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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九点。
明媚阳光映照的偌大别墅里,分外寂静,只听闻一阵阵“嗡嗡”的吸尘器运转声。
闲暇时分做点家务,龙云选择的休息方式算是有点特别。
在地板上拖着吸尘器行走,把角落里的灰尘一点点清理出来,时不时抬手擦下汗,穿着一身工装的年轻人动作麻利,心思却不出所料的走了神,一边忙碌,一边思考那些下意识想要回避、却终究要面对的问题。
不过,一大早的误会,还真是让人尴尬啊……
回想昨天的情形,晚上和久别的恋人一起在琴房待了半天,从寻常闲谈、到言语挑*逗,然后不出所料的搂住小姑娘回卧室里胡天胡地;这么长时间没亲热,前晚又受了一夜意味微妙的“爱之制裁”,一旦得了机会,欲望的堤防自然分崩离析,一整晚需索无度、放任癫狂,也不知道是把羞怯的钢琴家给蹂躏了多少遍。
彻夜不眠,早晨起来浑身酸痛,看一下床榻上的苏雪兀自沉睡,除了衣衫凌乱、沾了些干涸斑渍外倒也还好。
带着惭愧,他披了睡衣出门,却撞见了早起忙碌的大小姐:
“早、早啊……凌。”
“……?
什么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男人的声线,极其罕有的没几分力气,端着餐盘的上官凌瞪大了一双杏眼,片刻间便明白了眼前这个头发乱蓬蓬、还有点黑眼圈的家伙是什么情况,当下就莫名火起;虽然如此,却也没当场发作,只走近了些、挺严肃的问了一句:
“昨夜做了什么,龙云,你现在还有体力么?”
“……体力?”
诚如大小姐所言,睡眼惺忪的龙云一开始的确迷迷糊糊的不清醒,他手还放在腰上揉搓、却听到这么句没头没脑的问话,当下竟想入非非、思维跳跃到了一个做大死的方向,心说凌这样问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因为昨晚他和苏雪的胡天胡地而心生欲*念,要拉着自己再去大战三百回合?
哎,要那样的话,他恐怕就真要腰肌劳损——
“呃……哎呦、我——
睡、睡醒了,官总有什么吩咐?”
男人一脸色眯眯,聪颖的大小姐在旁边可看得分明,和此前的似懂非懂不同,察言观色间,有过了缠*绵体验的少女一下子就看破了龙云的绯色幻想,立时抬手捏着皮肉猛掐,让这个神经大条的家伙疼得直咧嘴:
“当然有!
擅自离岗这么久,居然一点觉悟都没有的?
快去洗漱、吃饭,喏,清单自己看,还有一大堆事吩咐你去做呢,讨厌鬼!”
就这样,告别了恋人的温柔乡,从气势迫人的老板手上接过一张打印纸,胳膊淤青的年轻人只能讪笑着连连点头,他匆忙吃过早饭就换了一身工作服离开家门,先去清理大小姐家的泳池,又检修了整栋楼的网络、电气线路,现在则拖着吸尘器清扫地板,一边支棱耳朵聆听洗衣机的召唤。
啊,话说起来,那边还有好几件洋装、毛绒衣衫要干洗,直接扔给物业行吗……
身为一名PLAAF上尉,“隐龙”麾下的特战队员,如今却带着发帽、穿着工装打扫房间,龙云却没觉得有多尴尬。
说起来,一年前他还是个默默无闻的汽车修理工呢,干活自然是很拿手的。
闲暇时间忙一些家务,对龙云来说,似乎是忙里偷闲的某种放松,不过从另一种角度讲,也是他有意无意回避现实的表现;和容易应付的清扫工作相比,眼下两个世界里需要面对的事情才真是棘手得很,偏偏他又有一点无能为力,即便想有所行动,也不清楚到底要怎么做才最明智。
一边干活,思绪逐渐蔓延开去,一个个问题陆续浮现在年轻人眼前。
首先,眼下的当务之急,自然是莫名其妙的“空间感丧失”——这曾经困扰过他很多年、后来在穿越发生后莫名消失的病症,居然在一场夜袭行动后再度出现,虽然程度并不严重,却显然不是一个好的征兆;想到这儿,龙云不自觉的咬紧嘴唇,他想起了在“长江”号模拟器上的练习经历,粗心的人也许看不出来,他自己却清楚,眼下自己的状态显然很不理想,至少,短时间内是不敢驾驶战机升空了。
时隔一年左右,“空间感丧失”再度来袭,龙云却没有预想之中的紧张万分,不仅因为这症状还不太严重,回北京后,他也在电脑上打过几次模拟器,感觉操控的生涩感正在渐渐消退,乐观看来,这也许就只是一种暂时的现象。
但,暂时也好、好转也罢,眼下的IFT全国选拔赛怎么办?
这件事情,不知道是不是被大小姐的威严所摄,龙云暂时还没敢对凌讲,至于苏雪呢,一两天来只忙着没羞没臊的滚床单、根本没顾上别的,总之这暂时还是一个秘密;但就算如此,“宸龙”的第八场循环赛眼见就要进行,如果自己无法上场,非但老板会生气,还必须给外界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才行。
总之,不管怎样,“宸龙”接下来的两场比赛——还是很关键的比赛,恐怕他都无法上场。
看一下IFT全国选拔赛的积分榜,两场压轴战缺席,对战绩尚可、排名第三的“宸龙”来说,等于就是没有了争夺冠军的可能,这,不论对战队、还是对他来说都是一种遗憾,然而和过去的心态不太一样,现在的龙云,满脑袋都是更加重要、也更严峻的诡秘危局,IFT的征途,相比之下已经不再是他的唯一执着。
想明白了这一点,接下来,收拾吸尘器的年轻人自然开始思虑刚刚过去的夜袭,或者说,牵扯整个世界命运的一场诡异经历。
危机的预感,确凿无疑,可危机究竟会在哪儿呢……
“哈里夫”,或者“伍征”,一个在他记忆里已远走高飞的家伙,居然被发现横尸在拉巴斯郊外的地下基地,这一事实本身就很离奇,不过和几大国的立场不太一样,龙云想到这儿时,更多感到的只是迷惘。
难道说,他在拉巴斯郊外的那个雨夜里,前后看到的都是幻觉,至少也是杂糅了幻觉的扭曲景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