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江晓来到了这亚马逊雨林,那故事就有了另外一个走向
星临军众人抓了一部分野人,扔进了江晓的祸影世界中,把剩下的野人大军统统赶进了雨林中。
毕竟这里的野人有着和星临军一样的作用,杀戮蚊虫蛇鼠、猛兽怪植,如果没有野人们的存在,巴联邦的情况会更糟糕,所以江晓也没有把野人一族统统包圆
星临军继续守夜,团长轩辕恒宇和易轻尘也在二尾的命令下,回去休息了。
二尾则是带着江晓,进入了她的祸影之墟中。
在这里,江晓看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男子。
对于化星这种凶穷极恶之徒,模样再惨,江晓都不觉得过分。
江晓迈步上前,看着蜷缩在地上,双手负后、被星力手铐铐着的囚犯,问道:“他是什么境界”
二尾:“星空中期。”
江晓点了点头,面前这个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囚犯,仿佛没有感觉到有人到来,竟然没有半点反应
没有反抗,也没有求饶,什么都没有。
他双眼空洞,目光涣散的看着地面,就像是一个被玩坏了的玩具
戳
江晓蹲在化星大盾的面前,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脸蛋。
看着化星大盾那木偶般灰暗的表情与僵硬的身体,江晓忍不住咧了咧嘴,啧啧
什么叫万念俱灰
连绝望的情绪都没有,甚至没有半点求饶的欲望,看起来,二尾早早的就揉碎了这囚犯的希望。
江晓甚至觉得,根本不需要自己的噬海之魂星图去夺取对方的身体,哪怕是现在把这大盾给放了,他就能听从二尾的命令,直接加入星临军
江晓向后退开两步,胸前亮起了一面星武纪的星图。
他捧起了厚厚的书籍,一边翻着书页,一边开口道:“刚才,西马王国的比诺王子给我打来电话,希望我能帮助他们平息一下逐浪一族的怒火。”
二尾看着江晓低头翻书,轻轻的“嗯”了一声。
江晓继续道:“我准备把这化星交给逐浪一族,怎么样他身上的情报,你都拿到手了吧”
二尾:“嗯。”
终于,化星大盾有了一丝反应
他怔怔的抬起眼帘,看向了几步之外的江晓,大盾张了张嘴,却是没能说出话来。
“呵。”二尾冷笑一声,道,“他是参与奴役、并屠杀逐浪一族的成员之一,你给他找了个不错的归宿。”
江晓耸了耸肩膀,翻书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手指点在了书页上,道:“冤有头、在有主嘛。”
说着,江晓对着大盾点头笑了笑,道:“人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当然,你也知道自己是星空中期,所以很难被杀死,我会削弱一下你的实力,尝试着把你拖回星海期,让你的死亡过程更轻易一些。”
二尾:“”
“咕嘟。”化星大盾的喉结一阵蠕动,咽了口唾沫,不可置信的看着江晓。
“哎”江晓叹了口气,低头看着星武纪,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说真的,要是没有你们化星,我应该一直当一个快乐的小二货,你们的存在,完整了我的星武生涯,我谢谢你们昂”
在二尾的视线中,一连串神秘而诡异的星力文字符号,从江晓手中的书籍中飘了出来,飘向了化星大盾,并围绕着他那蜷缩着的身体,转起了圈圈。
而在江晓的视线中,却是一张人体构造图,与那蜷缩在地的化星大盾的身体重叠在一起,不断的调试着,最终严丝合缝的契合在了一起。
一道特殊的星力线条,自化星大盾的体内亮起、缓缓游动着,犹如一条小蛇,在对方的身体脉络中爬出了一条诡异的行进路线。
