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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四七章 高低搭配

    一场对抗演练结束,双方的成绩是“一比一”,归来的战机轻盈降落到了基地跑道上,飞行员们下机后彼此握手、互相致意,以维克托身份活动的龙云还掏出水笔来,给两位PLAAF飞行员签了名——哦好吧,其实他的僚机也一样过来要了签名,然后各自回作战准备室脱掉飞行装备,和代表团的其他成员汇合。

    天空中的对抗已经结束,地勤人员的忙碌则刚刚开始,中苏双方的机械师开始检查战机状态、测试各子系统的情况;机务人员也连接设备、读取飞行记录仪的数据,为后续的一系列对抗分析与研究做好准备,毕竟这是歼-10和MiG-29M的首次对抗,同时也是“猛龙”自量产装备PLAAF后的第一次亮相。

    “猛龙”与米格的对话,龙云完成的相当轻松,他在休息室里坐了一会儿、和驾驭僚机的VVS上校闲谈,说话间,还问起一些近几年的中苏军贸情况。

    对维克托*雷泽诺夫的询问,换成一般人士,多半会引起同僚的警觉。

    的确,作为红空军的资深飞行员,而不知道一点国产战斗机外销的情况、尤其是关于远东盟友的大生意,简直就不可理解;不过既然是“死神”开口,上校当然毫无怀疑的知无不言,龙云也知道了一点情况。

    果然,和现实世界里的情况差不多,在中苏两国关系正常化、进一步续签了《友好合作互助条约》之后,与苏霍伊设计局一样,米高扬/格列维奇设计局也在八十年代末期向中国推销过MiG-29战机,不过PLAAF的考察团却“完全被Su-27所吸引”,加上一些技术层面的考量,最终确定了大批进口后者,米格局的MiG-29虽然在东欧和亚非拉等传统地区热销,却没拿下规模最大的远东订单。

    这一情况,龙云很早以前就知道,他同时也清楚中国军方这样做的原因,主要还是认为在国土广袤、军备有限的情况下,更大、更重也更远的苏霍伊明显比米格更好用,而且MiG-29高度依赖的GCI体系,中国也没打算部署,选择Su-27就是一件顺利成章的事。

    至于另一种理解,在网络上曾经也颇有市场,就是“军方认为‘十号工程’可替代MiG-29,形成PLAAF的高低搭配”,这就是在胡扯了,至少在现实世界里是一种胡扯。

    遥想当年,SAC引进Su-27生产线之后,接收过了第一批次原版苏霍伊的空军仿佛磕药一般,大会小会上的核心议题就是“两七,更多的两七”,当时各子系统掣肘不前的“十号工程”还没定型不说,沈飞方面的公关工作也很到位,彼时PLAAF的设想大概就是“清一色双发重型机”,如果军费不够——那大概简直就是一定的,捏着鼻子接收一些SAC搭售的“蔡国庆”也不是不可以。

    至于后来,解决了发动机问题的“猛龙”终于定型投产,某386的段子暂且不谈,空军方面派员试飞后发现“原来单发机也可以这么猛”,歼-10A才逐渐开始批量装备解放军空军和海军航空兵,与Su-27系一起组成了角色反串的高低搭配。

    所谓“角色反串”,大概是和美军F-15/F-16比较的一种说法。

    自加入解放军作战序列以来,作为双发重型机的Su-27SK/UBK一直在不断改进,加上国产化的歼-11B、歼-16和进口的Su-30MKK,全系列成员都在往多用途方向上靠,空对面弹药、各种吊舱和火控系统改进层出不穷,充分挖掘了苏霍伊家族大载弹量、远航程的优势;相比之下,歼-10家族却始终没褪掉防空拦截的本色,从A型到C型都一直有相当不错的空优能力,多用途方面却乏善可陈,直到最后退役时也仍然是一款偏重制空的机型。

    轻型机偏空优,重型机偏多用途,这一情形看似奇怪,其实都是冷战后时代各国空军缩减规模、维持战力的多用途大潮所致。

    发了一通感慨,也不知道坐在旁边的VVS上校能不能明白,龙云明智的没说更多。

    当天晚上,在基地的餐厅里和代表团成员、中方人员一起用餐,吃上一顿比较“寻常”的中餐,龙云继续着前一天晚上的大快朵颐,不过今天他多了个心眼、收敛了饕餮之念,否则身为一名土生土长的俄罗斯人——虽然相貌有点非典型,却对中餐如此痴迷,是不是也有点奇怪呢?

