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实世界的历史上,沙皇俄国,大概是与中国领土纠纷最严重的一个国家。
这一段近现代史,大概就是两国关系上浓重的黑暗一页,哪怕现在外蒙古已经不复为一个国家,两国之间再度恢复了隔着数千公里边境守望的状态,想起来还是会让人很不舒服,在这种事情上,要保持理智恐怕也并是不太容易。
哦,和现实世界的情形相比,这平行世界里的情况似乎也是一样的。
两个世界的历史何其相似,龙云对此早已经没了一点惊讶,他稍显沉郁的思考了片刻,意识却溜到了另外的方向,转而想起了一位法国作家的描写。
篇幅短短的故事里,那个风烛残年的贵族老人,坐在参天巨树华盖下的一张轮椅上,向他说到“我在我家世代相传的树下与你相见”;面对人类自以为是的占有宣言,作家站在拟人视角上替巨树说了话,“对虚妄的‘所有者’,报以一片风带来的沙沙声,这善意的沉默,就是你的回答。”
小小寰球,对人类来说却是如此广阔无垠,一片片富饶的土地被插上了五颜六色的旗帜,彼此之间更为此而征战不休;然而在地球看来,这所有的一切会不会只是无知孩童的幼稚游戏,一群赖以存活在地球上的生物在宣称“此地归我所有”,生命的弹指一挥,在时间的浩瀚长河面前几乎毫无意义,这种所谓的宣言,是不是又有些可笑呢,大概这总是一定的。
可是话说回来,龙云却不由得在想,可笑也好,毫无意义也罢,这样一种顽固的行为,却不正是人类社会斗争前行的厚重基石吗……
一种行为,在外人看来好也罢、不好也罢,也许这些都做不得数,对此龙云深以为然,他淡然的在心中发完一些感慨,眼见小桌对面的姑娘已经有些睡眼惺忪,才想起来昨晚的所谓“激*情之夜”,让年轻的探员也有点迟来的困乏。
于是他再度用意识窥探扫描了周遭,确认没有什么威胁,就起身整理了隔间里的宽敞卧铺,打算在列车上好好地睡一觉。
夜晚入睡,把空调温度再降低一点,龙云转过身来就看到一脸困乏、却还挂着笑意的瓦莲京娜;在私密空间里也没了什么顾忌,三两下收拾好了东西,探员就动手褪掉了勾勒出身体曲线的毛衫,然后就像一个初尝了美妙体验的懵懂姑娘那样坐在卧铺边上,有点羞涩的探手拉下了车窗窗帘。
目睹这让人脸红心跳的一幕,龙云在心念微动之余,又觉得有一点无奈。
挺费力的咽下一口唾沫,他默不作声的脱掉外衣,搂着隐隐有些期待的瓦莲京娜躺到了卧铺床上,随手关了灯,然后却什么都没做,就这样有一搭无一搭的和倦怠的姑娘闲聊,很快就让她堕入了沉沉的梦乡。
眼见姑娘已经入睡,龙云才慢慢放开那诱人的柔美腰肢,他拉过薄被来仰面躺下。
两眼看向色调单一、不带任何装饰的隔间天花板,龙云慢慢的长出了一口气,他想到的不只是自己的原则,最近事务缠身、又很长时间没有在一线参加战斗,本来也没多少心思去考虑这种事情。
不过就算如此,对昨天夜里发生在别墅中的一幕,他也说不清这是否合适,只是眼下自己的确没有更好的处理方式了。
在瓦莲京娜的脑海中,昨天夜里的经历,大概就是两人抛却一切的欲*望缠*绵?
风光无限的场面,想起来也让龙云有一点颜面发烫,不过和美貌探员的记忆不同,她昨晚所经历的,其实并非现实、而是龙云营造出的一种“幻景”;这种经历,具体情形自然没必要尽述,总之他实际上什么也没做、却也满足了探员的倾慕热情,也许这种解决方法是有一点怪异,他自己却觉得挺合适。
话说回来,哪怕是在平行世界,这种事也只能凭借超能力才做得到,一种当事双方都能接受的妥协方案,听起来不伦不类,却正好可以照顾所有人的感受,不是吗?
