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展鹏听王爷如此说,却也只是微微一笑,应道:“王爷,您经史子集盈于胸中,春秋史记自在其中,这历史上的女子,若不出名还算不得什么,这倘若出名,那名气可都是如雷贯耳啊!王爷倒不必因这沈将军而陡生却意啊。”
清川王寻思白爷这话中的意思,微微一怔,遂打起精神说道:“白爷你说哪里话!小王只是感慨一下,如今朝廷长于用人,而我的这位妹妹又是长公主与沈相之女,又一直在京城的衙门里行走,喜读兵书,再加上前大将军又是其兄长,这圣上英明,也才会派了她出来啊。自然了,咱们多年的大业定不会因她的到来而有所改变的。”
那轩瑞一面听他们说话,一面想着现在的形势,一只手就无意识地一直敲打着面前的古朴典雅的长长的书案。
清川王和白展鹏话音一落,那敲打的声音在安静的书房里竟也显得格外响亮起来了,使得王爷都忍不住往他手上看了一眼又一眼。
“轩兄,王爷可等着你出谋划策呢啊。”白展鹏见王爷的目光落在了轩瑞的手上,忍不住出言提醒了一句。
轩瑞身材微胖,长长的脸,那脸是标准的瓜子脸,就只是啊,那瓜子啊,是倒着长的,上面是窄窄的,下面却是略微宽一些的。精明的一双眼睛似乎是画龙点睛时用力过猛了,显得过于大了一些。
那轩瑞听见白展鹏好意提醒,忍不住感激地朝他看了一下,这才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说道:“王爷,咱们的本意是要图大业,当时扶持皓山李福,也不过是想着以后可以让那朝廷的矛头指向他而已,既然现在那把火确实已经烧起来了,王爷还担忧什么呢?”
王爷眼里盛满了着急,用手一指在轻轻地揉着额头,语气有些无奈地说道:“小王担心的是那位妹妹,万一,她真的想要斩草除根怎么办?更何况,她身边那位姓李的小子,别看年纪轻轻,比沈琼瑶还小了几岁,可是,怎么心里就有那么多的主意呢!咱们苦心经营这么多年,正是到了该好好让他们效力的时候了,结果,他们就来了。”
那轩瑞却轻轻地摇了摇头,肯定地说道:“王爷,属下觉得您多虑了,想那李福,本是身经磨难,方才来到了这皓山上,自然知晓为官之人的难缠与棘手,即使他现在归顺于他们,也不过是因为他现在兵力不及人家而已,倒不见得就是心服口服了,退一万步讲,即便他是真的要降了,何以见得一定会说出咱们的事情啊?咱们当时助他时,可是什么也没有说啊,只是觉得他们的日子比较难过而已。”
那清川王听轩瑞这么一分析,细细思之,倒也确实是这样,虽然自己从一开始就对江山有想法,可是,自己除了这白、轩二人之外,并未对他人提起过啊,连自己的夫人都不知道自己图谋的到底是什么,那李福,就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会往这方面想啊。看来确实是自己多虑了,那李福想来之所以要降,多半也是为了保命吧。
“轩兄言之有理啊,属下也认为皓山李福此举,只是为了自保,不足为虑。现在王爷应该担忧的,应该是……”这后面的话,白展鹏并未说出口,而只是用手微微朝东南的方向指了一指。
清川王刚刚听完轩瑞的话,面色才微微舒展了一些,正觉得自己的担忧实属多余,这一听到白展鹏的话,不由得又不安起来了。
“唉,小王何尝不知啊!只是,小王曾经向那人问过,那人却嘱咐万万不可打扰这位沈将军,这才及时止住她山上的念头啊。”
清川王忍不住长吁短叹起来了。
那白展鹏却站了起来,向清川王施礼拜倒:“属下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啊!”
正愁眉不展的清川王见白展鹏如此,惊愕不已地看着他,问道:“白爷说笑了吧,小王现在只能依靠自己了,连外援都没有了,哪里还有什么值得恭喜,值得贺喜的啊!”
白展鹏摇摇头,说道:“王爷您有所不明白啊,这么多年来,王爷你结交百官,体恤百姓,操练士卒,为的不就是有一天大业可成吗?现在哪沈大将军孤军入山,而那李福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兵力,现在你何不趁此千载难逢的良机,带兵直入皓山,将那大将军与李福一举铲除了,对外则说是助官兵剿匪,谁料想,贼匪势众,去时已迟,大将军已被众匪徒谋害了!过后将此事奏报朝廷,那朝里的文武大臣必定感激王爷盛德。王爷您本就是西南藩王,镇守川蜀,朝廷见王爷您可以主持大局,说不定到时候连大将军也不再派驻了呢!彼时王爷你不仅可以坐收渔翁之利,说不定还会有意向不到的收获呢!”
清川王听白展鹏如此说,惊喜之情溢于言表,忙上前一步,扶起了白展鹏,说道:“先生为小王之事操心良多,小王感激不尽,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啊!”
清川王来回踱步,白展鹏和轩瑞则是两个人四只眼睛都一直看着他,书房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微微的风吹拂的声音。
“若此计可行,小王也不枉了这么多年的辛苦了啊!”清川王好似一下子就看清楚了自己的前途,先是占据西南,西南多山川,地势错综复杂,自是易守难攻,然后再逐步占领江南,到最后,就可以领兵直入京城了,那时候,这天下就是自己的天下了,而自己,也终于不用老死在这孤苦之地了!
清川王筹谋多年,自是颇有城府,轻易不再外人面前显示自己的喜怒,只是,这二人,是自己的心腹,是自己的左膀右臂,自己将来的每一步,都需要他们的帮助,自然是有风雨与共,是以在他们的面前,清川王倒是表现出了真实的自己。
本来正为此事欢欣不已的清川王,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眉头又紧紧地蹙了起来。过了许久,方才轻轻说道:“此计甚好,只是,好似有些不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