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女子,但不是灵师。 她妖娆的身段、浓郁的妆容、巴掌宽的抹胸、暴露的半透明衣衫无不彰显着身份。 女子喝止了蓝衣壮汉,紧接着立刻换上了千娇百媚的讨好笑容,娇嗔道:“王公子,您这是忘了阿兰了吗?捡个香囊而已,怎么让奴家等这么久啊?” 不等他开口,阿兰又扭了扭腰,丰满的胸脯一跳一跳的呼之欲出,她故作生气地对蓝衣壮汉道:“哎呀,原来王公子是看上了别的小妖精!难怪奴家说怎么王公子您就为奴家捡个香囊却要这么久呢!瞧瞧,这是哪里来的小贱人,身上还没二两肉呢!哪比得上奴家啊!既然王公子看不上奴家,那奴家可就去找别的公子了……” 阿兰说着转身欲走。 “阿兰姑娘!等等!”蓝衣壮汉还没急,黑衣壮汉先急了,对蓝衣壮汉道:“阿兰姑娘半个月才接客一次,以香囊为信物,多难得的机会啊!你要是不要就给我,快点!” 黑衣壮汉说完一把就将香囊抢走了。 “蠢货!你等等!”蓝衣壮汉骂了一句,目光在阿兰和手中的女子身上徘徊不定。 这两个女人,一个梨花带雨、清纯若小白花,一个风情万种宛若蜜桃,还真是不好选! 阿兰像是被那女子激起了女人之间的胜负欲,抱胸挑眉看着蓝衣公子:“王公子这是铁了心觉得别的女人比阿兰好?那阿兰可记住了,日后王公子再来咱们万花楼,可别说阿兰不给您面子了!” “阿兰姑娘,等等!”蓝衣壮汉有些着急,虽然他有点舍不得手中的小白花,但阿兰这意思,分明就是他如果错过这一次,以后都要把他拒之门外了! 阿兰可是万花楼中十二头牌之一,能睡到她的机会也不是随时都有的! 蓝衣壮汉眼珠子一转:“可是只有一个香囊,我们……” 阿兰娇滴滴地嗔他一眼:“死鬼!原来你打的这个主意呢!” 她娇笑一声,媚态十足地道:“行吧,看在王公子您丰神俊朗的份上,虽然香囊只有一个,但阿兰今天就破例,同时陪两位公子怎么样?” “不过,要是让阿兰等急了,这话可就又不算数了哦。” 阿兰说完抛了个媚眼,转身就走,那腰,那臀,扭得都快甩出去了! 黑衣、蓝衣两人差点看直了眼,对视对视一眼,各自都感觉到有一股热气从小腹升起。 蓝衣壮汉揉了揉裤子,骂了一句:“这骚货!” 黑衣壮汉已经迫不及待追着阿兰的背影跑走了。 这时候,蓝衣壮汉也不甘落后,他挥出一道灵力流光,将印记悄无声息地留在了那女子身上,将她随手丢在路边,然后立刻追了上去。 他没有看那个老妪一眼,也不关心自己是不是杀人了,她是不是死了。 因为对他来说…… 不,是对很多灵师来说都是如此—— 普通人的命根本就不能算是命,用微如蝼蚁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根本不值得多看一眼! “娘,你没事吧,娘!” 女子挣扎着爬起来扑到了老妪身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拼命喊着娘。 “让我看看吧。” 此时,一道温和的声音突然从头顶响起,女子抬头,看向了楚溪沅。 她猛地跪了下来,一边说一边用力磕头:“神仙!您一定是神仙!求求您,救救我娘吧!求求您……” 楚溪沅按住了她,让她别这么激动,随后探了探老妪的脉息。 此时这老妪的脉息已经很微弱了,胸口微微起伏,只剩出气没有进气了,但还算运气好,吊着最后一口气没有落下。 楚溪沅取出一小把灵晶果的叶子迅速磨碎了将叶子连汁水给她灌了下去,感受着老妪逐渐强劲起来的脉息,她接着在老妪身上其它地方检查起来。 老妪摔得不轻,前胸后背都是伤,身上骨头断了好几块,手腕处伤得也不轻! 蓝衣壮汉攥她手的时候其实没有用灵力,但一个老人家的骨头哪里经得起灵师一攥,手腕的骨头已经直接断了,舟骨、月骨、三角骨那几块骨头更是几乎被捏成了碎片,只剩苍老干涸的皮肤软趴趴地贴在表面! 女子紧紧地捂着嘴,大滴大滴的眼泪奔涌而出,却不敢发出声音,生怕打扰到楚溪沅! 