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上班像旅行,你去上班像取经,难道转两个公交车对你来说很享受吗?”乘风再次提出接送问题。
“感觉你现说话越来越有水平了,是,每天转公交车还不是困难的,主要是挤,让座,以及小偷,看来我是一定要搭你的顺风车不可了?”
“必须的,那就这样定了,从今天开始。你那么珍惜时间的人,怎么可以浪费时间在上班不回途中呢?”
“我平时有学英语的,也听音乐,我们大脑运作的巅峰状态并不是在情绪低落或中性时,而是情绪高涨之时。公交车上可是我的高峰期。”
“你就吹吧?你还能在拥挤的时候想出方案的灵感来?然后拿出笔记吗?”
“不过讽刺的是,在当今世界,我们为了追逐成功而将快乐拱手相让,反而让我们的大脑从巅峰状态跌落,成功概率也大大下降。只有当自己保持积极的心态,拥有快乐时,才会创造出更多有价值的东西。
就像这漫长的上下班路上,那些拥有积极心态的人,就会利用这段时间阅读、收获知识,观察身边的人事物,让路程不再枯燥乏味,反而拥有更多可能。”
“今天的课不错,我希望你每天可以上一堂。”
“我是想表达,我真的不需要接送,我可以在这段时间积极思考。绝不浪费时间。”
“我是想表达,我特别喜欢听你这样给我上课,我可以在这段时间积极思考,绝不浪费时间。”
“你复读机呀?”
“那先试用一周行不行?免费的呀。苏主管。”
“行吧。”苏是拿他没办法,实在是取经路上也确实很难,多个人,也不错。
“对了,欧阳钥这个周末在江城,你随我一起见见?他其实特别感谢你的那个君子九思章。”
“哦,是吗?那他君子了吗?”
“至少不会成为小人。”
“哈哈哈。”
两周后的公司晨会上。老板正式提出公司要进行制度管理化模式,这话意味着不仅是人力资源部可以招待新的人力方案外,其他部门,特别是行政部与总经办也要出台相关的制度来响应这个所谓的“管理。”一时之间,公司的老员工都暗自叫哭,甚至有好几个已经准备放弃取经之路了。
这种就是突然的过度管理现象,会困扰着很多职场人,特别是老员工。就拿最简单的来说,管理者认为只是回复简单几个字的信息,并不是让她加班工作,这都做不到,这样的员工是态度有问题,不能留。
但问题是,下指示、发通知由管理人员说了算;而什么时候接到消息回复却需要员工随时待命。在互联网领域,有个“伺服”的概念,服务器需要随时响应请求并进行处理。伺服的而且全是各种“妖怪”。
但是人毕竟不是机器。保持24小时“伺服”,哪怕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工作,也要耗费大量精力。一些管理人员只看到员工回复消息的简单,却看不到他们关注群聊信息的紧张与焦虑。
“苏大高人,在想什么?”乘风这次的早餐可多了一杯咖啡,苏是并没有伸手去接,她一向不喜欢这个味道,而乘风一向喜欢它。
“没什么呀,就是感觉公司最近制度太猛太多了,一下子我都害怕,在公司指不定会犯哪一条了。”
“你也有这种感觉呀,难怪我部门都收到两个离职申请了,呵呵,这个可是你强项呀,你得找老板说说。”
苏是白了他一眼,吃起了面包,“乘风,我们是很难改变老板的,只有改变自己,要么,我们离职吧!”
“什么?”乘风差点把咖啡吐到车窗前,“你也会说这种话?公司不适合我们?炒了他?”
“我可能心态有问题,经历了大公司,面对我们目前这种平台上的工作,没有积极性,但又不能消极,所以,我现都不知道如何处理自己情绪了?”
“这真是破天荒啊,换我给你上课吗?”
乘风示意苏是帮忙拿张纸巾,“要听我的建议吗?其实到哪里都是打工,只要是打工都差不多。”
苏是把纸巾掏出来,递到他面前,但他似乎并不满意,又用嘴角示意让她擦。苏是就直接把纸巾扔了过去。
“还是这么暴力。”
扔完纸巾的苏是并没有说什么,还是直直看着他。让乘风突然感觉画风的不对劲,他往后视镜了看了镜中的自己也没有什么异样呀,除了嘴角边沾着咖啡。再转过头来,顺着苏是的眼光看过去。
车窗外都是来来往往的车子,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苏是却在三秒之前看到了一个人,坐在副驾驶上的人。是笙湖。他的侧脸,她一直记得,很唯美,苏是以前形容他是仙风道骨。
“难道我的正脸就见不人吗?老是对着我的侧脸看?”笙湖总是捏着她的脸蛋问这个问题。
“想什么呢?苏是?”乘风用手在她脸前挥了挥,“还好你不开车,你老是习惯走神。”
“哦,对了,我在想,反正我的驾照也考过来了,下月开始,我自己开车吧。”
“车呢?”
