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雨渐渐变大,变成了鹅毛大雪,落在水面消失不见,天色暗淡无光,这时只听一个船工说着:“石鼓岛到了。”
裴子云出来,才到甲板上,入目一片雪白,远处出现了一个岛屿,就下令在这里停船。
船停下,裴子云看了上去,令:“绕岛一周。”
“是!”
这岛圆锥形,风雪很大,只能模糊看见满是岩石,石缝里有着灌木和小树,这时都被雪覆盖,水手小心的避开了附近的礁石,在这样的昏黑中,这可不是容易的事。
裴子云目光扫过,记忆和所见结合,分析。
“能沉金之处,必是容易航行之处,日后也准备取出来,这样的话,其实能沉的地点就不多了。”
“向西南五百米,靠上去。”裴子云又吩咐:“去取绳索。”
随着命令,船渐渐靠上去,两个水手转身而去,取着绳索而来,一大卷的绳索被抱过来放在面前,裴子云看着面前十数个水手:“这水下有一艘沉船,就在这附近,我们的目标就是它。”
水手听着都瑟瑟发抖,一个人说:“公子,现在天寒地冻,此时要是下水都会冻僵,喝酒都顶不住。”
裴子云伸出手,雪花落在手上,笑了笑:“不是你们。”
又看着何青青:“我下去,要这些人有异动,都杀了。”
“是,公子。”何青青应着,手一挥,山民都拔出刀,一个个虎视耽耽,她想了想又说:“要不,我们下去?”
“你们也不行,下水会冻僵,我下去就行。”
又指着准备了水箱,这水箱有着缆绳,可以用绞车上下,当下一摇,水箱很快就沉到了海下。
“公子,不深,到底似乎就十米。”
裴子云点首:“你们都看着,我一摇,你们就拉上去。”
“青青,你拉上去放到船舱。”
说完,不再迟疑,裴子云扑入海中,溅起一些浪花,此时天空一些雪花落下,海水透着冰凉,裴子云咬着牙,气息周身环绕,将寒冷气息隔绝在外。
海水中带着一些暗流,裴子云可以感觉冲在身上感觉,寒冷海水里可以看见一些五颜六色的鱼。
在下面,果没有几米,就出现了一条船,裴子云不由一喜,这就是前朝的宝藏,当时还认为可以东山再起,藏的浅是为了容易发掘。
水底让人窒息,裴子云内息流转,也只是争取到一刻时间,这时毫不迟疑扑了上去,却见着一些人骸骨。
“这是被杀的沉金人!”
转了两圈,裴子云发现这船没有破坏,是完整注水沉下,舱室紧闭,当下就举剑刺了过去。
到底多年了,一刺就入,进门去,就看见了一层层木箱。
木箱用的是好木,还有些牢固,撬开一个,入眼就是一排排的金砖,金砖上印着官印,正是前朝一百两一根的大金砖。
裴子云再不迟疑,奋力拖着一箱抵达到了水箱。
黄金沉重,一箱金砖其实很小,水箱甚大,放一个不满,连拖着十个才放满,再也忍不住,摇着缆绳,立刻上面就拉了起来。
十米很短,瞬间就拉了上去,脱水后就显的格外沉重。
“也是,一箱二十根,十箱就是二百根,就是二万两!”数息时间,裴子云出来,也不出水,在水里其实还可以坚持会,出水就冻成冰了。
“快运到船舱,再沉下!”裴子云浮在海面,发号施令。
何青青立刻命着人把十个箱子抬出来,连忙又沉下去,箱子不断的运到了船舱里去,甲板上的水手个个面面相觑。
唯山民却神色一切正常,不过这其实才六个水箱,余下几个水箱就轻了许多,都是古玩珍品。
就算这样,也在水里二小时,就算是一身武功修到颠峰,裴子云也脸色苍白,冻的发青。
不过这时船舱内早烧了热水,煮了热汤,裴子云再也来不及看,用了些饭,就沉沉睡去。
第二日中午,出了太阳,阳光空中落下照在船上,带来一些温暖,这时船已经回航,裴子云才去了船舱,到了底舱,门一打开,就不由一惊。
只见早已准备的木架上,全是一块块金砖。
“我已经点了,总计一千三百根,十三万黄金。”
“除此,还有着玉玺、金册、古玩,还有些我不太认识东西。”何青青一夜没有睡,虽极累了,也不由兴奋的脸色发红:“当年主上,杀了这样多山寨,也没有这样多黄金。”
“哼,这可是一个朝代最后积累。”裴子云虽早有数,听到十三万两这个数字,还是有些失望,暗笑自己贪婪。
这天下之财田赋收入3000万两白银,盐课700两,各种契税200万两,国家一年收入才是4000万两白银,1300万石粮,现在这些黄金价值就价值130万两甚至150万两!