“呃呃”化星大盾的面色惨白,额头上瞬间浮现出了一层冷汗,身体下意识的挣扎了起来。
二尾眼眸一凝,道:“需要我禁锢住他么。”
正常情况下,二尾已经动手了,但是江晓的化星成武太过诡异,二尾并未擅自闯入那星力符号之中。
“不用,他没有反抗的能力。”江晓的话语似乎也有些吃力。
说话间,化星大盾已经跪爬了起来,在极度的混乱之下,趋利避害的本能,让他企图远离敌人,他努力的向远处爬去,但是动作很僵硬,显得尤为吃力。
“噗通”
化星大盾一头栽倒在地,看起来很是虚弱,由于双手被星力手铐禁锢在背后,他一脑袋重重的砸在地上。
“呵呵”化星大盾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冷汗止不住的流淌,脸蛋贴着冰凉的地面,目光惊恐无比,配合着几近扭曲的面容,看得人有点害怕
整个过程持续了3分钟左右“咔嚓”
二尾的视线中,那环绕着化星大盾的文字符号破碎开来,破碎的声音很像是镜子被摔碎的声音。
她急忙一个闪烁,站在了江晓的背后,扶住了江晓向后倒去的身体。
她微微皱眉,看着怀里面色难堪的江晓,道:“没事。”
“啊,没事。”江晓一脸的难受,在二尾的搀扶下,缓缓的坐在了地上,脑袋昏昏沉沉的,道,“毕竟也是化星成武的一种,消耗太大了。”
二尾确定江晓坐稳了之后,便站起身,转头看向了一旁那以奇异姿势、跪倒在地、屁股朝天的化星大盾。
她迈步走了过去,踢了踢大盾的屁股,道:“醒醒。”
脚下的人却没有半点反应。
二尾一脚将化星盾战踹翻在地,而后却是愣住了。
仰躺在地的化星盾战,眼睛瞪得老大,让人担心那凸起的眼球会蹦出来,他一脸惊惧而扭曲的面容,很像是受到极度惊吓之后,最终被吓死的模样。
但也只是像而已,对方并没有真的死亡,二尾感知到了大盾那微弱的呼吸声。
二尾蹲下身,解开了星力手铐,挂在了自己腰后。
看着身下一动不动的人,她随手一挥,一股冰霜风吹了出来
掺杂着点点霜雪的寒风冷冽,吹在盾战的脸上,将盾战冻得一哆嗦,终于有了一丝反应。
二尾道:“星力境界。”
“咕嘟。”化星盾战再次吞咽着口水,手脚并用,手忙脚乱的向后爬去
不远处,江晓开口道:“应该是星海后期。”
二尾:“嗯”
江晓手中的书籍早已消失不见,他的身体向后微微仰着,双手支撑着地面,道:“我在改造他身体的时候,对他有了全面的了解,不出意外的话,他现在应该是星海后期。”
二尾的呼吸微微一滞:
星空中期的星武者被剥夺了星力境界、被降低了身体素质,被削弱的成长潜能,被硬生生拽回了星海后期
短短的三分钟,抹杀了一个人十数年的努力。
不,甚至可能抹杀了一个星武者这一生的努力,如果按照江晓所说,真的能降低星武者的潜能的话,对方未来的一生,可能都会止步于此
星武纪的这一项化星成武,对于任何一名星武者来说,都会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当二尾听到江晓又研究出来了星武纪的一项新用法的时候,她是为江晓感到开心的。
当她了解了这项化星成武的作用之后,二尾是稍稍不信的。
而此时,当事实摆在她眼前的时候,她内心的惊愕是很难用语言来形容的。
二尾的心思有点乱,她迈步上前,拎起了那个狼狈逃窜的化星盾战,沉声道:“我问你星力境界。”
足足10分钟后,化星盾战才恢复了少许的清明,或者说他才找回了些许的镇定,按照二尾的要求,实验了起来。
结论,与江晓给出的一样。
星海后期
二尾再三确认之后,用星力手铐把盾战铐上,随手扔在一旁,这才转头看向了江晓。
视线中,江晓的眼神有些浑噩,显然是在强提起精神,等待盾战印证他的说法。
看到了二尾的眼神,江晓咧嘴笑了笑。
二尾闪烁到江晓的面前,蹲下身,面色严肃的看着江晓,道:“不要向任何人透露你的这项化星成武的作用,你会成为全世界星武者的公敌。”
