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玉成却也并没有虚假地客气一句,只是接着说道:“那一日,小弟记得非常清楚,那一日,雪终于停了,太阳出来了,感觉那个寒冷的季节终于要过去了,感觉终于有什么好事情要发生了一般。一大早,小弟就要去李向高家,只是,还未走到他家,刚刚才快到了那柴扉前的时候,就听见了李向高的大嗓门,他在哭,真的是在哭,小弟一听啊,这双腿都不听话地软了,以为不该发生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啊?可是有什么意外?”白奇松听到这儿,也是不由得惊讶恐慌起来了,这一开口说话才发声音居然都发颤了。
那邓玉成却似乎是没有听到一般,还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情感中:“小弟心想,真是没有脸面再去见太子殿下了啊。只是,虽然这么想着,却还是想再去看看小主人,也去谢谢那李向高。可是,那脚啊,真是沉啊,根本就迈不开步子了,小弟只得一步一挨地慢慢地挪过去。不知为何,遥想年太子殿下身遭不幸,小弟固然是伤痛难忍,却从未有今日遇到此事时的心情,那是绝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才挪到了李向高他家,这一路走来,竟然比从东宫逃出时更加艰难!正当小弟不知道要不要进去的时候,就见那李向高慢悠悠地走了出来,还一步一回头,小弟一见到他,真是不敢相信,他居然是笑着的!那脸上简直就像是白白地捡了个大元宝似的!小弟心下疑惑极了,便忙上前问道:‘李大哥啊,蛮子他如何了啊?’那李向高是乐呵呵地说道:‘老弟啊,那个半吊子已经醒了,醒了,没事了!老天有眼啊,老天真是开眼了啊!’小弟当时真是不敢相信,不知道这李向高是不是因为打击太大了,毕竟在他心中,他就只有小主人这么一个亲人了,便再次问道:‘李大哥,你没事吧?’那李向高这下终于不再乐呵了,却又开始哭了,只是说道:‘唉,老弟啊,你可不晓得啊,大哥这心啊都快随那个半吊子去了。还好,这老天还不想让俺们老李家没了烟火,他刚刚已经醒了,正要水喝呢!’见他如此,便知他说的应该是真的,他也并没有因悲伤过度而得了失心疯什么的。他自去灶房盛水,小弟便去看了看小主人。”
“那小主人可是真的好了吗?”白奇松也是很关心这小主人。
邓玉成欣慰地点点头,说道:“是,虽然他又睡着了,但是看他的脸色,果然是好多了,小弟也就不再担忧了,没有等他醒过来,小弟便回去了。”
“那听邓兄的意思,这小主人就是此次大病之后才又了变化的吗?”白奇松见这小主人无事了,便也就开始关心起邓玉成刚刚说的小主人的变化了。
邓玉成点点头,目光中含着喜意,说道:“可不是嘛!既然他醒了,小弟也就做回了正常的邻居,没有再有事没事就往他家去,只是,这几天之后啊,便听说,小主人竟然会吟诗作赋了,还得到了那教书先生的赏识,这些事情,一开始传到小弟的耳中的时候,小弟根本也没有怎么在意。直至后来,沈相的女儿、金吾营的沈琼瑶到那大安村缉拿人的时候,才见识到了小主人惊人的变化,小主人一点武功也无,更没有受过什么专门的训练,可是他……”邓玉成说到这儿,忍不住打了个结巴。
白奇松看着邓玉成,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那急切的目光已经非常清楚地说明了他希望邓玉成赶快接着讲下去。
“白兄啊,你能想到吗?他才是一个孩子啊,那被缉拿之人可是一个盗贼啊,可是他居然毫无惧意,他居然设计生擒了那人,还狠狠地戏弄了那人一把。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小弟才发现,这个小主人,变了,和以前的那个人截然不同了。若是他还是以前的他的话,咱们的希望多数也是要落空的,可是,他变了,咱们便有希望了。”邓玉成的声音越来越兴奋,也越来越激动,将李凌身上发生的事情都细细地说与了那白奇松听。
白奇松越听越觉得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这小主人果然是和太子殿下很相像,他还这么小,都已经如此机灵聪明,那若等及冠成年,岂不是就可以成就一番大事业了吗?自己这么多年也就不枉了辛苦了啊!
只是,听到后来,那白奇松的眉头便如同被火烧灼了一般,紧紧地皱了起来。
这邓玉成觉得甚是奇怪,问道:“怎么,白兄,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白奇松的一双眼睛很是透亮,却只是很漠然地看了邓玉成一眼,这才很发愁地问道:“只是,邓兄,以他现在的情况来看,你觉得他可是愿意带领咱们一起去为太子殿下一雪污蔑之耻辱吗?”
邓玉成闻言一怔,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白奇松这话。
“大当家的,你这是要去哪儿啊?”来运见李凌一直往前走,一句话也不说,只得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过了许久,终于还是忍耐不住,开口问了出来。
李凌从邓玉成的住所出来之后,便没有回自己居住的地方去。不见到邓玉成,他实在是心无法安稳。
那人是清川王的消息会有谁知道呢?
他被关押在那山洞中那么多人,无人问津,可是自己这才刚刚见了他,发现了他,他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谁会知道呢?
他根本就听不见来运的声音,只是还一个劲地往前走。
天都快黑了,蝉撕心裂肺地为炎热助威呐喊了一天,也早就休息了,热气渐渐袭来,不同于白天的浓烈,却更是肆意了。
“来运,咱们现在的到了哪儿了?”李凌猛然站住了,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不由得好奇地问道。
来运左右看了一眼,这才说道:“大当家的,现在咱们已是到了二当家的庭院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