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龙云的意料,山间的旅途还相当顺利。
大概是附近的敌军和特工都基本被扫清,严阵以待的车队一路无事,把龙云送到机场就折返回程。
到了机场,事情就简单得多;走到跑道附近,龙云就看见了停在远处的两架灰绿色涂装的歼击机。凭借过人眼力,他看两眼就知道那是两架MiG-29,其中一架还是座舱格外凸起、看上去有点萌的双座型MiG-29UB(UB代表双座教练型)。
那是309前线歼击机团专门派来接他的,已经在跑道上等候多时。
“嘿!维克托!——你可回来了!”
见到走近前的龙云,小个子苏沃洛夫和旁边的飞行员都跑上来,喜悦非常的上下打量他一番。
可不是么?之前在作战里失去音信,这些天团里的所有人都非常惦记他。如今看到这超级王牌平安归来,还毫发无损、安然无恙,他们当然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毕竟维克托*雷泽诺夫,已经是团里的精神支柱,是他们引以为傲的空中杀神!
“嘿!几天不见,团里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现在战事不像之前那么紧,但是也不好应付。——还有!你已经被晋升为少校了!”
苏沃洛夫很高兴的拍打他的肩膀,还介绍旁边的飞行员认识这位超级王牌。
另外一名飞行员,龙云并不认识,应该是补充上来的新手,这时候也是一脸崇拜的看着他,有些激动的搓着双手。
“伊斯克列,这回你坐后面,我知道咱们的王牌已经手痒了!——维克托,飞双座型怎么样?这小子对你崇拜的不得了,满足下他的好奇心吧?”
“哈哈!没问题。”
龙云点点头,好久没摸过操纵杆了,再说他还是第一次可以飞双座型,虽然教练型和单座型设备、功能几乎一样,也是有点好奇。
从机场起飞后,两架战机组成双机编队向北飞行,很快就穿过瑞士与法国的边境。再次来到法兰西上空,龙云倒是没有什么担心;现在下面的土地已经被华约控制,周围的敌机活动也并不频繁。
之前出发的时候,团里也是这样安排,路径都保持在战线之后,他们可不想刚救出来的超级王牌再有什么岔子,又弹射到敌人的控制区里。
就在他们驾驶战机飞出不远、大概也就是进入法国国境后不到五分钟,导航频道发来的地面导引信息,西侧约五十千米外有敌机小编队接近,提示他们立即规避。
“三十一号!我们转向两点钟方向!”
无线电里,苏沃洛夫有点着急的喊道。今天出任务之前,团里反复告诫他务必小心,非到万不得已不允许接战,一定要把维克托*雷泽诺夫安全护送到基地。
不用说,龙云也大概明白他的考虑,于是两架米格调整航向,转向正北方向飞行。在刚见到前来接他的飞机时,看到两架飞机都是全副武装,R-27、R-73一枚不少,龙云就知道现在欧洲的天空还远不是那么太平,他其实已经做好应付突发情况的准备。
然而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你越是要避开,还越是甩不掉;随着地面信息提示,敌机编队还是继续向东飞行,龙云马上意识到他们继续这样飞下去,就是和对手在保持T形接近态势。
歼击机的雷达只能看到前方锥形内的目标,现在他们向北飞,对手在他们西边向东飞,等于是他们看不到对手,对手却可以看到他们。
这样下去怎么行?
当然了,他们现在可以选择开加力爬升,直接加速跑路。但是这等于就是逃跑,龙云是不可能去做的。很久没有打过空战,龙云的战斗欲望忽然间爆发,他判断一下敌我形势,然后在无线电里联系苏沃洛夫。
“零七号!我现在脱离接敌,方向正西!”
“——什么?!”苏沃洛夫显然相当震惊,这个维克托他要干嘛?
就算是王牌,也不用这样拼命吧?团里可是让他把这家伙安全护送到基地,可不能再出一点岔子!“三十一号,不要脱离!——你继续保持航向,我转向接敌!”
大概是知道龙云是碰到敌机手痒,苏沃洛夫打算自己前去拦截对手,掩护他赶紧飞回基地。以后要升空作战那是以后,现在他驾驶一架相对笨拙的教练型,就别去凑这个热闹啦!
“不!——那你也来吧!三十一号,保持队形转向九点钟方向接敌!”龙云马上猜到苏沃洛夫的打算,他轻松的笑了笑。
欧洲的天空里,还有什么人能让他驾机逃离?
开什么玩笑!就算是之前的那个德国佬,如果不是还有敌机虎视在侧,加上他操纵的过于冒险,也不见得就会和他拼成个同归于尽。“不用担心,我们去招呼一下就走!”
说完,他又和后座的年轻人打个招呼:“嘿,小伙子,我们要去招呼越境的美国佬,你可坐好了啊!”
说完,他侧杆蹬舵压出坡度,就向左急转加速离去。
“喂——三十一号——!”发现这家伙竟然自己转头迎敌,苏沃洛夫喊了一声,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跟着侧转追上去。
也许王牌嘛都是这样好战?见到敌机就和不要命一样。不过,如果不是这样的一往无前,大概也就成不了超级王牌吧?心里想着,苏沃洛夫连忙开加力提速,他已经打定主意,即使拼上自己被击落,也要安全护送维克托顺利回到基地。
作为红空军宣传榜样的维克托,绝不能再出任何的意外。
正在沿着向东航线飞来的,是美国驻扎在法国中部的第十七战斗机联队一部。
之前的大规模空战,他们在苏联空军的强势压迫下损失惨重;但是在法国人心浮动、眼看就要发生变故的时候,北约欧洲司令部仍然命令他们拼死一搏。
不管怎么说,既然法兰西共和国又要像二战那样变相投降,赶在被变节的法国佬驱逐之前尽可能打击对手的纵深目标,大概就是上头的考虑。至于这样做是不是合理,是不是对得起联队损失的人手和战机——
既然现在还没有被抽调到西班牙或者英国,他们的炮灰本色还不够明显吗?
现在,驾驶F-16的飞行员安德森上尉,心情就是这样的郁闷。机翼下挂满炸弹、油箱全满的“战隼”飞起来就像一只沉重的铁饼,这没有护航、没有电子掩护的出击任务,他着实已经干够了。
什么时候才能回家,离开这战火硝烟的鬼地方?
望向阴沉的天际,驾驶员并没有丝毫预感,他的这个问题已经不会再有答案。
因为他正在向厄运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