普通人在灵师面前,永远是这样战战兢兢,卑微而惊恐地活着。 楚溪沅看了她一眼,将灵力透过经脉缓缓渗入老妪体内。 这样的伤势,对于这个年纪的老人来说,普通的治疗手段已经没有任何作用,只有用灵力一点一滴地替她将碎裂的骨头修复才有可能保住这老人的命! 楚溪沅也没有想到她只是来千水阁找苍鹰却碰见了这种事,方才那蓝衣壮汉动手的时候连她都有些猝不及防,所以没有及时阻止。 说她优柔寡断也好,说她圣母心泛滥也罢,眼下要让她眼睁睁看着这老人就这样去死,她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尽管这老妪只不过是个普通人。 她不吝啬灵力,不惧消耗,一点一点耐心的,用自己的灵力缓缓替老人将所有错位的骨头复原。 灵虚秘境中,伊耆石年笑了一声,对楚溪沅道:“乖徒弟,你还懂怎么给普通人疗伤呢?”
www.aishangba.org “嗯。”楚溪沅以神识回应道:“您走之后我进了军营,那些最底层的士兵……也是这样的普通人。” 伊耆石年点了点头,试探着开口:“那个……乖徒儿啊,其实为师一直想问问你……” 伊耆石年欲言又止。 “死了。”楚溪沅很干脆道。 “什么?”伊耆石年一愣。 楚溪沅道:“我死了,因为轻信了小人,被害死了,但是后来我又莫名其妙地活了过来,其实我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大概是老天爷也认为我死得太冤,想要给我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吧。” 楚溪沅没想到的是,她说完之后,伊耆石年第一句话不是询问她是怎么活过来的或者质疑她是不是以神魂夺舍抢了别人的身体,而是问了一句:“你相信天?” 这一次轮到楚溪沅愣神了:“什么?” 伊耆石年沉默片刻:“乖徒儿,你觉得什么是天?” 楚溪沅有些听不懂了:“师父,您的意思是?” 伊耆石年似乎想起了很多很古老的往事,眸中闪过诸多楚溪沅看不懂的深奥神情,许久之后他才缓缓道:“乖徒儿,还记得为师跟你说过有关神的事吗?” 楚溪沅点点头:“记得,您说所谓神祇,也不过是修为远胜寻常灵师、达到一定境界的人罢了,只不过因为他们拥有着普通人乃至普通灵师都无法企及的强大力量,所以才被神话,仿佛无所不能。” 伊耆石年道:“那如果,为师的这个说法其实是错误的呢?” 楚溪沅这一次听明白了,她诧异地看着伊耆石年:“难道您认为真的有真正的神存在?!” 伊耆石年微微敛眸:“不一定,但那场天劫,来得确实蹊跷。” 伊耆石年口中的天劫,指的自然是上古时期,几乎将天灵大陆所有站在巅峰的强大灵师全部诛杀的天劫! 后世对那个时期发生的事只有猜测而从无明确的史料记载,但他却是生生从那个时候活下来的人!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个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您怀疑是有什么……”楚溪沅斟酌着用词,“比最强大的灵师还要更加强大的存在……掌控着一切?” 伊耆石年摇了摇头:“我不确定……” 又过了许久,久到楚溪沅以为伊耆石年已经不想继续提起这件事了,却见他看着楚溪沅怀中的老妪再次道:“我只是觉得,有很多事,都不合理,而冥冥中,仿佛一直有一双手,在推动和把控着什么……” 这话楚溪沅接不了也不知道该怎么接。 气氛开始变得沉重起来。 空间之灵平时属它话多,不管有事没事总要叨叨两句,这一次却反常的一个字没插话。 龙焰睁着迷茫的小眼睛,表示身为灵兽,听不懂人类的这种奇怪的言论。 神怎么了? 人又怎么了? 兽又怎么了? 谁拳头硬谁就是老大,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做什么? 白蔷薇一个灵魄表示认可。