“我自己会买呀,”苏是倒是自豪的,“当然,你如果给点买车的建议也是可以的。”
“我看不如这样吧,我们轮流开,这周我坐你的车,下周你坐我的车,不要浪费马路资源好不好?”
“行。成交。”
去明宇家之前,乘风还担心到底要买什么礼物给他的孩子,但苏是早就想好了。还是买金子吧,最实在。打开门的那瞬间,明宇很吃惊,半响都没有从瞳孔中给出欢迎。
“什么意思呀?愣在这里,不请我们进去?”
“哦,欢迎,欢迎,我只是,只是奇怪你们怎么一起来了?”明宇边说边拿拖鞋。
“我们为什么不能一起,来呢?”
“明宇,宝宝呢?”
“哦,他们去外婆家了,不好意思,你们来得突然,否则我让他们晚点出门了。”
“好吧,这里有点小礼物给宝宝的,是我跟苏是的心意。”乘风倒主动把小礼盒拎了过来放到桌上。
“你们吃饭了没有?我们出去吃吧,真是开心,好久没见到你,你们了。”
“明宇,你紧张什么呀?都是两个孩子的爸了,怎么现在见苏是还如此紧张呢?”
“好久不见吗?真是,什么紧张,明宇是兴奋好吗?”
看到苏是与乘风如此和谐的一唱一搭,明宇是真心觉得奇怪。
“你们,在一起了?”他是个直性子,不得不问这个话题。
“每天早上七点开始,到晚上七点都在一起,我也不知道这样算不算你心中的在一起?”
“我们是同事。”还是苏是如实回答。
“其实,你们在一起也挺好的。苏是,”明宇看乘风出去阳台接了一通电话,他靠近了苏是说,“大家都清楚他一直喜欢你的,这些年你们也经历了这么多,眼看着,我们一个个都成家了,只有你们, 还是,有时想想,我都很难过,为什么不能早点看到你的幸福。”
“瞧你说的,明宇,怎么像我爸似的。我会幸福的。”
“恩,会幸福的,你只要把工作上的时间多花点在感情上,也许早就收获幸福了。”
“好,我争取早日脱单。”
“对了,你现一直在江城吗?要不是乘风联系我,我还一直联系不上你呢,东城那边,不提了。呵呵。”
“东城是个大城市,可能每个人都要落叶归根吧,始终要回来的嘛,几年前,大城市里,走进来的人提着一个皮箱,叫青春;像我这样走出去的人也提着一个皮箱,叫妥协。”
“你说话呀,还跟以前一样,真是像诗一样。”
“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着休息会,对吧?”
“对对对,”明宇笑了起来,让苏是又想到了笑出的腹肌。
“当年的腹肌怕是都被这层层皮肉取代了吧?”苏是盯着他的肚腩发笑。
“是呀,是呀,你还记得啊。”
“当然,你也知道,我记忆力很强,而且我还写日记,你当年笑出来的腹肌呀可是一大美谈呢。”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乘风坐到苏是的边上,盯着明宇看。
“在说当年我们如何追她呢?”
“当年?似乎真的过了很多年,可明明我都感觉像在昨天。”苏是叹了口轻微的气息,但都落在了明宇与乘风的眼里。
时光飞快,岁月再次拿出锋利的刀在人的脸上与心疯狂地收割。
“如果时光能倒流的话,苏是,我肯定还会喜欢你的。”明宇突然斩钉截铁地说。
“喂,苏是看好了, 这种男人千万别嫁啊,趁着老婆孩子不在,就对初恋的说这种话,你好意思啊,明宇,没追到手的都觉得好是吧?”乘风一拳拍到他肩膀。
“还嫌当年没打够呀?”明宇也笑了起来,“所以,你们好好珍惜吧。”
苏是看了一眼乘风,乘风也刚好看向她,四面就简单一交集,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日子。
回家的路上,乘风说刚才喝了点酒,不如步行走一会吧,这还是半年以来,苏是第一次陪他散步。
也许,并不是为了爱情,只是怀念过去的同事之情。他们一路回忆着送到他们的故事,从春江花月夜的那一晚开始,到他们去海城的岁月。
点点滴滴,历历在目,岁月啊,如此狠心,时间走得太远了,想拉都拉不回来。这种追逝不到的痛苦,像极了江边的风,荒凉至极。
“苏是,我们一定要好好的。”乘风拥抱了她。苏是回抱着。
“你也是。”苏是并没有马上推开他,“乘风,如果时光能倒流,我还愿意认识你们,还乐意跟你们共事,那种吵吵闹闹的岁月原来才是最幸福的时光。”
“我们还有机会延续它,苏是,你愿意吗?”乘风低下头,寻找苏是的目光。
但是苏是一脸的冰霜看着江边,“可惜时光永远不会倒退,就像这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