同样在前一夜没怎么休息好,龙云现在的思维也有点迟钝,他尝试着想评估一下这种事的后效应,也不知道在受到了“巨树”幻景的启发之后,自己这样做是不是真的合适。看一看身旁的瓦莲京娜,意识渗透的后遗症似乎基本没有,然而作为一名聪颖机警的克格勃探员,这女子还未发现自己的身体一如往昔;这显而易见的疏漏,大概只能解释为美妙幻觉的短暂残留,不过龙云现在并不在乎这点琐事,他知道这位探员完全可靠、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对维克托*雷泽诺夫不利,有这一点就足够了。
早先进入穿越时,往往还是以龙云的身份去思考和行动,如今却已经不自觉的适应了维克托的身份,龙云的行为也在一点点发生改变。
躺在有节奏起伏的列车卧铺上,一抹明暗不定的光亮透过窗帘映入眼瞳,似乎列车正行经某座不知名小站;双眼久久未眨,一直看向天花板的年轻人,思绪也随着光与暗的变幻而变得有些游移不定。
从进入平行世界到现在,他的想法,从单纯的揭开谜团,到设法阻止平行世界的历史影响到现实,现在却又开始了一轮新的嬗变;开始真正意识到这所谓“平行世界”的完全真实,或者说,就是他身为一名占据了维克托身份的穿越者,所要做的也许并不仅仅是捍卫“现实”,战火纷飞、离奇诡异的平行世界里,是不是也有他身为一名超能力者、一名红空军头号王牌的命运职责?
现实世界固然重要,这不知身在何处的平行世界,对他来说,难道就真的只是“镜中的世界”那样的扁平一片吗……
夜色已深,电力机车拖曳的列车在山峦脚下穿行,在一下下颠簸摇晃之中,沉默思考的龙云终于还是沉沉睡去;然而对于这一趟远东之旅,他却已经有了隐隐的觉悟,自己接下来将要面对的,多半还会是更加离奇诡异的谜团——
和更加艰险惨烈的战斗。
……
平行世界里的深夜,穿越欧亚大陆的列车一路向东。
意识再次回到了现实,龙云的中东志愿者之旅,并未因为可能到来的休假、或者安理会的停火决议而中断。
从飞驰的列车转换到了沙尔卡特堡空军基地,在临近公元新年的几天时间里,3rd_IHFS的战斗强度的确有所下降,经过新党政权的多方努力,曾经隐隐告急的战机备件、甚至导弹武器也基本上有了着落;和之前不尽人意的保障水平相比,新近出现在独立三中队序列里的四架歼-10E倒还好说,几名随走私战机一道前来的技术人员也在沙尔卡特堡留了下来,帮助摸不到门路的新党人员应付这些运动型的“恶棍”。
眼见这些技术人员对“恶棍”的熟悉程度,要说随便雇来的人手那就是瞎扯,龙云、齐辉等人很快就和这些多半来自国内的同胞混了个脸熟,不过彼此隶属于不同的秘密战线组织,双方也只是私下里交流多一些、而没有亮明任何身份。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借助这些技术娴熟的新生力量,独立三中队的地勤水平终于有了一些提高,龙云驾驶“恶棍”出击时也没再碰到导弹临场趴窝的情况——来自国内的机师告诉他,事后鉴定的结果,是因为R-73E的位标器制冷要求与PL-9C不太一样,而中队里的伊拉克地勤没注意所致。
和平行世界里的隆冬时节一样,寒风四起、往往还挟裹着扬尘砂砾的中东腹地,气候一天天变得艰苦难捱,然而这却阻止不了3rd_IHFS志愿飞行员们的战斗热情。
在漫长的绥靖与不作为之后,安理会的一纸决议终于让老欧洲暂时收手、作壁上观,没有了白底蓝星的ECJA,更没有了可怖的强袭机威胁,就连此前一度活跃的“鬼魂”机队也暂时不见踪影,中东天空的对抗一时间倒显得更加公平起来。曾经气势汹汹的自由党空中武装,如今却只派出一组组“战隼”、“幻影”之类的老旧战机频繁骚扰禁飞区,NATA方面也只是兵来将挡的适度还击,彼此之间都有一点“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
面对战局的重大变化,虽然刀兵还未真正加诸其身,置身于内战角逐中的冲突各方却都有自己的一番考量,天空中的厮杀,其实也只是政*治博弈场上的小小一隅。
高层的考量大致如此,不过具体到一线部队,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对此心领神会。
一天天的出击作战,驾驶歼-10E的龙云固然战绩颇丰,不过和同样来自国内的怪人比起来,应该说差距还是在一点点的拉开;此前把休假机会“让”给了战友,这位志在杀敌、更为了赏金的强悍飞行员,频频驾驶Su-27SKM出动,消耗的导弹数量颇为惊人,作战记录上的击坠数字也在不断刷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