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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漠北双雕

    梅娘‘啊’的一声,就手放下年飞鹰,已是不顾一切,扑向吕天德,眼看已是身首分离,血肉模糊,梅娘顿时悲不可遏,仰头望着老妇,凄声道:“你是何人,为何这般狠毒”,说到这里,眼里闪过一丝怨毒之色。老妇人一声冷笑,道:“人都称我吕母,你只死一丈夫,已是如此悲伤,试问我儿子被你丈夫冤枉至死,那又如何?”吕母此时神情激动,威狞毕现。

    她眼见吕天德越跑越快,竟是一瞬间消失了踪影,心中已觉报仇无望,然而想到唯一爱子,又自往前行了一截,岂料苍天有眼,远远看见一匹马站在一边,心中一喜,已自奔将前来,只见吕天德已倒在地上,这一刻心中已无他想,奔进吕天德,手起一杖,已击下了吕天德的脑袋。玉女禅杖尖端犹如快刀之利,割下脑袋自是举手之劳。此时爱子大仇已报,往日郁闷一扫而空,心中只觉舒畅之极,只听到一个娇嫩的声音道:“奶奶,你终于报仇了”,当下转过身来,身后已是黑压压的一群人,当头一人,正是她收养的孙女阿云。

    她深怕吕母横遭不测,故此带了这伙汉子随后赶来,眼见吕母大仇已报,一众好汉都是极为欣喜。中间闪出两条汉子,一个着黑,一个穿白,粗声道:“恭喜主母,这下可以去祭奠蒙义士了”,吕母点了点头,心中已是静了下来,看着眼前这一黑一白的两个大汉,道:“独孤黑,你把人头给我提着”,说着用力一抛,独孤黑已接在手里,吕母转头看着边上‘万里无疆’,道:“独孤白,你将这匹神驹牵了带走”,那名叫独孤白的汉子答应一声,上前牵住了吕天德的坐骑。年飞鹰听到二人的名字,不觉心中一凛,脱口道:“漠北双雕”。

    两人闻声转首,一起粗着嗓子道:“年捕头,真是好记性”。年飞鹰还未说话,独孤白大声道:“你是不是还要抓我们?现在我可不怕了,反正已经做下了这杀官造反大事,如要动手,大爷奉陪就是”。这两人本是漠北巨贼,犯案累累,年飞鹰曾几次追捕,每次都给二人走脱,想不到今日在此遇到。年飞鹰神色惨然,说道:“二位休要激动,如今年某爱妻惨死在吕贼之手,再也无心这捕快生涯了,就此别过”。话一说完,早已飞身纵起,他心中已想到了爱子小虎,从此退出官场,就此过那天伦之乐,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吕母见孤独白已是牵过‘万里无疆’,甚是满意,当下看着面前黑压压的人群,说道:“日下我们已犯下了大罪,唯有到海岛上去生存,现在就沿着崮河绕道行走,不要惊动官府”。说完,大伙已是转过身子,吕母与阿云刚一随后转身,只听到一声凄厉的声音:“官人,梅娘誓必与你报仇”,吕母停在耳里,心中微觉一惊,想到这等柔弱女子,也有这般豪气,但心下并没有在意,如今自己大仇已报,目下自要把这帮人安顿好才是。这这一大帮人甚为显眼,都是绕小道直走。如此走了一会儿,前面忽然一阵吵闹。吕母正要让阿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只见一个汉子跑了过来,一眼正见着吕母、小云,忙道:“主母,不好了,前面来了一男一女,一开口就要找您”。漠北双骄二人与他们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

    吕母心想,此时务要小心才是,这两兄弟脾气还是不改,又和人家动手,当下也不多说,急步赶了上去,只见四人,正自打得热火朝天,互不相让。独孤两兄弟还是那般火爆,正自一边打,一边骂,独孤黑道:“老子正饿得紧,正好把你们煮来吃了”,独孤白道:“你两个虽不怎么胖,但也可以将就”。这两兄弟每次和人打架,都是这样虚声恫吓。与他打斗之人听了,免不了心头着慌,当既大败。那一男一女,神态举止都是极为清雅,闻听却并不害怕,陡然间两人一换手脚,独孤黑与独孤白已是手忙脚乱。那男子一纵身子,已如一道清风,手掌已是按到独孤黑脑门。忽然间,面前人影一闪,一道无形劲气直逼过来,男子慌忙缩手,身子一拔,叫了一声,“丰妹,点子好紧,快退”。那女子一听声音,双脚用力,两人已齐齐退出四五丈远,男子看着适才出手的老妇,神色间满是惊愕之色,这老妇适才一出手之下,自己扑向独孤黑的一掌竟是全不着力,反震了回来,男子微一思索,已是脱口而出,“你是吕母”。

    吕母见这男子知道自己,也自惊讶,疑道:“你们是...”,那男子一抱拳道:“在下秦丰,她是拙荆迟昭平”,吕母还未说话,独孤黑已道:“你们就是黑蜂双盗?那毒蜂...”神色间已是大惊,心想,谁不知道黑蜂双盗呼唤毒蜂,极是邪门。独孤白大笑道:“为何不早说你们的名号,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你们是盗,我们也是的盗”。秦丰、迟昭平微微一笑,迟昭平道:“我们刚一问吕母,你们就上来打了起来,这叫我们如何说”。独孤白讷讷说不出话,独孤黑道:“不是,我们认为你们是官府派来的”。

    秦丰也不理会,向着吕母道:“老人家大名,我们夫妇早已听闻,请恕秦丰冒昧,您是不是曾收留过一个肩上有蜜蜂刺青的女孩?”吕母微微一惊道:“你们怎知道”,心想,这阿蜜肩上蜜蜂只自己才知道。迟昭平此时站了出来,道:“实话告诉老人家,前些日子我们也见着了蜜儿,他就是我们出生不久就失踪了的女儿”。吕母明白过来,这两人就是阿蜜的生身父母。