自己还嫌少?
“主要是传闻里三十万两黄金,甚至五十万两黄金,可想想也是,传闻都是夸大,而且自己上次看邸报,抄前朝宰相之家,不过十几万两银子家产,太子一年才2万两银子和2万石粮,这150万两银子,已足可以使我死上百次!”
想到这里,裴子云收敛了笑:“等会到了码头,你不要在码头停留,直接航船回流金岛,与我密切保持着通讯。”
“是!”何青青应着。
不过,裴子云虽是欣喜,但其实用不了这样多财富,现在财富已经很撑着,可想而知,这笔巨款会藏在流金岛很长时间。
目标却是这些玉玺、金册、古玩。
只看了一眼,裴子云就是摇首,这金册是册封之用,皇帝授藩属、诸侯、宗族、妃嫔与功臣封爵,举行仪式,将册文连印玺授给,称册封。
要是在前朝,必光辉灿烂,但这时早已黯然无光,失了灵验,只有玉玺里还藏有一丝淡淡龙气潜伏。
“但仅仅是赤气。”这看起来奇妙,实际连县令之印都未必及的上,裴子云一哂就丢开。
“这种前朝之玺,也就是收藏价值,隐藏气机更是过了时,不但没有用处,反会引得祸端。”
“砸了太可惜,回去弄个石室把它封在里面就是了。”
连寻着数处,才看见了一珠,才松了口气:“寻遍了所有,终还有一个寄托之物,却不知何人所留。”
“这时疲倦,待以后再吸取。”
经过半日航行,第二日上午抵达到了京城码头,船一靠港,人才跳下,这船就再不停留,转身而去。
裴子云也很疲倦,怀着珠,说了地址,就让牛车而去,靠在车内,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赶到住宅前,才中午稍过,又下起了雪雨,附近时断时续传来弹奏唱声,裴子云听音辨词,就见着任炜迎出,脸色有点青。
裴子云笑着:“怎么了,是住的不舒服,还是生意有困难?”
说着扫了一眼:“院里已经清扫的很干净,怎么多了一匹马?对了,生意的事,亏点也没有关系。”
任炜略透了一口气,就说:“公子,太子派人来了,很急!”
裴子云收敛了笑进去,却见着一个百户,这百户自己认识,脸色青灰,就问着:“怎么了,你这样,是出了什么事?”
百户语气沉重:“真人,太子出了事,我奉良娣之命,速速前来,你却不在,幸没有等多少时间。”
裴子云听罢,蹙眉:“不要慌,你细细说说。”
“是!”
百户定了定神,才说着:“据说太子府里有个奴婢去了京城白风观上香,跪在神像前祈祷,说太子与宫中锦嫔有染,恰不巧有个道人听见,就去告了密,然后传到了皇上的耳中。”
“皇上震怒,让太子入宫解释。”
“太子不得不入宫,良娣娘娘就派我前来通知。”
裴子云听完,就是一惊,突想起前世春药事件,据说是奴婢上香祈祷,被道人听见告密,皇上让太子入宫解释,而最可笑是,太子随身带着药,查了出来,本以为是毒,一查是春药。
当时皇上大怒,自此就真正废了太子。
这听起来简直是笑话,首先就是太子与宫中锦嫔有染,这样绝密的事,怎么会被太子府的一个奴婢知道?
这奴婢又怎么跑去白风观上香祈祷泄漏这事?
而白风观虽隐隐有着京城最大道宫之称,有宫廷也有联系,但道人终是道人,哪能随意禀告给皇上?
皇上让太子入宫解释,而太子随身竟带着春药且查了出来——太子这样蠢,面君解释时还带着春药?
再说为了区区一个女人,皇帝就废了太子?
说不好听点除非是皇后或亲娘,后宫这点事不至于动摇国本,区区一个嫔,怎会因此黜废太子——无非是借题攻击。
而前世太子无子,皇帝才趁机废黜了。
“哪现在呢?”
“废黜不会,但可很大的打击太子,太子这些时日占的上风,立刻荡然无存。”
“璐王府,有高人呐!”才想着,裴子云顿时起身:“太子现在行到何处?”
“太子出行有规矩,我出来时应还有半个时辰——现在或已到了天街。”百户想了想说着。
裴子云一怔,算了下时间:“还来得及!”
说着,转身出去,寻着百户的马,就抽了一鞭,自门外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