“我知道。”江晓手臂一松,干脆的仰躺在地,“我本就是世界公敌吧”
二尾:“实力超出世界星武者一个层面,与能够剥夺星武者的实力和潜能,彻底毁灭一个星武者的职业生涯不同。
这是两个层面上的世界公敌。
前者,人们无法容忍,但你的实力摆在这里,有华夏当你的后盾,你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又对这个星球有益,全世界星武者不得不忍。
但是后者”
“嗯嗯,我懂,我懂”江晓迷迷糊糊的说着,似乎很快就要进入梦乡,“你不就能忍受得了我嘛你现在动动手,很轻易就能把我这个星武世界的祸害给宰掉”
听到这句话,二尾恨不得伸手给他一巴掌,但是看到他渐渐入睡的模样,她想了又想,还是忍住了。
算了,还是别打扰他睡觉了。
二尾抱起了江晓,走向了她的休息区,把江晓放在了床上。
她却并没有离去,而是坐在了床边,听着江晓那均匀的呼吸声。
这是真的睡着了,看得出来,化星成武给他带来的消耗很大。
二尾默默的看着江晓那疲惫沉睡的面庞,伸出手,揉了一下他的脑袋。
昔日里,在雪原中与白鬼拼命的星尘菜鸟,已经成长到了如此地步。
那些白鬼们可能还不知道,当年,它们差点“拯救”了星武世界
人的成长,总该有个上限。
但就是这9星槽的小毒奶,仿佛没有上限似的疯狂成长。
二尾甚至都不知道,他的极限到底在哪里,每隔一阵,他就会用更加强大的姿态站在她的面前。
二尾只是感到庆幸,在当年的雪原中,在坍塌的石牢中,她把他救了出来。
对于二尾来说,那是一切故事的开始。
那么故事的结局,又会是什么呢
地球与异球融合的浩劫,对于世人来说,是一场灾难,但是对于江晓来说,却是另一个层面上的保护伞。
但是危机总有度过的那一天,到那个时候,他又该何去何从呢
二尾了解江晓,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所以解甲归田,消失在人类的视野中,很可能是最终的结局。
有些时候,她甚至不知道,该不该让江晓止步于此,亦或者是继续以这样的速度成长下去
不过,即便是江晓的实力止步于此,就真的能改变结局么
哪怕是以江晓目前的状况答案很明显,不能
二尾知道,也很确定江晓应该做什么。
他应该坚决的走下去,应该继续这样放肆的、野蛮的成长下去。
成为一个让世人敬仰的星武者,让所有人面对他的时候,不得不将敌意掩藏在内心深处。
她身为一名“星临”,依旧会兢兢业业的完成每一项任务,帮助世人度过这场危机。
她不可能离开自己的位置,这是她的星临,是她的尾羽,这里有她的人生。
与此同时,她也许要尽可能的珍惜这段浩劫尚存的时光。
因为在未来,江晓可能也会开启另一段新的人生。
似乎也不用如此悲观。
他能去哪
无非是他的祸影世界罢了。
想到这里,二尾深深的叹了口气。
星空暗淡的祸影之墟中,四下无人的静谧角落里。
她那僵硬的面部线条柔和了不少,一身冷冽的气息也消散了些许。
沙哑的话语声,说给了一个沉睡的人:“如果明天,我们没死,这就是结局了,似乎也能接受。”
她口中的“明天”,显然并不是特指第二天。
作为一名星武士兵,“明天”是指她在这世上执行任务的每一天。
在此时的情况下,她口中的“明天”,应该是指这场浩劫存在的这段时光吧
这种形式的离去,总比一尾好,毕竟老队长只能活在她的心里了。
黑暗中的独处,似乎让她的情绪波动大了一些。
“呵。”二尾笑了笑,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
他还没有离开,甚至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但她已经开始想念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