旧相识登门拜访。”李二少频频有礼的点头说。
丫环看其文质彬彬,说话谦和,问道:“姓李?”李二少答道:“是的,姓李。”丫环柔声说:“请先跟我进来吧。”李二少和颜悦色答道:“谢谢!”丫环一面带路前行,一面频频回头,穿过一片梅花林的前院,来到了一座颇为精致的花厅。丫环留下一句“请稍候”的话,便走了出去。
白玉蝶面有凄色的小声问:“李二少,他弥......弥勒吴还......还有得救吗?”
二少李侠看着面前这位痴情冷艳的女人,长叹了一口气,苦笑道:“只要......只要我这位旧相识肯予伸手救治,他弥勒吴就能有得救。”
白玉蝶为之精神一振,似乎看到了希望,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欣然地道:“这么说,你这位朋友医术是十分高明了?”
二少李侠又是叹了一口气,黯然地说:“是的,她的医术十分高明,有着起死回生的妙法,几乎是只要人还能剩下一口气,她就有办法......哎!只是......只是不知她肯不肯......”
白玉蝶看他说话吞吞吐吐,犹豫不决,似乎有难言之隐,问说:“为什么?他不是你的朋友吗?”
二少李侠再次叹了一口气,颓丧说:“唉!许多时候,愈是朋友,愈是难以启口......”
白玉蝶释疑道:“听你刚才所说,你这位朋友是位姑娘?”
二少李侠回忆似地说:“是的,本来我可以找她哥哥的,她兄妹同样都有精湛的医术,因为她兄妹都是门里出身......”
白玉蝶似乎有些明白,问道:“那么你为什么不去找她哥哥呢?”
二少李侠目视着厅外一片梅树林,茫然地说:“她哥哥和我的一位朋友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不知出现了什么问题......”他说着,心里对其有着太多的挂念,想起皇甫玉龙俊逸清新的风采,想起“鬼见愁”郑飞那苍老的世故,对朋友的赤胆忠心。
此时花厅里进来了一个年纪较大的婢女,她带来的消息却是令人急得冒汗,焦燥不安,据她说,主人皇甫玉凤姑娘后山采药,从一清早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
白玉蝶看了看危在旦夕的弥勒吴,时间不等人,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惊慌地说:“请问你家小姐通常至后山采药要多久时间?”
婢女说:“不一定,有时一天,有时两三天,我也拿不准。”
二少李侠看了看愁眉不展,欲落泪的白玉蝶,又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弥勒吴,心想救人如救火,耽误不得,毅然决然说:“烦你指引后山之路......”
那婢女一脸不解,困惑问:“干什么?”
二少李侠说:“在下想去寻求你家小姐,因为......因为我这位朋友恐怕已拖不了多久时间了!”
“李二少......”白玉蝶急道,唯恐失去礼数,让其有反感。
二少李侠执拗说:“我了解,你不用多说。”
那婢女受到感动,说:“既如此,请跟我来。”
正是,生死两地感迷茫,情意缠绵诉衷肠,若知弥勒生与死,还得下章说端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