    餐桌上,和前一天的情况相比,基地里提供的酒类更简朴一些,忙碌了一天的双方人员也没把心思放在比拼酒量上,龙云和白天交过手的王卫国、郑彬坐在一张圆桌边,说话间自然就转到了“猛龙”与MiG-29M的比较上来。

    一款战机性能如何,数字说了不算,实际试飞也不一定作准,和同时代的其他机型互相比较倒是很有意义。

    虽然是用俄语交谈,龙云还是饶有兴致的和王先生的“人物投影”继续白天的探讨,说话间还从一旁的公文包里拿出些资料来辅助讲解,毕竟以他的考虑,PLAAF对Su-27的了解已经很透彻,那么舱内布局类似的MiG-29,对解放军飞行员来说也一定不陌生,结合白天的对抗流程,他现在重点说一说米格机的性能和作战使用就可以。

    红色帝国的武器装备,一般来说都重视使用者的快速上手、换装能力,米格机和苏霍伊的座舱布置相似度也很高,不过,随着机载系统的升级换代,M型Su-27的座舱仪表板上就少了很多圆盘玻璃,和MiG-29M之间的差别也大了不少。

    既然双方都是飞行员、而非设计局的技术人员,龙云和王卫国等人的话题就一直围绕战斗机的性能、特别是格斗能力。

    从使用者角度来评价这两款战机,双方对话中,就可以发现一些有趣的区别。

    早年间飞歼-8I、后来改换Su-27SK,王卫国在最近几个月才接手歼-10战机,这位年轻少校原本就对机动灵活的“猛龙”十分推崇,对“高低搭配”的理解也挺到位,现在评价起刚刚交过手的MiG-29,他的观点,大概是将其看做一架动力更充沛的Su-27,这种看法其实也有几分道理,毕竟两者的气动构型、电子系统和武器装备都差不多。

    基于这种理解,听到对MiG-29M装备的一些询问,龙云向王卫国等人说明,M型米格仍然是为世界大战而准备的一种前线歼击机,所以性能与原型相比提升不大,改型设计主要考虑大规模量产的需要。

    另一方面,对CAC完成的“十号工程”,龙云也以维克托*雷泽诺夫的身份发表了一些看法,反正餐桌旁也不是正式的会晤场合,他说的就挺随意:

    “是的,按我个人的理解,贵军装备体系的确需要一款多用途的轻型机,‘十号工程’在这方面应该说很成功;另一方面,关于早年间的军贸经过,MiG-29的设计并不完全切合中国空军的作战需求,毕竟,远东方向的军事对峙态势与中欧不同,我们两军的作战风格、和要完成的任务也不一样。

    还有一点,就上午的参观考察,贵军的技术人员说起过,‘十号工程’的设计与制造标准与我军体系不同?

    这方面我很感兴趣,如果可以透露,‘十号机’与Su-27SK的生产制造成本、耗费工时方面的比较如何;毕竟看眼下的局面,很显然,中国也需要尽快更新数量庞大的二代机队,而就我所知,苏霍伊战机的生产流程与成本,是难以满足这一要求的。”

    “哦,——呵呵!

    中将同志,您这一下可把我问住了,”

    身为PLAAF飞行员,王卫国对维克托*雷泽诺夫中将“哈哈”一笑,“说起来,我只大概知道‘十号机’的造价,不过您肯定知道,在社会主义国家的经济体制下,武器的生产成本是难以核算、也需要保密,我们作为飞行员并不清楚。

    不过,雷泽诺夫同志,我们一线人员的看法,也许‘十号机’并不会立即进入大规模量产,或者揣测一下,上面也没有这样的计划。”

    “哦……?

    是这样么,那又是出于什么原因。”

    对王卫国的回答,龙云略一点头,他原本也只是当闲聊般问起,至于武器的制造工时,本来也只是一个大约的估计数字,军事工业部门的精确统计数字当然是有,但实际上,由于工艺、工序与上下游配套制造部门的情况变化,所谓“制造工时”必定是一个不断变化的约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