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家伙毫不客气地就让人给了自己和琼琚一顿,还把自己和琼琚扭送到了金吾营,思之令人气愤。念及此,沈如山不禁用力地拍起了桌子,很是不满地说道:“李凌,你可知罪?”
李凌闻言,慌忙作揖,答道:“侯爷,草民知罪,草民实在不应该在茶水里放盐……下次再也不敢了。”李凌诚恳地说着,却又话锋陡然一转,低声说道:“可是,侯爷,草民本打算阻止你的,只是草民慢了一步,才让您一不小心……那个喝了那茶水的,真的只是无心之失啊。”
“放肆!本侯给你认错的机会,是为了让你能够改正,你居然……你居然还要砌词狡辩……”沈如山言及此,却又不再说话了,顿了一顿,方才缓缓开口道:“李凌,其实本侯这次来,是为了向你致谢的。多谢你救了我的瑶儿,多谢你那么多次帮助她,瑶儿有你这样的好友当真是她的福气!”
李凌一听,遂放松了警惕,面上很是谦虚地说道:“不敢当,不敢当!大白馒头有你这样的爹才是她的福气呢!”
话一出口,李凌才隐隐觉得这话好像有哪些地方不对劲……呃,只是,哪儿不对呢?
沈如山闻言一愣,这叫什么话啊,只是也微微一愣而已,并未和李凌计较,遂长长地“哼”了一声,装作什么也没有听到,身体前倾,道:“公子对我儿有恩,我沈如山绝不是知恩不报之人,公子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李凌闻言大喜,遂抬起头,急道:“侯爷此话当真?”
“自然,本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沈如山看向李凌的眼光有些冷淡了,原以为瑶儿遇见了一个真心对她好的人,却不想,原来这人也是冲着自己来的!
李凌抚了抚胸口,道:“那我就真的说了,我确实有一事相求。”
“公子请说。”沈如山倚着靠背,淡淡地应道。
李凌却忽然上前一步,郑重地向沈如山行了一礼,这才说道:“草民请求侯爷让大白馒头离开金吾营。”
沈如山闻言,身子早已是离了靠背,好奇地看着李凌,好像在思量他这话用意到底是什么一般,问道:“李公子为何有此请求啊?”
“不敢隐瞒侯爷,草民与大白馒头相识于她抓贼人的路上,那时草民便觉得她一个姑娘家做这事情实在是太过危险了,时时有遇见歹人的可能。她一个姑娘家,又是侯爷你和长公主的金枝玉叶,实在是没有必要做这样的事情。为她的安全计,草民恳请侯爷能让大白馒头离开金吾营。”
沈如山长叹一声,离开了椅子,对着李凌长揖到地,李凌慌忙还礼,嘴里说道:“侯爷,万万不可啊!”
沈如山说道:“老夫感谢公子对我儿的挂心,公子虽未至弱冠之年,却已通晓事理。只是,此事非是老夫能做得了主的,瑶儿始有去金吾营念头之时,我和夫人便已设法阻拦过,只是,瑶儿执拗,执意非要如此,我们夫妇二人方依了她。”
李凌默然点头,道:“如此说来,此事只能从长计议了。”
沈如山捋着胡须,愁容不展,说道:“李公子与瑶儿认识多久了?”
“我们啊?其实也不是太久了,只是,大白馒头第一次见我便给了我……”李凌正要说给了我一个亲密接触呢,猛然想起面前的这个人可是人家的老爹,还是位高权重的亲爹,这话要是真的说出来了,说不定他爹那群跟班的每人都会和自己来个亲密接触的,说不定啊,自己就跟那太监一样成了不完整的人了,这就不好了吧,遂开口道:“给了我一个耳聒子,然后,我们自然就是不打不相识了——其实,都是我被她打。”
沈如山本是随意问问,到后来便是饶有兴趣地听着,听到最后,看李凌那夸张的表情,面上不禁隐隐然有笑意了。
李凌看沈如山的表情不禁为自己感到庆幸,幸亏自己反应快啊,这要是一时脑子没有转过来,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啊!
本来李凌心里已经放松了,只是,这沈如山后面又说了一句话,差点要了李凌的小命,他说:“我说瑶儿怎么会经常提起你来,原来你们还真是日久生情啊!”
李凌:“……”简直苦笑不得,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因为真的没有啊!
终于送走了沈如山,李凌才得以在书院里看汤亮忙得跟没头的苍蝇一般,呃,这样说,好像很过分,明明汤亮就是忙得很有成就感啊!
李凌的心里很沉重!
因为萧逸和大白馒头!
他们直到现在都还没有聊完!
自己这个妖精一般的家伙在面对这样的事情的时候也是束手无策,只想逃跑!
或者,大白馒头对自己感情还不深,应该会放弃自己?
或许,萧逸会更看重兄弟情分一些,便忍痛割爱成全了自己和大白馒头?
也可能,首先应该自己放弃算了,毕竟,毕竟自己是妖精,说不定什么时候都又回去了呢!只是,前世今生,如同庄周梦蝶一般,到底哪个是梦境又哪个才是真实的存在呢?谁又能分得清呢?到底是人生如梦还是梦是人生呢?
“蛮子!”正当李凌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时候,一声欢快的呼唤把他从其中拉了出来,正是大白馒头!
她的身后跟着的,正是萧逸!看来,是二人一起过来了!
“蛮子,这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位哥哥了,他也对我说了,原来是你救了他……”
“呵呵!”李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唯有“呵呵”几句,道:“你们聊完了?”说着又转向了萧逸:“今日书院开张,来的人还真是不少啊,过一段时间啊,够你忙的了!”不知道为何,李凌说话的时候总感觉舌头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很是别扭,连脸上的肌肉好似都变得僵硬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