    自从阿蜜去护送黄吉,至今未归,刚才碰上黄吉又没有时间问,而现在自己又不能离开这群汉子,当下道:“不错,她就是我昔年捡到的女孩,只是不知何故,她出去后还没回来”。秦丰道:“我们也是后来才打听到,蜜儿是在您府上,所以才冒昧找来,以致误会,既然如此,告辞”。说到这里,两人一纵身子,已照前头去了,吕母本想再说什么,眼见二人说走就走,片刻已是不见。一想到阿蜜,心中已自有些忐忑不宁,此时招呼众好汉,复又望海上前行。

    黑蜂双盗自见到阿蜜之后,日思夜想,多方打听,辗转到了琅琊,方才在当地人的口中得知,吕母有一个丫头,名叫阿蜜,二人心中都是认定,这阿蜜必定是自己在路上遇见的女孩,二人探知吕母在崮河点将台之上,尽去家财,号令愿意依附她的众豪杰,这些人曾受吕母的慷慨施赠,已是直往番禹而去,看来她早有计划。二人得到这一消息,于是不惜爬山涉水,不想在这里碰上,哪知阿蜜并不在这里,两人心中都是一片空白,此时一边携手前行,两人都是没了主意,迟昭平心中愁苦,道:“丰哥,这小女儿怎地如此命薄,怎地一点也见不着她”。

    秦丰也是一般着急,可他毕竟是男子心性,自要坚强得夺,当下强镇心中不安,沉声说道:“但愿吉人天相,无论如何,终究也会找到的。”两人边走班说,行的很快,看着已是将要黑了下来。两人已是不觉来到了一个土岗之上。忽然间前面想起一阵微风,这两人都是飞贼中的好手,这一瞬间已见着一个身影,行色匆匆,一看就是不安好心,自然熟知其中道理。夫妻二人相互一望,当下使出昔日做贼的手段,尾随在其身后,这人轻功极高,看他身法,就知必是久经贼中之道,熟练得很,要不是两人也是此中大行家,多半就给他走脱了。

    前面人影一点也不停留,也万没料到后面也是来了一个同道老手,黑夜中七转八转,眼看已到了一处帐篷之处,只听得人声鼎沸,两人放慢了脚步。前面那人身形一闪,已是突然不见,黑蜂双盗一不见了人影,想到这人大概是偷盗东西,正要转身,忽听得一阵叽里咕噜之声,二人常年在外行走,熟悉各方语言,听得这是西域言语,一个声音道:“王爷正是好艳福,得着了那么一个漂亮女孩”。另一人似乎吞了一下口水,道:“我们这些做手下的,看着再好,也只有干瞪眼的份”。两人正已要往回走,一听到这两人的对话,忽地心中一动,都是齐齐住脚。两人眼光视处,均是意领神会,身子一动,已是到了说话两人的身后,那两人一觉风声,要待回头,只觉颈上一软,已给二人分指点中了肩颈穴,迟昭平提起一人,到得暗处,伸指将他穴道一解,轻声喝道:“你们刚才说什么女孩?”那人一睁眼,见是一男一女,正要惊呼,秦丰已一手捂住他的嘴巴,就地拾起一块手头,手中一捏,已是成了碎末,轻喝了一声,“快说,不然就如此石”,那人怎见过这般手段,惊恐的点了点头,秦丰这才松开了手,那人定了定神,道:“王爷本是来去取番禹,不料被南越旧人得逞,因此一无所获,正自要转回钩町,却见着一个女孩”,说道这里,迟昭平已是耐不住性子,道:“那女孩是什么样子?”那人已见着秦丰单手碎石,不敢撒谎,说道:“长得纤小细致,非常可爱”,说到这里,只觉眼前一黑,已给迟照平点了昏睡穴,扑地倒在地上。

    此时望着秦丰道:“丰哥,多半是”,说到这儿,心下激动,语音已是有些发颤。秦丰更不迟疑,道:“走,去看一看”。二人望着中间一座营帐靠近,这道理谁都明白,贵为王爷之尊,营帐自比平常人要大得许多,所处位置必是居中,方好调得人马,两人刚好靠近营帐,就已听见一阵喧哗的打斗声。迟昭平此时已知女儿下落,心中惊喜,当下身子一纵,已望帐口处一跃飞进,这一进得帐中,忽的一声,迎面一把弯刀直砍过来,只听得一个声音道:“又来了一个女贼”。说话之人只有一条臂膀,此时忽道:“程兄弟,当心”,忽的一声,秦丰已随着妻子身后跃了进来,眼见一把弯刀砍向迟昭平,手臂一伸一曲,早把弯刀弹得飞出帐外。这人一惊,道:“我程首之这次来中原,怎地这么倒霉,都是节外生枝”。秦丰一击得手,眼视帐中,只见一个花红衣衫男子,拳来脚去,此刻正与两个胡人缠斗在一起,这两人正是乌龙与骆图。只听迟昭平叫了一声“蜜儿”,声音又惊又喜,此时身子一动,已径往中间一个女孩奔去,那女孩双手反绑,此时看得清楚,望着迟昭平,认出正是与魔兽门主人相斗,救自己的一男一女,此时作声不得,原来已给点了穴道,迟昭平心中大喜,一纵身子,程首之看得清楚,大声叫道:“文皓,快拦住那个女贼”,断臂之人正是文皓,此刻早已包好伤口,他们二人从梅阁出来,已到了与任贵约定之地,却是不见一人,一经打听,才知早已兵败回转,两人急赶之下,终于在这儿见着了任贵,此时已是谁也没有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